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聽說的……你……你都考慮清楚了嗎?”如煙下得馬車,腳步不停,急匆匆地進了一家院子,推開門,氣都沒順一口,便問了出來。
房間裏屋的幔帳之後,上官婵露出半張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自若:“裏面來說。”
如煙進了裏屋,沒工夫理會上官婵端來的茶水,放到一邊,繼續又問:“是真的嗎?”
上官婵點點頭:“真的。”
如煙很吃驚:“你怎麽會……你怎麽會……”
“此事你該早已知曉,又何必如此緊張?況且這事兒跟你……似乎關系不大吧?”
“我是知道,卻不想你會如此快,而且……而且我以爲你會拒絕的。你爲什麽會答應這婚事?”
“良辰吉日到了,事情自然也就快了。況且自古以來,女兒家的婚事豈能由自己做主?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過順應安排罷了。我無父無母,長兄的話自然是要照辦的。”
如煙見上官婵說得如此淡然,不由一聲冷笑:“上官婵,你也說得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誰跟我說的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掌握的?你可從來不是個甘于認命的人!”
“那你呢?你不也是順應父母之命嫁給了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所以,那些年少無知的話,當不得真。”
“現在不是說我的時候,我是來問你的問題的。你應該知道,姓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心裏卻是一肚子壞水。”
“那又怎樣?”上官婵一臉平靜,反問道。
“那又怎樣?”如煙一愣,“難道你能容忍那樣的男人?”
“你爲什麽又能容忍?你的男人又何嘗不是一個滿嘴的甜言蜜語,心裏卻朝三暮四的人?你又爲何能容忍他?”
“……”
如煙語塞,但上官婵卻笑起來:“沒想到你也有無法辯駁的時候。看來你在那個人身邊過得并不好,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們做女人的又何必那麽認真去挑選呢?還有,你我雖爲姐妹,但交情并不深,你何時對我的婚事如此關心的?你該不會慷慨到希望我跟你一起分享一個人的愛吧?”
柳如煙眉頭也皺了起來:“既然你把我說得如此明白,那我也直說了吧。我來這裏自然不是關心你要嫁給誰,不過是爲了我夫君。如果我夫君知道你要嫁人,他一定會很難過。當然,從我的私心來講,我是希望你嫁給别人的。但若你嫁給了别人,我夫君恐怕不會那麽安定,或許會鬧出一些麻煩,甚至會有危險。不管最後是紅花會還是我夫君受到傷害,我都不願看到。所以,我今日來就是要勸你三思。”
“勸我三思?你憑什麽?”
“憑你心中還記挂着我夫君。”
“記挂他?”上官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是,我是記挂他,正是他讓我看清了天下男人的臉面,你說,我如何能忘了?”
柳如煙還想說什麽,卻被上官婵打斷:“你不用多說了,婚期已經定下。時間地點都已經确定,你也應該知道,這是天下英雄共同見證的事情,哪裏是你說改就能改的?”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在這裏也是不必了。”
柳如煙露出一絲頹然,起身準備離去。
柳如煙将要開門,身後上官婵忽然開口:“等等。”
“什麽事?”
“關于我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我明白,我不會讓自己的夫君爲了别的女人而冒險。正如你所言,我沒有那麽慷慨。”
……
英雄莊内——
“事情就是這樣。”
房間内,柳如煙唯唯諾諾地地說着。
夏商緊皺着眉頭:“可你還是說了……”
“妾身……妾身不敢欺瞞夫君。”
“你不是不敢欺瞞我,而是知道瞞不住。如煙,看來你還是很了解我的,知道這件事被我知道後會鬧出一些麻煩。我也是個怕麻煩的人,但如果麻煩不可避免,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上官婵是個愚昧的女人,但她确實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隻有一晚,我也得認。不管她認不認我,我總是希望她能好。她可以不嫁我,但也不能嫁給一個不怎麽靠譜的男人。這件事我肯定是要管一管的。”
聽夏商的語氣,如煙便緊張起來,她從未見夫君如此陰冷地聲音。
她知道,此刻夏商心中絕不是表面看着那麽平靜。
“夫君,但對方是紅花會總舵主的兒子,将來紅花會的繼承人。”
“那又怎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如煙的秀眉一抖,止住了言語。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都察院首座的身份你是很早很早就知道了的。但你從來沒有捅破,而且你從來沒有透露半點到外面,就這一點你便比别的女人好上太多。但是,你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既然知道你的夫君是都察院首座,那就應該明白一個區區什麽舵主的兒子……還沒有資格跟我鬥。”
“夫君,妾身隻是不想你有危險,紅花會的高手很多,而夫君身邊的護衛很難時時刻刻守護……”
“你的心思我明白。隻要婚期不是明日,此時暫且擱下,明日迎接二皇子更要緊一些。”
如煙看了看夏商,心中稍定。還能記得明日會見二皇子更重要,證明夫君還沒有亂了陣腳。
這般想着,如煙才離開了。
一日無話。
知道第二天正午,二皇子的銮駕光臨英雄莊門前,英雄莊所有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夏商攜如煙早早在門口相迎,見二皇子出來車駕便上前抱拳行禮:“皇子殿下大駕光臨,寒舍蓬荜生輝。因發妻懷孕在身走動不便,故不能出門相迎,此乃愛妾如煙。”
“民女柳如煙參見皇子殿下。”
李向陽今日一身簡裝,随行數人,看起來十分随便,笑着道了聲:“不必多禮,然後回頭去看身後的馬車。”
第二輛馬車走出一華貴女子,面容嬌俏,眉眼之間盡是誘人之姿,其美不輸夏商所見的任何一人。
“這位應該就是皇子妃吧?”
女子媚笑一眼,嬌俏笑起來:“咯咯咯……夏公子不必胡亂猜測,夏公子未見過奴家,奴家可見過公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