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普通的百姓而言無疑是天大的事情,聽到喊聲,所有人都跑了過來。
夏商所在的帳篷外,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當人們看到那漢子的慘象,無不抽着冷氣,驚恐的不知說什麽。
“這是怎麽回事?”
領隊的人敢了過來,擰着眉頭詢問衆人。
衆人都看着夏商的帳篷,正看見夏商從帳篷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鮮血淋淋的木楔子。
這可是人贓俱獲!
這文質彬彬的年輕人還敢拿着兇器出來?
領隊一把抓住了夏商:“你殺人了!”
“沒有?”
“你還說沒有?你看看你手中的東西!”
“是,人的确是我打的,但他還沒有死。”夏商平靜地回答着。
“還沒有死?”領隊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漢子,看着他一臉的血,也不免抽了一口涼氣。
“他隻是昏了過去。而且是他私自闖入我的帳篷,還對我妹妹出言不遜,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打?”
“他私自闖入你的帳篷?”
“這位,與其在這裏追問事情的經過,倒不如趕緊讓我給他治療一下。不然等會兒真的會出人命。”
領隊看着夏商,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你有把握?”
“我是大夫,我打的人究竟會不會死,我心裏很清楚。這樣的傷看着恐怖,其實頂多就是面癱,或者落下個終身殘疾。不會有性命危險。”
領隊不是斷案的知縣,對于事情誰對誰錯并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是不要影響隊伍的行程。
就這件事而言,多半是地上的人無理在先,因爲此人數日來的表現都很蠻橫,現在被人打成這樣也怨不得人。
想了想,領隊松開了夏商衣領:“那我問你,明天一早能出發嗎?”
“能!明天一早這兒就躺在一架貨車上,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那好,你趕緊給他治療。如果他要死了,你們也從隊伍中離開。我們的商隊不帶兇徒。”
夏商點點頭,拖着漢子進了帳篷。
領隊就對圍觀的人喊道:“好了好了,都不要看了!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還要的上路。”
夏商回了帳篷,闵馨兒還呆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什麽,又是夜裏,更不知道她的表情。
仙兒看着夏商将人托回到了帳篷裏,有些驚訝:“相公,你真要救他?這人死了正好!”
“罪不至死,救一下無妨。”
“但是現在黑漆漆的,有沒有藥,怎麽救?”
“紗布拿來包裹一下,露出嘴巴鼻子眼睛就可以了。”
“哈?就這樣?”
夏商一攤手,聳聳肩:“還能怎樣?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個善茬,難道還有我像供佛一樣伺候着?那肯定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最讨厭有人挑釁,尤其是對着我的女人指手畫腳。現在給他随便包紮一下,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活下來之後長成什麽樣也看他自己。”
“相公……仙兒是你的女人不假,但是馨兒妹妹……”
“額……口誤口誤!但馨兒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們懂就行。”
闵馨兒聽這話有些不舒服,但也沒說什麽,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之後,也不管拖入帳篷裏的男人,一個人去了帳篷的角落裏,倒頭睡下了。
夏商給那男的包紮的不久,然後将他丢到了外面,随後也是睡下。
這一覺夏商睡得不舒坦,不是因爲身邊躺着兩個女人,而是從外面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第二天,隊伍重新出發,一切如舊,那受傷的家夥并沒有的引來太多關注。
隻是人已經醒了,睡在車隊的貨架上,不停的呻吟着。
夏商坐在後面的一輛車上,聽着那人的呻吟聲,對有些失神的闵馨兒說:“好在是讓你們都帶上了面紗,不然更不知道這一路回鬧出多少麻煩事來。”
夏商說這話隻是爲了緩和一下闵馨兒的情緒,夏商見她一直沉着個臉,情緒很低落,也不知道因爲什麽。
但夏商的話沒有引起闵馨兒的回應,也不知有沒有聽到,總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
夏商對仙兒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去套話。
仙兒很聰明,自然知道夏商是什麽意思,自己主動去了闵馨兒身邊,小聲地也不知說了些什麽。
過了半個時辰,仙兒重新回到夏商身邊,小聲地在夏商耳邊說:“問了,似乎是昨夜對她的打擊很大。她是沒想到現在的自己連一個莽夫都對付不了。仙兒能理解她,當初仙兒得知自己不能施展武功的時候,心情也很低落。但這不要緊,時間長了,她自然會接受的現實。公子隻需要給她一些單獨的時間就可以了。”
得知緣由後,夏商稍微安心,也不再去關注闵馨兒。
路上,商隊又遇到了很多災民,全部圍攏過來索要糧食。
商隊的領隊也習慣了這樣,他說每年夏季這片地區都會有一些災民。
爲了應付災民,領隊不得已發放了一些的糧食出去,如果你不給災民糧食,他們可能就會來搶,導緻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夏商第一次真實見到古代的災民,以往他一直生活在富裕的江南,對古代生活的艱苦了解得并不透徹。
這一路上所見到的災民遠比上一世在電影裏看到的災民要困難得多。
這些災民有的甚至連樹皮草根都找不到來吃。
聽說一起的五百人隊伍,短短一周就隻剩下了五十幾人。
也就是看在人少,領隊才敢打發他們一些糧食,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災民的出現隻耽誤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車隊重新出發。
短短的一個時辰,對夏商内心的沖擊也是極大的,看着車隊中所有人的麻木,仿佛那些災民的存在就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包括仙兒和馨兒也是如此。
或許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區别所在。
也可能夏商心中始終保持這一種純真。
看着車隊後面那些拿了糧食跪在地上磕頭感謝的災民,夏商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想去改變這些,但又感覺是高看了自己,同時又覺得似乎不關自己什麽事。
但如果明知道有這樣一批人在,卻又放任着不管,内心總也不是個安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