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幾分鍾,夏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外面的動靜上,任何風吹草動都非常在意。
好在似乎這裏的确非常隐蔽,盡管能感覺到外面很亂,但這裏依舊是沒有人來。
夏商招呼了一聲徒弟,讓她注意外面的動靜,然後自己就開始去查探吉子的狀況。
對于倭寇的毒藥,夏商還是有些忌憚的。
因爲上次被倭寇刺客所傷,傷口的毒讓他的體質都明顯感覺不适。
雖然最後是好了,但夏商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毒,所以根本沒法調制解藥。
如果吉子中的毒是上次夏商中的毒,那事情将會很難辦,因爲夏商無法在短時間内給吉子解毒。
而不死之藥的藥效也隻有短短兩天,如果兩天之内吉子沒有好轉,那吉子就是真的死了。
好在經過夏商的查探之後發現吉子所中的毒不是什麽詭異的毒藥,雖然此毒毒性很烈,能輕易将人緻死,但要解毒夏商很有把握。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夏商身上并沒有合适的藥物,夏商身上所攜帶的藥物大都跟他自己慣用的毒藥有關,但吉子現在中的毒并不是一種夏商喜歡的毒藥。
因爲這種毒藥雖然很烈,但也十分明顯,藥味比較大,解藥比較好調配,對于用毒的高手來講,這種毒藥是不怎麽受歡迎的。
偏偏就是這種不怎麽受歡迎的毒藥,卻難倒了用毒的老師傅。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别的地方找到解藥,但現在連軍營都出不去,更别說找解藥了。
隻有兩天時間,感覺時間不夠用……
夏商開始苦思,忽然注意到了吉子不離身的小藥箱。
不知道吉子的藥箱裏會有什麽發現……
夏商把吉子的藥箱打開,裏面總共分三層,每一層都有幾個小巧的袋子,袋子裏面都裝着各種藥粉藥丸之類的東西。
吉子和夏商都算是大夫,都有着随身帶藥的習慣。
但兩人也存在着很大的區别。
夏商帶藥喜歡帶草藥植株,未經過加工的藥材,在需要用藥的時候臨時調配。
吉子卻是一身已經調配好了的藥物,這樣的看似能讓治療變得更加效率,但也限制了大夫對症下藥的可能性。
現在夏商面對這些已經調配好的藥粉和藥丸,根本就不知道它們的成分是什麽,到底有什麽用,更不知道其中有沒有能跟吉子解毒的。
“靠……”夏商忍不住低喝的一聲,顯得十分煩躁。
主要還是因爲時間緊迫。
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離開軍營,就算離開了軍營,想要回到徐州城都要半天多的時間,加上找藥材的時間以及中途的一些不可控因素,時間實在是緊迫。
夏商估摸了一會兒,估計短時間内還不能逃走,因爲他們沒有底氣去直面這裏所有的高手。
想了想,夏商決定冒險。
他開始嘗試藥箱中的每一種藥物,夏商有信心從氣味和口味中判斷出藥物的成分以及藥物的作用,由此就可以判斷出到底哪一種藥對吉子的毒有幫助。
夏商的體質不怕毒,就算吃錯了藥,夏商也有底氣相信自己不會被這些藥物所影響。
經過了短暫地試藥,夏商終于在衆多藥物中找到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他覺得這個藥丸能解毒。
當下也不再猶豫,給吉子服下了。
解藥起作用需要一點時間,就算毒素完全清除,吉子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所以最終結果是什麽,夏商還要等。
也就在這時候,剛才的三個人回到了帳篷,紛紛脫下了自己的軍裝,十分疲憊地躺在了草堆上。
看他們三人的模樣,應該是夜裏輪值了一個晚上。
夏商沒有主動接近,等到他們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有一個人主動到了夏商面前:“聽外面的人說,好漢殺了倭國的公主,當真是讓人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
“她并不是倭國的公主,我也沒有殺她。”
“他們說是倭國最尊貴的女人,那自然就是公主了,說法不一樣而已。”
夏商沒有再說,也不想多解釋,反而對他們的舉動有些好奇:“你們爲什麽要幫我?”
“這還用說?我們都是大華人,我們才是一家!”
聽到對方說這話,夏商反而覺得有些好笑:“投靠了倭寇,現在卻說跟我們是一家?”
夏商嗆了一句,對方有些臉紅,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後悔了……悔不當初……錯信了倭寇的鬼話,所以才落得現在的田地。”
“意思是你們都後悔了?”
“都後悔了,真後悔了!不然也不會秘密準備行動。”
“準備行動?準備什麽行動?”
“和好漢的目标都一樣,聽說那是倭國最最尊貴的女人,我們要是殺了她,就算是死了也在所不惜!沒想到在我們還沒有動手之前,就被好漢搶先動手了。”
說完,那人聲音變得更低:“實不相瞞,就在今晚,我們有人準備行動的。”
夏商想到了進入帳篷前感受到的動靜,應該就是這裏的山匪殘黨。
看來今夜就算夏商不撞進去,倭寇還是有理由把罪責轉嫁到大華身上。
“外面的情況怎樣?搜查就這麽結束了?”
“當然不會這麽快結束,但我們有的是辦法保護好漢。”
這讓夏商很意外,聽此人口氣,對方似乎十分有自信。
難道呆在這麽一個破舊的帳篷裏就能安全?
對方也看出了夏商的疑問,起身對夏商招了招手,然後走到帳篷的一個角落,拿開了上面一層厚厚的幹草,幹草下的地面上竟然是一個被破舊木闆擋着的地道。
“咱們這裏的人早就無法忍受了,所以每天都在挖地道,隻是現在地道沒有打通,但足夠保護好漢的安全。”
夏商大喜,心說這倒是個沒想到的事情。
能藏身地下自然是要比在地上安全許多。
夏商正要過去看看,這時候木闆忽然動了動,從下面被人推開了,一個熟悉的人探出了頭。
薛冷香見了,柳眉倒豎,差點兒就叫了起來,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喝道:“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