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聲音不過一瞬,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正迷茫間,山窟中忽然傳出一陣妖風,一股巨力打在商蓉的胸口上,商蓉瞬間飛了出去,徑直往懸崖墜去。
好在夏商反應快,一把将她拉住,在商蓉即将墜崖的瞬間把她拉了回來。
這下将商蓉吓得不輕,體内還翻江倒海,臉上毫無血色,仿佛她才是重傷之人,躲在夏商的懷裏呆住了。
山窟裏的不是鬼,而是一位武功極強的武者!
夏商感覺得到,那陣風中帶着的真氣強悍到無以複加,比月海棠和龍二都還要強!
這……這裏面的恐怕是迄今爲止夏商所遇到過的最厲害的宗師了。
想着,夏商不禁駭然,也難怪能稱之爲老祖,原來水月山莊之中竟藏着一位如此厲害的高手!
但是……
那一陣妖風是對方功力太強所制,但先前山窟裏傳出來的慘嚎如何解釋呢?還是說真的是自己聽錯了?
正想着,一個人影緩緩地從山窟中走了出來。
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微微躬着身子,年紀應該不小。
等到對方走到山窟外,出現在眼前的一張幹枯的老臉也證實了夏商的想法。
這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身材相對挺拔,隻是顯得有些枯瘦,穿着一件灰撲撲的袍子,估計幾十年沒有換過,全身散發着一股腐臭。但他的面貌卻很俊朗,相比年輕時應該是個逍遙灑脫的俠客,面容給人的印象并沒有先前猜測的那麽可怕,反倒顯得是比較和善的。隻是他身上七八根手臂粗細的鐵鏈十分紮眼,将他的四肢後脖子。腰腹,肩膀等等關節都鎖得嚴嚴實實,走起路來哐當作響。
不知那鐵鏈有多長,知道那老者走到山窟外石碑前才停住。
他身後的鐵鏈已經拉直,說明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似乎還想往前,又嘗試着走了兩步。
他這動作吓到了月淩波,月淩波趕緊抱拳行禮:“老祖!”
一聲之後,那老祖方才止步,默默地打量着面前三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山壁另一頭的大火。
夏商也在看他,夏商關心的是他身上的鐵鏈,出了比較粗、比較長、比較多之外,夏商感覺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鐵鏈,那鐵黑得放光,詭異非常,似乎跟浮生的重劍材質很像。
一時間,夏商腦中浮現出好多疑問。
既然是水月山莊的老祖,爲何要被鎖在這裏?
他到底犯了什麽事?需要用這麽多鐵索束縛着?
還有剛才,他隻是試探着往前兩步,月淩波爲何吓得臉都白了?
這究竟是什麽人?
“你是那個小丫鬟?”老祖開口了。
月淩波低聲回應:“是的,原來老祖還記得我。”
“你來這裏幹什麽?還有你身邊的二人是什麽身份?可不是這裏的人。”
“老祖應該注意到了,水月山莊遭逢大難,而這兩位是幫助水月山莊的朋友。”
老祖點點頭又搖搖頭:“走吧,不要打攪老夫。”
“懇請老祖出手,救水月山莊。”
“你請老夫出手?難道你忘了嗎?這裏能請動老夫的隻有海棠娃娃。”
“姐姐她不在莊内。但此時事态緊急。”
“事态緊急,事态緊急……”老祖有些奇怪地踱着步子,鐵鏈又響了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麽,良久才對月淩波道,“外面有差不多兩萬喽啰,如果海棠娃娃不在,你們要對付起來确實是麻煩。不過,老夫現在手腳都被鎖着,要出去殺人也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麽?”月淩波急問。
“除非你有鑰匙,幫老夫把鎖鏈解了方可幫你。”
“解鎖……”月淩波一愣,眉頭皺到了一起。
夏商聽了也是一驚,雖不太了解具體情況,但心中卻升起了一絲不詳。
“小丫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慢了半分,水月山莊不保,可都是你的罪過。而你也知道,這山莊是老夫一手所建,就算不用你說,老夫也不會見其毀滅。隻要你将老夫放了,老夫殺了那群喽啰,自然會回到這裏修身養性。如此好事又有什麽不妥?”
對方說得平淡,傳入月淩波耳中卻又一種别樣的味道,不知何時,深色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口中喃喃:“是的,沒有什麽不妥,生死之際,也不是拘泥小節的時候了。”
正說着,一隻手搭在了月淩波的肩上。
一瞬間,月淩波感覺心中一股清流趟過,不由得一震激靈,迷茫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拉着夏商和商蓉退後了兩步。
“老祖,姐姐說過,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能放了您。”
見月淩波神色有變,老祖面露驚疑,略微思量,忽然目光落在了夏商身上:“小鬼,你是什麽人?敢壞老夫的事情?”
夏商淡淡一笑:“無名小卒罷了,不過碰巧學了些應對攝人心魂的法門而已。前輩是高人,何須使用寫攝人心魄,挾人心智的卑劣之法?”
月淩波恍然,原來自己着了他人的道。
同時又有了新的認識,看了看夏商,暗歎此子心智之堅定,非常人所有,不僅沒有被自己的媚術所惑,連老祖的奪心之功也沒有用處,還能輕易地幫助自己化解,看來這人的手段多着呢!
月淩波心驚,但老祖卻沒心思感歎夏商的能耐,對着夏商怒吼:“臭小子!敢壞老夫的好事!找死!”
随着怒吼,一股強橫的真氣迎面撲來。
這真氣太過強橫,夏商連一絲反問的機會都沒有,隻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沒人想到老祖會突然出手,夏商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他可沒有商蓉那麽好的運氣,沒有絲毫阻攔地掉了下去!
商蓉反應慢了半拍,但讓夏商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竟不要命了,想也沒想,跟着跳崖,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月淩波站在崖邊,看着瞬間消失在視野裏的兩人,一片茫然。
但就在這時,月淩波也感覺身後一股巨力傳來。
但她沒有墜落,而是懸浮在半空之中,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地卡着脖子。
回頭看來,那老祖已無先前的淡然,而是猙獰着表情,如惡鬼一樣狠聲道:“放了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