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誤會,在苗寨受到的冷漠,還有我們的對你的不信任……很多……總之,補一句謝謝你。”
夏商一愣,沒想到會從這個對自己最不友善的姑娘口中聽到“謝謝”兩個字,夏商有些受寵若驚,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這樣。既然你知道了很多,那你就應該知道,這件事也是爲了我自己。我們之間隻算是緣分,有了共同的敵人。”
苗可可忽然道:“有酒嗎?”
“什麽?”
“酒。”
“你……”夏商越來越看不懂了,發現現在的苗可可真的很奇怪。
苗可可知道夏商的疑惑,笑着說:“我以前來過大華,大華的事物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酒。而且聽大華的人說,朋友之間要賠罪,當喝一杯賠罪酒。”
“額……”
“怎麽?不會連一杯酒都舍不得請吧?”
“那怎麽會?可可姑娘你先等等,我去樓下叫小二上酒。”
說着,夏商出了屋子。
過了一會兒,夏商自己帶着一壺酒和幾個小菜上來,擺在了桌上,然後又坐回了剛才位子。
夏商準備倒酒,卻被苗可可阻止。
“等等……規矩我懂。這賠罪酒應該由我來倒。”
說着,苗可可從夏商手中将酒壺搶了過來,然後倒上了兩杯,一杯給了夏商,一杯自己拿上。
“爲我們之前的誤會幹杯,我苗可可給夏公子賠罪。”
夏商無奈地搖頭,覺得這苗人也真是實在:“好了好了,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是好朋友。”
話說得是幼稚了一些,但氣氛還是挺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幾乎同時就要把酒飲下。
而就在這時,忽然間房門被人踢開,一道人影忽然閃入,一下就到了夏商面前,一把抓住了夏商的酒杯,一柄斷劍插在了兩人的桌上。
“找死!”
一聲嬌叱,原來是春嬌。
夏商看到春嬌後愣了愣,但看到春嬌一臉不善地瞪着苗可可就趕緊解釋:“不要緊張,她是苗族的朋友。”
“朋友?”春嬌冷笑不斷,“是朋友的話怎麽會在酒中下毒?”
春嬌的氣勢十分吓人,尤其對苗可可而言。
苗可可已經被春嬌吓得臉色慘白,停頓片刻之後才反駁道:“你胡說!我什麽時候下毒了?這酒是他帶來的,我怎麽能下毒?”
“别以爲我人不在就看不到!大人,這女人倒酒的時候小指有意觸碰過你的酒水。”
夏商眉頭緊皺,他一回想似乎真的有這麽回事兒。
但這并不能說明有毒。
苗可可也再次辯解:“我隻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是嗎?”
“你說我下毒,那好!你說說看,這酒水中究竟有什麽毒?還是說要人親自試一試?不行的話,我這杯跟你家大人換一換如何?”
“春嬌,是你多疑了。可可姑娘可沒有下毒的動機。”夏商解釋道。
春嬌卻十分笃定,冷眼看着苗可可:“我不相信什麽動機,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位姑娘,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
說罷,春嬌将夏商的酒盡數倒在了地上。
酒水灑了一地,看上去并沒有什麽不同。
夏商看着春嬌:“這……”
“大人别慌,稍後就見分曉。”
春嬌說着,在客棧門闆背後抓了一把灰塵,然後将灰塵灑在酒水上面,就看見酒水很快被灰塵染得渾濁。
夏商看了看地上,暫時沒有任何變化, 又看了看苗可可,就看見苗可可臉已經出滿了冷汗。
夏商心頭一驚,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要害自己?
夏商再回頭看地上,就看見地上的酒水有些不同。
散落在地的酒水大部分被灰塵染得渾濁,但卻有極少的一部分有些古怪。
灰塵沒有融入水中,反而附着在了表面,那一團似乎不是水,而是和水一樣透明的某種東西。
這東西和酒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肉眼根本看不到,但因爲一把灰塵,這東西才算顯現了出來。
“姑娘,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春嬌冷聲問道。
苗可可臉色慘白,呆在了桌前,不知道該如何說,更不知該說什麽,或許從一開始她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所以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這是蠱蟲!”夏商也驚訝地站了起來。
春嬌厲聲道:“此女心懷不軌!”
說罷,一掌擊出,強橫的真氣打在了灑滿酒水的地面,就看見一灘酒水瞬間化作了蒸汽,隻在地上留下了一條焦黑的米粒大小的蟲子。
這一掌隻是威懾,苗可可吓得差點兒跌坐在了地上,然後春嬌矛頭一轉,朝苗可可走了過去。
“慢着。”夏商低聲道。
“大人,這種女人可留不得。一個會施展蠱術的女人,若是心懷不軌,将是非常大的威脅。”
“我還是不相信可可姑娘會貿然如此,我倒是願意聽聽她怎麽說。”
見夏商心意已決,春嬌也不好多說,看了苗可可一眼:“既然大人要你解釋,你就趕緊解釋吧,否則我可不會給你任何開口的機會。”
春嬌容貌雖好,但如今的春嬌可不是那麽好溝通的人,單是氣勢便已經讓苗可可有些發怵。
苗可可不敢看春嬌,一臉無辜地看着夏商:“那不是什麽害人的蠱蟲。”
“那是什麽?”夏商問。
“是……是情蠱……”
“情蠱……”夏商一愣。
雖然沒見過情蠱,但也是聽說過的。
情蠱這東西是可以讓男女雙方互相喜歡的一種蠱蟲。
難道苗可可對我有意思?
夏商腦子忽然犯起了疑惑。
“我是爲了阿岚……”苗可可小聲解釋,”我從沒見阿岚這麽喜歡過一人,我不想她這麽痛苦的單相思。所以就擅作主張,希望用情蠱來……”
夏商一聽,信了七八分,擡手:“好了, 别說了,我相信你。但是男歡女愛本就順其自然,用外力橫加幹預,終究不是正道,以後還是不要再如此了。”
“可是……可是……你一點兒都沒有發覺?阿岚真的喜歡你。還是說你根本看不上我們苗族姑娘?”
“沒有的事。阿岚姑娘是個好姑娘,不過在我心中始終将她當做妹妹。”
“你就不能再……”
“可可姐,你别說了!”忽然間,阿岚出現在了門口,眼中含淚,巴巴地望着裏面,“求求你,給我留一點兒臉面吧!”
說完,阿岚哭着往客棧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