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話出口,不是夏商無病呻吟的嬌作,而是他真心的深處最真實的感受罷了。
這個世界的男人總是爲了權利和财富不擇手段,在權利面前任何親情愛情都能夠舍棄。
夏商已經一步步陷入了這個世界最大的權利漩渦之中,但作爲另一個世界的現代人,雖然有着對權利财富的渴望,但比之更重要的還有人性真情和對死亡的畏懼。
和男人的兄弟情比起來,還是女人對自己的恩情和愛情更讓人安心。
見多了所謂的高手,見識了太多常理所不能理解的戰鬥,夏商現在越發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他現在需要自保,但自身對武學的天賦太差,靠着自己掌握絕世武功幾乎不可能,所以他必須培養自己信得過且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自己的人。
夏商願意把賭注壓在女人身上,所以才會培養出了春嬌,現在又正在培養薛冷香。
即使說出了太過現實,但事實在夏商心中還是私心更多,希望用今日的恩惠換來這些女人他日的生死相随。
而現在,刻意将内心深處的話說給這位淩波仙子聽,多少也有一些希望用這樣的話來打動對方的心。
月淩波涉世不深,久于江湖浪迹,何曾聽過有人如此評價女人?
盡管不能完全理解,但有一點卻是深深波動着她的内心,不管女人裝得有多清高孤傲,内心總還是脆弱的。
月淩波不知道别的女人如何,至少她自己被這個男人說中了。
一時間,月淩波有些發愣,從未想過能觸及自己内心深處的柔軟的男人會是他!
難道是因爲在寒潭之後,兩人的内心會貼在一起,會讓彼此更容易看穿對方的心事?
“可爲什麽自己看他的時候仍就一團迷霧,永遠都猜不透他内心所堅持所執着所向往……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月淩波思緒萬千之時,夏商回頭看了看,看到月淩波的表情不禁有些愧疚。
一個男人在女人傷重的時候說那些紮心的騙人的話……
“算了,無病呻吟,不要在意。”
夏商簡單地笑了笑想要拉開之前的話題,但效果不佳,月淩波的表情始終有些落寞。
“可惜……我和他之間終極不可能的,他的家中有嬌妻美妾,身邊環繞的都是妙齡少女,而我,不出幾年便會是個年老色衰的婆婆……”
就在這是,前方傳來了男人的慘叫,一個黑影從黑暗中倒飛出來重重地摔在了月光照亮的雪地上,并在地上一連滾出去十幾米,留下一地的血污。
薛城後背撞在一顆大樹上停住了身形,大樹劇烈地抖動落下了無數積雪。
薛城顫抖地拿着劍,拄在雪地上支起了身子。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是說不出地狼狽,胸口一道長達兩尺的傷口已經不再滴血,而是被這嚴寒凍出了一片森然的烏青。
火一樣的劍氣沒給他任何喘息之機,薛冷香的身形再現,伴随着一聲嬌叱:“死!”
但就在此刻,月淩波的臉色一變,低聲道:“還有一人!”
在月淩波話音落下的瞬間,夏商也感覺到周圍有了變化,自己似乎被一道陰冷的視線所盯着,就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一息之後,夏商頭頂上方忽然傳出一聲猶如鬼魅的尖嘯,一個獨臂漢子從天而降,手裏提劍對着夏商的腦門兒就刺了過來。
“去死吧!”
那陰冷如秃鹫般的聲音令人印象深刻,黑暗中的獨臂也十分紮眼,夏商隻瞬間就猜到,此人就是當初在名家山莊被薛冷香斬斷一臂的賊人。
這人躲在暗處伺機許久,此刻終于找到了機會出擊。
夏商吓了一跳,他這個角度下來,自己和月淩波都要被刺一個對穿,一劍兩命!
“薛冷香!”
夏商大叫一聲,同時騰出手去拔槍。
手槍隻剩了五發子彈,每一發子彈都至關重要,若非生死瞬間,夏商絕不會動用最後的殺招,可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而且就算是這樣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不遠處,薛冷香聽到師父的喊聲回頭一看,就看見從上方出現的賊人。
見到師父命懸一線,薛冷香立即停手,回身來救。
可惜薛冷香失去了先機,雖然速度很快,但眼前的形式似乎也來不及了。
薛冷香咬牙,将速度提升到了極緻,已經放棄了防守,勢必要趕到師父身邊。
而夏商的上方,那賊人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夏商身上,看到薛冷香過來還露出了絲絲笑意。
夏商感覺不對,大喝:“小心!”
同一時間,上方賊人一改矛頭,對着薛冷香沖了過去。
“斷臂之恨,豈容如此清算?老子真正要殺的人是你這丫頭!”
對方來勢兇猛,且孤注一擲,加上薛冷香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收手,兩人幾乎瞬間就撞在了一起。
“噗!”
一陣清脆的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傳來,黑夜下又是一道血花飛出。
交手兩人幾乎同時止步,兩人身後都多了一支透體的長劍。
薛冷香擰着眉頭,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腹,嘴角開始不受控制地溢出鮮血……
而她的劍擦着對方的右肩而過,因爲那是一條斷臂所以劍鋒落在了空處,僅僅是撕掉了對方一塊衣料。
森冷的笑聲再次傳來,對方攪動刺入薛冷香身體的劍自得不已:“禍兮福兮……哈哈哈,當日拜你所賜,今日你便因這條斷臂而喪命!”
薛冷香噴出一口鮮血,身上的紅色真氣開始消散,她身中的一劍傷勢不輕……
“你居然……還有如此實力……”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當真以爲自己靠着那詭異劍法赢了我?要不是當日有人使用暗器暗中幫助你,你以爲你有機會赢我?”
這時,身後傳來薛城的聲音:“殺了她,别忘了我們的目的是誰!”
“不用你廢話,老子自有分寸!”
說完,插在薛冷香身體的劍猛地拔出,嬌花一樣的姑娘瞬間枯萎凋零在雪地裏,輕輕地喘着,保留着最後一口氣。
薛冷香用最後的力氣微微偏頭,看着夏商的方向,嘴唇微動:“對不起……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