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将那葉姓小子說出來。”
船老大有些猶豫,但夏商忽然察覺船側有黑影閃動。
不見夏商猶豫,瞬時丢出手弩,“嗖嗖嗖”三箭射出,黑暗中頓時傳來有人嚎叫:“别别!饒命!”
那聲音不是葉小雲還是誰?
夏商正納悶,堂堂流雲宗少宗主怎這幅德行?三支弩箭就将他吓住了?
尋着聲音,秦桑出手,很快便将葉小雲給抓了回來。
這葉小雲更是不堪,一到夏商面前便伏地痛哭:“好漢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這山高天闊的,想讨口飯吃沒法子,小人是不得已才劫道行騙,還請好漢大人不記小人過,繞了小人這一次吧。”
這小子聲淚俱下,不見半點先前風騷,連随身裝逼的扇子都丢了。
夏商聽得皺眉:“流雲宗少宗主?就你這德性?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說話間,夏商将此人的扇子撿起來,打開看了看,覺得質地不錯,做工講究,隻是扇面沒有絲毫修飾,一片雪白。夏商喜歡,就各自收了起來。
葉小雲頭也不敢擡,哪知夏商動作,隻連聲回答着:“小人名叫葉斌,從小父母雙亡,早年曾在流雲宗砍柴,見過少宗主一次,覺着跟他長得有些像,後來就用流雲宗少宗主的身份在外行騙。”
“那你先前展露的幾招推手又是什麽回事?”
“同樣是在流雲宗是所學,不過是偷看學來的,就會那麽幾招。用來對付普通人還行,可遇上真正的高手根本沒用。公子,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放過我們吧。”
夏商沒有再說,秦桑伏耳輕問:“怎麽處置他們?”
“暫且不論,先将二人捆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有用得着他們的時候。”
……
船尾桅杆底座,船老大和葉斌被捆了個結實。
先前的軟弱似乎麻痹了一船人的神經,見隻有一個小姑娘看守他們,兩人驚慌的表情再度變得冷靜起來。
“葉斌,今日算不算陰溝裏翻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難免會遇到一兩個難纏的家夥。也不要着急,我們的人應該快到了。”
船老大一聲冷笑:“不對,是馬上就要到了。”
葉斌一愣:“什麽意思?”
“你看他們在幹什麽?”
葉斌順着船老大所示看去,隻見船上衆人皆在忙碌,一個個嬌滴滴的姑娘在甲闆上跑來跑去,引得香風陣陣,倒是很養眼。
船老大:“看上面。”
葉斌再一擡頭,才發現船老大的意思。
這一船人正在升帆!
“哈哈哈!真實一群蠢貨。現在是逆風而行,他們竟還升帆,這不是的越走越慢?”
“噓……小聲點,這群什麽都不懂的外鄉人,真是天助我也,你看這速度,是不是我們的人馬上就能追來?”
“沒錯。就算那個女人的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我們人多,到時候抓了那男的,再好好算賬。”
“兩位,你們興緻勃勃地讨論着什麽呢?!”
說話間,夏商的聲音如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兩人跟前。
兩人都被吓出了一陣冷汗,看到夏商,連對方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夏商笑了笑:“我說兩位先前怎麽表現得如此怯弱,原來是另有打算呀!”
葉斌也有心慌:“我……我不知你在說什麽?”
“還裝什麽裝?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夏商笑着,說得很輕松,站在兩人不遠的船舷處,拿着葉斌的扇子扇着,那股風騷勁絕非先前姓葉的能比。
兩人聽了,臉色一白,相互對視不知如何說。
“你們兩個不用詫異,你們的任何心思都在的我的預料之中。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你們是水寇,而且此刻船後還跟着一批你們的人。”
“你……”
“告訴你們這些,隻是讓你們更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要再想任何不切實際的東西。隻要你們老實配合,我可以不殺你們。這裏畢竟是太湖,你們更熟悉,如果可以真心幫助我們渡河,我想你們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葉斌有些心悸,不曾想一切都在對方掌握之中,而且這少年的眼神總給人種能洞察一切的感覺,叫人十分不爽。
“我們……”
“别說!”船老大忽然打斷,此時也不再故意示弱,惡狠狠地盯着夏商:“你少再危言聳聽!我們不吃你這一套,想我教你們怎麽開船?門兒都沒有!哼哼!其實你也清楚,我們的人馬上就到,憑你們現在的速度,肯定會被追上的。所以你們也很心急,對不對?”
“我心急?你指的是這個吧?”夏商指了指船帆。
兩人沉默不語。
“你們以爲這種基本的常識我都不懂?若我告訴你們,屆時隻要我手中折扇輕搖,便能刮出一陣東南風來,你們信嗎?”
兩人隻冷笑一聲,也不作答。
夏商同樣回以微笑,并不解釋,然後擡頭望天,看着滿天星鬥。
正此時,如煙正看着船尾風旗,那一面小小的棋子正迎風而動,旗幟方向明确表明是西風。而自己一行人正要去的是東南方。
“逆風而行,升帆不是減緩?夫君到底想着什麽?”
如煙聰慧,猜到此舉不妥,卻又拿不準夏商心意,正猶豫要不要提醒一句,忽見船尾黑暗中忽然升起一團火星。
看那火光位置,估摸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也不知是什麽。
如煙還沒想明白,又見船尾火星越來越多,前前後後又亮起了至少二十朵火花,密密麻麻連成一片。
如煙立即有種不祥的預感,接着又聽到遠方傳來呼喊聲:
“前方船隻,速速停下!”
“前方船隻,速速停下!”
一聽聲音,如煙即刻知道有水寇來襲,臉色一變,飛快跑到夏商跟前:“不好了!不好了!水寇追來了!”
夏商正仰望星空,不知表情。
但不遠處被捆着的二人,臉上卻升起狂喜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