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如何營救被白衣教擄走的姑娘一事,幾人需要好好合計一番。但夏商發現這一路從後門到這小院,見的下人也不少,但似乎都很冷淡。
秦桑看出了夏商的疑惑,到了小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後才說:“這虞姬向來不老實,表面雖聽命于春坊司,卻在背地裏另有打算。此次我們過來蘇州,說是春坊司首座大人有令,要她配合我們行動。她表面上是答應了,也給了我們落腳之處,可對我們沒有任何喜歡,相反應該十分反感,所以這些時日也沒有搭理我們。”
夏商想了想:“這樣也好,免得節外生枝。現在說說白衣教的事情,你說那批姑娘都在白衣教手裏,消息可靠嗎?”
“此事由春嬌打探的,具體還是春嬌給公子說明吧。”
一旁,春嬌托起了下巴,嚴肅道:“消息可靠,屬下來蘇州比秦桑早,就在蘇州留意過一段時間。蘇州不必揚州,這是個魚龍混雜的地界,各方江湖勢力都有涉足,地下勢力十分混亂。而白衣教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支。而且屬下打聽到,白衣教手底下不怎麽幹淨,尤其是在蘇州。這可是一支爲了擴張而不擇手段的邪教。”
“邪教?有這麽嚴重?”
“白衣教起源于杭州,蘇州離杭州最近,所以杭州的白衣教勢力極大。但因爲蘇州江湖勢力紛亂,白衣教想要發展,簡單籠絡江湖人士已經不行,所以他們将目标放在了普通人身上。他們開始跟普通人洗腦,說什麽‘信白衣,穿白衣’就能受到神明庇護,加入白衣教,爲白衣教納貢就能長生不死。”
夏商聽了不禁眉頭皺起,曆史上依靠蠱惑百姓發展的教派必然是要找來天怒人怨的。從揚州一帶的白衣教行爲來看,夏商便以發現了這樣的苗頭,一個爲了擴充而不擇手段的組織,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最快地發展壯大。
默默的,夏商對白衣教的厭惡又上升了一個層次:“那我們帶來的那批姑娘呢?”
春嬌又道:“我還打聽到,白衣教最近計劃訓練一批女人,叫她們狐媚之術,專門用于蠱惑蘇州有錢人家,準備通過女人來控制蘇州有錢的大戶。屬下層看見白衣教從外地帶了一批女人回來,我們的人就在其中。隻是屬下沒有探明白他們将女人都關押在哪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們現在人手就此幾人,可能費一番功夫能打聽到我們的人被困在何處。但要從白衣教手中将她們都救出來……此事很難。依屬下所見,不如……不如放棄……”
“放棄?!”這兩個字很刺耳,讓夏商聽了感覺十分不爽,但春嬌所言是事實,就憑他們幾人,要從白衣教手中救走十幾個人,難度太大,目标也太大。
“公子,你有所不知。凡在白衣教中被洗腦過的人都跟中了邪似的,願意将一切都奉獻給白衣教,終日發癫,裝神弄鬼,模樣甚是吓人。屬下所擔心的是,若我們費心費力将她們救出來,結果她們變成了那副模樣……”
春嬌說完,欲言又止地看了夏商一眼。
她知道這位爺是從不吃虧的主,要他主動認栽,此事恐怕難辦。
但夏商所猶豫的并非認不認栽的問題,而是這十幾條人命,難道就任他們在火坑之中飽受煎熬?
想了很久,夏商說道:“此事容後再議,我得去見一個人。”
說罷,夏商自顧自起身,離開寶芝林,往自己先前住過的酒樓去了。
夏商所要見的人正是仙兒。
夏商對仙兒的了解,她在白衣教中肯定有着不低的身份,想要打探出那些姑娘的去處,還得看她的臉色。
過了一刻鍾,夏商搭車到了先前住過的酒樓,可仙兒卻不知了去向。
不過仙兒給酒樓老闆留了話,說若有人找她就讓尋找之人去西城外的竹海來找。
西城外?
竹海?
夏商沒來過蘇州,自然不知那竹海是個什麽地兒,便又打車出城。
但這一路打車便是整整三個時辰,而且西城外連着綿延不絕的小山群,沒有平坦官道可行,隻有錯綜複雜的小道,且凹凸不平,這一路颠簸把夏商折騰得夠嗆。好幾次夏商都以爲是遇到了黑車夫。
等到了竹海已将近三更天,可以看見的隻是眼前一片一片的青竹,到處都是風吹竹葉發出的沙沙聲。
眼看秋季來臨,風吹落竹葉如漫天飄雪,在黑漆漆的竹林之中更是看不清前路。
車夫說竹海就是一片廣袤的竹林,是江南一帶青竹最多的地方,因竹海内錯綜複雜,外人進入容易迷路,所以他也不敢進入太深。而這竹海之中也隻有一戶雅士,自稱居所爲晴天碧海。
據說這晴天碧海的主人是個風流雅士,常有蘇杭一帶的文人、俠士,甚至是一些名媛、才女的拜訪。要入晴天碧海,必須有晴天碧海的門童所指引,否則外人擅自進入是找不到的。
好在那引路的門童總在一處等人,車夫正巧找得到,這才免去了夏商在夜裏摸黑。
尋常時候,這個時辰已沒有門童守候。
今日的門童被命來守夜,還在抱怨:“這麽晚了,哪會來人?”
正說着,就看見夏商所乘的馬車緩緩行來。
門童欣喜,忙迎過來:“裏面的可是夏公子?”
夏商聽了一愣,撩開車簾,看着面前長得水靈靈的小童:“你認得我?”
“我家主子已經恭候多時,還請公子趕緊随我走吧。”
“仙兒那妮子如今這般厲害?竟能算出我此刻能到?”
揣着疑惑,夏商下了車。
小童提着燈籠,自顧自地走向了竹林深處,而夏商,也對這晴天碧海越發好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