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還小,遠沒有到讀書的年紀,至少在夏商的思維中是這樣的。
看着孩子在一邊扯着雜草,雅芝對夏商的打算不太滿意。
“老爺,這可是夫人再三叮囑的,若是老爺不給少爺找教書先生,以後被夫人曉得,我可怎麽交差?再說了,這也是爲夏光好。”
“不用再說了,這孩子正值無憂之年,何必去給他尋那些無須有的煩惱呢?”
“讀書是求學,老爺居然說是煩惱!”雅芝氣呼呼地揣着手,憋着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小亭的另一邊,李小欣難得和雅芝幫腔:“相公,按照京城人家的習慣,兩歲大的孩子的确是到了求學之年。若相公擔心一般的先生教不好,妾身倒是可以請皇上聯系……”
“好了,這件事情上沒有商量的餘地。就算要學也是這個當爹的親自教,這年頭的酸腐若是當了夏光的老師,豈非讓他們給我教一個同樣酸腐的孩子出來?不行不行!”
夏商少有跟女人争辯,但在此事上,縱使所有人都站在一邊,夏商也要一意孤行。
在夏商心裏,自家的孩子怎麽也得有點兒現代氣息,可不能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古人。
少有的是在這件事情上,雅芝也同樣地堅持,見自己說不通老爺,索性叫來夏光。
“夏光,你說,你願不願意去上學?”
夏光玩得正好,忽然被人打斷有些不悅,聽着問話還不時地看一看一邊的泥巴,半天都沒有個回應。
“夏光,問你話呢!”
“啊?”夏光茫然地疑惑一聲。
“夏光,問你願不願意去上學?”
夏光這才反應過來,用滿是泥巴的手撓了撓頭:“這個……”
夏光欲言又止,夏商偷偷地看了看雅芝,卻見這妮子一副警告的模樣,肯定是私下裏說了些什麽。
“好了!不要再說了,就算你逼着他說想學,但他的内心裏也是抗拒的。想要孩子成才,就不能給他太多的煩惱。”
夏商對雅芝闆着臉說了兩句,然後轉向夏光:“兒子,爹帶你出去買好吃的?”
“有糖葫蘆嗎?”
“有!當然有!”
“我要裏面沒有籽,還有釀蜜餞果子塞在裏面的那種哦。”
雅芝在一邊看不過去,一把将夏光拖到了身邊,一邊給他拍身上的泥巴,一邊沒好氣地訓斥:“你小子簡直是越來越過分了!京城哪有你說的那種糖葫蘆。”
夏商淡淡道:“這有什麽,請兩個做糖葫蘆的師父回來做不就成了。正好,如果夏光喜歡,跟着師傅學做糖葫蘆也不錯。”
“噗!”李小欣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商。
雅芝則一臉驚愕:“老爺,你說什麽?”
“這年頭,也沒什麽值得小孩子玩的東西,學一件自己喜歡的事,不是很好?”
堂堂都察院首座的兒子居然要去學習做糖葫蘆?
估計這天下也隻有夏商一人能想出如此不靠譜的事情。
“老爺,您該不是說笑的吧?這孩子怎麽能?”
雅芝沒把話說完,夏商轉到夏光面前問:“兒子,你想不想學做糖葫蘆?”
夏光一聽,高興得蹦了起來:“要學!要學!”
“走,爹帶你去請做糖葫蘆的師傅回來。”
小孩子聽了這話哪兒還有别的心思,一把撲到夏商懷裏,嘴裏高興地嚷嚷着:“學做糖葫蘆去了!”
夏商是認真的,帶着孩子就準備出門。
可剛到院門口就見到李壯帶來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大人,您交給屬下的豬牌裏的東西已經熔出來了。”
李壯牛高馬大看上去有點兒吓人,夏光在夏商懷裏有些畏懼地問:“爹,這是誰?”
夏商沒有回答,示意李壯稍後。
夏商再次折返,将夏光交給的雅芝,并囑咐雅芝一定要去給夏光找一個做糖葫蘆的師父回來。
雅芝雖然滿心的不願意,可夏商根本不給解釋的機會,很快回到了府門口。
“東西是什麽?”
李壯拿了出來:“大人請看。”
看到李壯拿來的東西,夏商眉頭就是一皺,居然是都察院織造司的一号腰牌。
夏商簡單地看了看,此物乃是真貨。
沒想到付餘會給自己這樣的東西。
對夏商現在而言,每一塊都察院的腰牌都很重要。
因爲都察院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隻要曾經是都察院的人,不管是舊派還是獨派,似乎都對腰牌很看重。
至少大部分人是十分看重腰牌的。
夏商雖說是要推翻舊制而重整,甚至大刀闊斧地改用新腰牌。
但實際上這樣的做法是不被都察院的老人所認同所看重的,甚至于帶着一些嘲笑和鄙視。
夏商現在的都察院不僅是要吸納新人,收複舊人則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因爲都察院的舊人掌握着更多信息,也更具能力。
但要收複都察院的舊人是十分困難的,就算是現在,真正地夏商忠心的人也寥寥無幾。
所以在接下來的籠絡人心的過程中,正統的十二司腰牌是夏商談判的一個重要籌碼。
而十二司的首座腰牌自然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付餘在這個關鍵時候給了夏商織造司的首座腰牌,這的确是對夏商很大的幫助。
之前付餘說要夏商記住他給的人情,夏商還不以爲,現在來看,對方的确是給了一個大人情。
而他還說,這塊腰牌來自京城第一富商。
想來這位京城第一富商應該和這塊腰牌有脫不開的關系。
“大人,現在怎麽辦?”
“京城第一富商是何許人?”
李壯比夏商在京城呆的更久,對京城的情況也更了解,答道:“要說這京城誰最有錢,自然就是茶大王廖百參了,人說是富可敵國,便是國庫空缺都會從他的身上籌借銀兩,零零散散已經給朝廷借了上千萬兩銀子。”
“給你一天時間,收集此人的信息,然後通知百裏司、鐵臂司、靈秀司、國教司的人,第二天清晨在此集合,我們一起去會一會這京城第一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