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月海棠也不知自己爲何會說這些奇怪的話。
或許是高處不勝寒,在至高點迎着寒風受人追捧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來自他人的溫暖。反而讓此刻的甯靜顯得格外珍貴。
她殺過很多男人,尤其是那些觸碰過她身體的男人,哪怕是擦到一絲衣角也很難活命。
所以,月海棠以爲自己是痛恨反感男人的。
但在這個男人的懷裏,月海棠驚訝地發現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有一些享受。在自己受傷昏迷時,這恐怕是唯一一絲讓人舒服的地方了。
盡管裸露的嬌軀讓人有些羞澀,但也甯願保持這份羞澀不打破此刻的平靜。
見夏商沒再說話,月海棠低眼看了看身上的銀針。
隻看一看她就知道給自己施針的人十分高明,若不是這恰到好處的針灸療法,自己肯定已經死了。
但此針法也有個緻命的問題,月海棠因體内多了個股霸道的真氣而身受重傷,此針法是以破開幾處要穴爲基礎,讓體内的真氣緩緩散去,沒了霸道的真氣作怪,傷勢自然會有好轉。但在驅散霸道真氣的同時,月海棠本身的内力也在消散。
也就是說,整個治療的過程也是散功的過程。
散功……
月海棠心中一緊,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正在飛速減弱。
這一身修爲是怎麽得來的?經曆了多少艱難險阻?其中有多少次險象環生?
但這又如何呢?
經曆了昨日的慘敗,似乎已經注定了自己會跌落神壇。
“或許能保住性命就是上天的恩賜了吧?”
“你說什麽?”夏商輕輕問了一句。
“沒……沒什麽。”
“有感覺好些了嗎?”
“嗯。”
夏商的聲音很溫柔,加上他本就讨人喜的面貌,讓人很容易産生親近感。
月海棠最後一絲掙紮也放棄了,或許下半輩子自己就該是個平凡人。
六個時辰過後。
老者醒了,看到月海棠的氣色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夏商卻終是撐不住了,在幫月海棠取了針,換了衣裳之後倒在石床上睡了過去。
月海棠不知這年輕的男人抱了自己多久,但應該是很久很久的。
看到他疲累的睡姿,月海棠微微蹙眉。
“他是誰?”
“老朽不知。”
“你有是誰?”
“卓華。”
“卓華?”月海棠若有所思地念了兩邊,覺得有些熟悉,忽而想起了什麽,表情一正,“醫仙卓不凡?”
老者有些自得地捋了捋自己的長須,眯縫着眼睛笑了:“正是在下。”
隻是他額頭上的三個大包好生惹眼,明晃晃的又叫人忍俊不禁。
月海棠恍然大悟:“難怪能有如此高明的針法,原來是醫仙出手相救,水月山莊水月仙子謝過,日後……”
不等月海棠把話說完,老者臉色大變:“水月仙子!江南第一高手!傳聞水月仙子一指玉箫天音神功能以一敵萬……那詩會上的水月聖使……莫非……莫非……可你容貌跟詩會之上大不相同,看似要年輕許多。”
“老先生無需驚慌,水月仙子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月海棠罷了。”
卓先生知她身體情況,爲了保住性命,施針散去她全部功力。
“老朽若知是水月仙子,定不會……”
月海棠淡淡一笑:“老先生不用介懷,海棠能活命便是萬幸。昨日大意,不曾想遭人暗算,命中該有一劫,落得如此境地是天意使然。若有一天海棠能恢複功力,老先生的救命之恩,海棠再來報答。隻是……”
月海棠話音一頓,輕輕地看了眼沉睡中的夏商。
“海棠肯定老先生不要告此人我的身份。”
昨天被夏商連揍三圈,卓先生本該對他恨之入骨的,可見他昨晚之行爲不失君子之風,才對他有所改觀。順着月海棠的眼神輕瞟了一眼,點點頭。
“你體内真氣散盡,經脈腹髒皆有損傷,其間不可劇烈活動,還需要借助藥物調養才可完全恢複。你且在此休息,老朽給你采一些草藥回來。”
“有勞老先生。”
卓先生離了山洞,留下月海棠坐在石床邊呆呆地看着夏商。
其間思緒飄忽,不知雲雨。
卻說卓先生離了山洞方不久,便又回來了。
但他不曾帶來草藥,卻帶回來了三個赤膊大漢,個個都是古銅色的皮膚,牛高馬大,目光猙獰,一看便知不是什麽好貨色。
“原來還真住進咱們的山洞來了?”
“咱們的山洞可不是白白給你們住的,住了之後不給錢可不行。”
“老家夥,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哼哼!”
卓先生被三人提着領子,逼得不斷往山洞内退,卓先生喘着粗氣老臉通紅:“老朽……老朽出來得急,不曾帶有值錢之物。要不……要不你們放老朽離去,老朽歸家之後再将值錢之物給各位大爺補上!”
“當我們是三歲孩子?”
“噓……别說話!”其中一人眼睛一亮,發現了洞裏的美人兒,“大哥,咱們今日是走鴻運了,原來這山洞中還有這麽漂亮的俏娘子?!”
另一人也是兩眼放光,将卓先生丢開一邊,對着月海棠摩拳擦掌:“嘿嘿……俏娘子好俊呀!”
月海棠何許人?何曾被男子如此注視過?
換做以前,這兩人不知死多少回了,可現在重傷未愈不說,一身武功也是全廢,該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月海棠抓住了夏商的手,不經意地一用力,夏商醒了。
“什麽情況?”
看到山洞的情形,夏商還有些迷糊。
面前一人低聲道:“哪兒來的野小子?趕緊給大爺滾開,别壞了大爺們的雅興。”
對方面色不善,一身裝束跟山賊形同無二,不用說便知是出了什麽事。
此三人定是山匪!
夏商暗叫一聲不好,己方三人中,隻有自己一人算作個戰鬥力,可暗弩裏所剩的銀針全用來給月海棠治病了,根本沒法在對付眼前三人。
如果拼拳腳,一個人還能試試,三個人的話……
夏商覺得沒必要做那些無謂的設想。
正當帶頭兩人一步步靠近,沖突即将爆發時,最外面的一人忽然低喝道:“你們兩個幹什麽?忘了當家的說的了?不能強占他人~妻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