但是,在這本該無人的地方,侯君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侯君是宗師,他的感知不可能出錯。
随着他一聲“是誰”喊出,整個宮殿都變得安靜了,隻剩下窗外連綿不斷的雨聲。
雨落窗前,水花四濺,窗口的樹枝不知是被雨水還是被别的東西碰到,正在不斷都搖晃着。
沉寂了幾秒,皇後忍不住推開侯君的手,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快步到了窗口,看了看面前搖晃的枝杈,然後探出頭看着雨中的情況。
侯君沒有阻止,甚至沒有跟在皇後的身邊,而是皺着眉頭表情嚴肅,甚至在思量之間多了些疑惑。
又過了一會兒,皇後回到屋中,随手擦去了額上雨水,盯着侯君問道:“你确定自己沒有搞錯?”
侯君一開始是十分堅定的,作爲宗師,如果發現有人還不能肯定,那就太對不起自己的一身本領了。
但過了這麽久,自打他喊了一聲之後,感受到的人卻如同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絲毫氣息顯露出來。
侯君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宗師,也對自己的判斷多了一絲懷疑。
看到侯君的表情,皇後反而變得更爲笃定:“剛才肯定有人偷聽,而且對方應該是倭國人。”
“倭國人?”侯君一皺眉,“娘娘何出此言?”
“你終日跟在本宮身邊,有沒有接觸過倭國的各種武者?”
侯君搖搖頭:“隻是聽說倭國人的攻擊方式詭異,十分難纏,倒是還未真正跟倭國人交手過。”
“你根本不清楚,倭國人最擅長的是隐藏,能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你剛才察覺到周圍有異樣,但那種異樣又瞬間消失了,這不是的判斷出錯,而是倭國人慣用的伎倆。”
“難道我們剛才的對話真的被倭國人給聽到了?那些倭國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私自潛入皇宮!要不要将倭國使團……”
“無憑無據,你拿什麽去找倭國使團的人?此事也不必太過擔心,說不定本宮可以利用倭國人将天書總綱給找出來,你就陪在本宮身邊,等着看好戲吧。”
……
皇宮外,宗師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
雨幕之中,一條金龍穿透了圍牆從戰局的後方殺入,街上的女人不得不停止手上的攻擊,轉身對着身後的金龍從衣袖中打出一根飛針。
飛針雖小,卻來自宗師之手,一個使用暗器的宗師究竟能有多強的戰力?這還是無法判斷的事情。
化身金龍的洪七感覺眼前飛針瞬間穿透了自己真氣的重重防禦,奔着自己的眼睛而來,當下立即停手,一個側翻,偏頭讓飛針擦着自己的身子落在了空處。
洪七落地,真氣收攏,他立刻到了半蹲地上的張奎面前。
“義父,你怎麽樣了?”
短暫的幾次交手,張奎的身上已經多了許多細小的孔洞,鮮血正順着孔洞一點點地往外冒。
宗師之間交手,一方能在短時間内傷害到另一方面,說明雙方的實力差距明顯。
很顯然,這個女人遠比張奎要厲害,不僅僅是真氣更強,在攻擊方式上,對方也更有優勢。
這個女人善于利用暗器,宗師發出的暗器比一般的暗器厲害太多,就算是同爲宗師,稍不注意就會中招。
張奎的傷口雖然細小,但卻精準地打在了身體各個穴位上,現在的張奎真氣運轉明顯受阻,實力受損嚴重,若不是洪七及時出現,恐怕張奎已經沒法抵擋女子剛才的一擊了。
現在,戰局終于告一段落,女子收手,站在兩人十米之外,掃了一眼四周随時可能出現的倭國忍者,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張奎身上:“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爲何如此拼命要殺我?”
張奎沒有說話,隻是擡頭盯着那個女人。
雖然張奎的臉藏在鐵皮之下,但隻消看他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神就知道,現在的張奎藏着一腔怒火,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或許是被這樣的眼神盯着,女子都感覺後背有些發寒,擰眉說了一句:“今天我不殺你,你也不要繼續糾纏!你知道的,以你現在的實力,頂多跟我拖延一會兒時間。這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說完,女子腳下一點,就要騰空而去。
在地面喘息的張奎見她要走,強行提起真氣朝着她遁走的方向打出一掌。
這下也讓女子怒了,立刻改變方向,朝着張奎沖來,伴随着她的行動,又是數根飛針出現。
肉眼根本看不到對方采用的什麽手法,感覺飛針都是自己有意識一般,自動飛出,并且帶着強橫無比的力量和速度。
張奎打出一擊,身體更加萎靡,鐵皮面具下已經滲出了鮮血。
身邊的洪七見這女人氣勢洶洶,又領教過對方飛針的厲害之後,也拿出了自己青竹棍。
竹棍在洪七手中變換出無數棍影,在金色的真氣加持下瞬間擊落迎面而來的飛針。
但是洪七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感覺身體各處多了些細微的刺痛,立刻難忍地皺起了眉頭。
明明已經擋住了所有的飛針,爲什麽……
洪七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女人運足真氣的一掌已經打了過來。
洪七用青竹棍橫檔,女人的攻勢直接落在了竹棍之上。
真氣對沖,洪七的金色真氣一陣猛烈的晃蕩,然後像是被擊散了似的,全都消失不見。
緊随着,洪七身體倒飛出去,在空中就吐了一大口鮮血。
洪七畢竟是根基太淺,真氣遠不如這女人精純,就算身爲宗師,差距還是十分明顯的。
洪七的身子落到一般,天上忽然落下一道雷霆,一雙手瞬間抓住洪七的衣裳,硬生生把他給接了下來。
在遠處看了許久的月淩波提着劍走了出來:“以飛針爲餌,實則以無聲無息的空氣針傷敵,攻擊敵人的關鍵穴位。這天下除了隐退多年的瑾娘能做到,找不出第二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