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算是賣給的倭國使團一個人情,讓董國近再倭國人面前刷了一次好感,也爲之後的籌備工作鋪路了。
今天已經太晚,董國近将人送到之後就加緊離開,留下了從太子府帶來的六個高手護衛之外,董國近甚至從自家抽調了三個好使喚的婢女和兩個手腳麻利的家丁,作爲照顧公主的人。
公主身邊的下人既沒有用倭國使團的人,也沒有用太子府的人,算是兩方各退一步的折中之舉。
如此一來,公主算是真正安定了,倭國使團和太子的矛盾也終于有了緩解。
夜深了,夏商還留在公主的房間内指示着從董尚書家裏調遣來的下人,畢竟對外宣稱是公主從倭國使團中被人劫走,爲了保證公主的安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要細細檢查。
少數倭國使團的人知道,真正擄走公主的人就是夏商,見到夏商再次去了公主房間,自然是不會安心。
零肆帶着一批人守在房間外面,監視着房間内的一舉一動。
這些人有意讓夏商從裏面出來,無奈太子府跟來的六個高手都不好惹,尤其是零肆看到那個幹瘦的老人,現在他都能想到當天在太子府門口和對方正面相對時所感受的壓力。
而且,這裏的高手都心知肚明,那天夜裏來自天空的聲音已經在給予所有人警告,如果誰再敢攪亂京城,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對于那個聲音,倭國使團也十分警惕,零肆已經秘密安排人員進行調查,在沒有結果之前,就算是零肆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毫無顧忌了。
“零肆,你怎麽能讓那小子跟公主在一起?我們至今都不知道那小子跟公主灌了什麽迷藥,保不準公主又會被他給拐走了!”
零肆站在公主房間前,看了看面前眯着眼睛的老者,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倭國皇子,沒有說話。
倭國皇子似乎有些着急,怒道:“你還傻愣着幹什麽?趕緊讓那小子出來才是!”
可能是覺得這位皇子有些聒噪,零肆淡淡地掃了一眼,竟然自己離開了。
“喂!你幹什麽?這可是我們的地盤,怎麽能把公主交給别人?”
零肆還是沒有搭理,叫皇子一人在門口叫罵。
皇子身邊留下個零肆的随從,見皇子如此,提醒了一句:“如果皇子殿下人這麽在乎公主,大可以自己進去把那人帶走。”
皇子一皺眉,看着門口幾個表情不善的護衛,碎碎地念了幾句什麽,還是離開了。
房間裏面,奈美坐在桌前,夏商坐在她的對面,奈美卻皺着眉頭,目光掃着她房間裏的人。
“奈美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夏大人,您應該叫我公主吧?”奈美皺眉,掃着周圍。
夏商一笑:“不用擔心,他們都是我的人。”
奈美一愣,看着周圍幾個正在檢查房間的下人,表情逐漸變得吃驚。
“聽沒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我才是真正的黃雀。”
奈美表情逐漸嚴肅,目光回到夏商身上:“最外面是使團的人,屋外面是太子的人,屋裏面卻是公子的人……公子這是在告訴我,不管我走到哪裏,真正控制我命運的人是公子?”
夏商搖搖頭:“其實這個安排跟奈美姑娘沒什麽關系,隻是我還有别的打算。我來隻是跟姑娘說一聲,擔心姑娘忽然從太子府回到了自己國家的使團心生疑惑,這一切都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隻要姑娘記住我說過的話就行了。”
“話……”奈美臉上多了一絲苦笑,也不知想着什麽。
看着奈美苦笑的樣子,夏商忽然一愣。
短短的幾天時間,一直以寒霜示人的奈美姑娘仿佛也多了一些屬于自己的柔。
但現在奈美的柔并非她與生俱來的柔,而是一種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控的無奈,爲了生存而沒得選擇的無奈,許許多多的無奈聚集在一起,才讓她在短短幾天時間内多了一些新的感悟。
夏商讀懂了奈美的内心,更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他現在盡可能地改變了真假公主的設定,爲了不讓吉子成爲政治的犧牲品,轉而讓奈美犧牲了自己的生活。
對于奈美,夏商是有着很多虧欠的,但他也清楚,人和人之間沒有所謂的公平,他所能做的僅僅是确保奈美的安全,以及盡可能的作一些彌補。
“奈美姑娘,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不短的時間了,現在更算是盟友的關系,我還不知道姑娘除了圍棋之外,還有什麽喜好?姑娘還想要些什麽,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内,必然會盡力滿足姑娘的。”
奈美想了想,開口回答:“如果說還有什麽想要的?那就是……我想成爲真正的棋手。”
“真正的棋手?姑娘的棋力不差,早已算是一位棋手了。”
奈美沒有回答,看了夏商一眼,留下一個苦笑。
夏商知道奈美對現在的生活有些不滿,隻是不敢在自己面前說出來,想了想道:“既然姑娘這麽癡迷于圍棋,不如由我去安排,就說是倭國公主希望和大華棋手對弈,設下一些彩頭,讓天下人都清楚一下公主的實力。而且這事一定十分熱鬧,估計這樣也會讓姑娘心情愉悅一些。”
“需要這麽麻煩嗎?”
“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不僅改善一下姑娘有些枯燥的生活,也能讓大華百姓都對倭國公主有個印象。”
“印象?什麽印象?”
“倭國公主的棋力非常之高。”
“這有什麽意義?”
“因爲隻有姑娘的棋力非常高,别的女人,就算長得跟公主一樣,卻沒有公主的棋力,顯然她不是真正的公主。”
奈美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公子真的要我一直扮演公主?”
“難道你不想?你想成爲真正的棋手,卻不想成爲棋子,那麽就要從根本改變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