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又是一聲咳嗽,吉子忽然彈起身子,眉頭擰成一團,對着火堆的方向吐出了一口黑血。
這一口黑血之後,吉子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臉色肉眼可見地便好,氣息也逐漸出現,眼睛無力地睜開,一臉茫然地看着周圍。
“吉子……你還好嗎?”夏商一邊問,一邊用無用的碎布擦拭殘留在她身上的黑血。
吉子還在發呆,半天沒有回答。
夏商心裏咯噔一下:“完了,按照小說的套路,這娘們兒不會是失憶了吧?”
如果失憶了,那真就不好搞了。
“我……我知道……你是夏大人……”吉子擰着眉頭看着夏商,有些無力都靠在夏商肩上。
夏商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說:“那就好,沒失憶就好!”
“我……這是在哪兒?”
“先别問這個了,你感受一下,身體還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吉子愣了一會兒,苦着臉憋出來一個字:“餓……”
說完,肚子還十分配合地發出了一連串“咕噜噜”的聲音。
也是吉子是在沒力氣動彈,隻是臉蛋兒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暈。
“餓了……”
沒想到最簡單的一個問題卻成了夏商現在最大的麻煩。
剩下的一點點口糧夏商都吃了,他根本沒料到吉子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連夏商自己都沒有吃飽,現在哪有東西給吉子吃。
周圍一片荒涼,就連草根都少得可憐,想要找吃的比在地裏面挖出金子來更難。
“你等等,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夏商放開吉子立即出了小屋。
這個要求一定要滿足吉子,要是毒藥沒毒死她,反倒被餓死了,那可真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笑話。
可是要在這裏找吃的真的有難度,夏商出去了半個時辰,又擔心吉子出了意外,沒有找到東西就又返回了。
吉子一個人呆了半個時辰,似乎頭腦清醒了很多,雖然肚子餓得難受,但看到夏商沮喪的模樣就知道了結果。
吉子沒有提起吃東西的事情,見到夏商回來之後就問:“我……我爲什還能活着?”
這的确是吉子腦海中最大的一個疑問了,但她也是在岔開話題。
但她剛把話說完,肚子又叫了一聲,臉蛋兒一紅,有些羞澀,捂着肚子卻又餓得難受,整個臉都在滲出細汗。
“這裏……實在是太荒涼了,你們倭寇把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搶空了……”
“我知道的,我看見過他們那樣做……或許現在就是報應吧,因爲他們搶走了這裏的一切,而我要在這裏被餓死了,就算是爲倭國人恕罪……”
“你可不能死!”夏商大叫,“你是我千辛萬苦才救活的,我還指着你扮演和平大使平息這場戰鬥呢,你要是死了,我可不饒你!”
吉子被夏商的激動所吓到,怔怔地看着他。
夏商十分生氣:“老子就算割自己的肉給你吃,也不能讓你餓死了!”
“你瘋了!”
“老子才沒瘋!老子說的都是真的!人家說佛祖割肉喂鷹,老子這次也能割肉喂娘們兒,論功德不如佛祖,但如果這樣死了,至少能位列仙班不是?”
夏商越說越激動,竟然掏出了匕首!
吉子吓了一跳,連勝叫喚:“不要,不要!”
說着,一把撲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夏商。
“我才不要吃你的肉!我不餓了!不餓……”
吉子身上的清香倒是讓夏商的情緒變得平和了些。
他也是太過激動,才說了一些不切實際的話,看着懷裏的女人被自己搞得痛哭流涕,夏商心裏忽然有些暖暖的。
雖然明知道對方很可能是害怕吃人肉而被吓哭的,但夏商更願意相信你是對方不忍傷害自己。
說實話,夏商現在感覺有些無力,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就到了這麽一個地方。
當下也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隻能任由吉子抱着。
小屋忽然安靜了,隻能聽到火焰燃燒的聲音,偶爾還能聽到悉悉索索的細小響動。
這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吸引了夏商的注意……
“有耗子!”夏商大喜。
但吉子又開始緊張起來:“我不吃耗子!”
“雖然說現在吃耗子也是一種選擇,但還有更好的事情發生也說不定。”
夏商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重新把吉子抱到一邊放下,自己便開始在房中搜尋耗子的聲音。
夏商在房裏敲打追趕了一陣,耗子似乎跑到了屋子外面,夏商也趕緊跑到了屋外。
如此又折騰了一刻多鍾,夏商終于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來了一大包東西。
有米、有花生、有野果,甚至還有小半截人參!
這些東西足夠兩人吃兩三天了。
吉子驚喜地眼睛都在冒光:“這些東西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夏商笑道;“把耗子的老家給抄了,狗日的竟然藏着這麽多東西,連倭寇都沒把它們的老底給抄出來。這回可算是不用愁了!這裏的耗子很多,抄完一家的再去抄另一家的,老子掏耗子窩養一輩子都不成問題。”
聽了夏商的話,吉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從耗子窩裏面找出來的東西不怎麽幹淨,但也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又忙活了半個時辰,兩人總算是吃飽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夏商很累,吃飽了之後就很困,躺在小屋的木床上,吉子也躺着,枕着夏商的手臂,睡得很舒服。
就這麽來看,吉子是真的沒有問題了,吃飽了之後精氣神瞬間恢複了大半。
“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的事情了吧?”
吉子小聲問着,感覺躺在這個男人的懷裏無比地安穩,更沒有一絲擔憂。
可她等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夏商的回應。
“喂,跟你說話呢!”
偏頭去看,才發現夏商早已經睡着了,隻留下輕輕的鼾聲。
看着這張俊美的臉,吉子終于也閉上了眼睛,一手搭在了夏商的胸口,安靜無争,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