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悶的聲音一刻不歇,從閨房傳到外面,驚擾了入眠的蟲鳥,黑夜中多了一種本不該出現的詭異聲音。
小翠提着燈籠到了門口,聽到這重錘一樣的聲音吓得趕緊躲開,還以爲小姐已把夏商制服,心說小姐未免也太狠了些,萬一出了人命怎麽辦?
一邊想,一邊走,就在小姐閨房的四周遊蕩,幽幽的夜裏顯得有些孤獨。沒多久,小翠從懷裏摸出一小包藥粉,心裏嘀咕:“這白色粉末真有那麽厲害?”
“小翠!”
因注意力不在前方,小翠全然沒注意夫人的出現。忽然出現的聲音把她吓得夠嗆,險些把藥粉給丢了。
小翠趕緊把小手背到身後,若無其事地回禮:“夫人。”
“手裏藏着什麽?”
沒想到夫人早發現了,開口便要小翠把東西交出來。
小翠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逆夫人的話,無可奈何隻有把東西交出。
黃皮紙包着的粉末……
賽夫人臉色一變,低喝道:“哪裏來的?”
這一喝,小翠直接跪下求饒:“夫人饒命,是小姐,是小姐讓小翠買的。小姐說要用迷藥來對付夏先生。”
“迷藥?”賽夫人臉色一沉,“江南這是要造反嗎?!”
“夫人,可否将藥粉給奴婢一觀?”
黑暗中,賽夫人的随身婢女緩緩現身,從賽夫人手中接過藥粉,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臉色大變:“合歡散!”
“合歡散?”賽夫人倒不是特别了解。
婢女沉着臉問小翠:“你在何處買的藥?”
“就在風雨街的胡老頭手上,他問我要什麽樣的迷藥,我就照小姐說的能讓人乖乖聽話的。”
“糟了!”
婢女驚呼一聲,不待解釋,直往江南的閨房沖去。
這婢女功夫了得,輕飄飄的如黑夜劃過的風,轉眼就到了閨房門前。
也就在同時,屋内夏商悶哼一聲,一拳砸在床上,床塌了!
這是意志力和欲望之間的鬥争,内心所受的煎熬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然而,賽家的婢女可不懂夏商的良苦用心,進門見到屋中情形,頓時爆發出無限殺意。
好在最後時刻有所收斂,一記手刀砍在夏商後頸。
下一刻夏商便人事不知。
……
待夏商醒來時,驚愕地發現自己看不見也動不得,似乎被人蒙着眼睛,嘴裏塞着一團碎布,手腳都被捆着。
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過了幾時。
唯一慶幸的是“合歡散”并非什麽厲害的媚藥,隻需一些時日,待藥效過了便可恢複。
回想房中之事,夏商并非想象中那麽偉大。雖說确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保護江南,畢竟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在古代是成年女性,但在夏商心裏不過是個未成年少女,縱使再美,也是一朵未發育完全的嬌花,又何忍摧殘呢?
但當時夏商已亂了心性,之所以能懸崖勒馬,實際上是夏商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當時情意正濃,隻要稍進一步就能越過雷池,享受男歡女愛。偏偏在這時候夏商忽然發現自己沒有反應……縱使全身燥熱難耐,意亂情迷,可下身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好像根本不屬于自己的身體一樣。
一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能有什麽反應?當時就把夏商給吓蒙了。心說好端端的不會沒那功能了吧?真要如此,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也就是那一瞬,夏商算是恢複了一刻清明,将賽江南捆在桌下,自己躲在床上一邊思考,一邊抵抗藥力。
但在那種情況下,如何能冷靜思考?
直到現在,夏商首先想到的不是搞清楚現在狀況,或者如何擺脫困境,想的還是那件事,自己的下半身究竟怎麽了?
夏商默默思考了許久,總算是有了初步的判斷。如果是真出現了問題,那一定跟上官婵有關!她留下的字條說過,要守身如玉,不然後果自負,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麽!
“這搞事的女人!下回見到一定要問個明白!”
搞清了命根子的事,夏商才有心思考慮自身處境了。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正處在意見不大的房間裏,四面是土牆,應該是個偏僻之所。
外面的蛐蛐聲告訴了夏商時間,夜風透進來也證明着夏商的猜想。
由此可以判斷,自己昏迷的時間并不長。
可到底誰把自己關起來的呢?
想來想去就隻有賽夫人和賽江南中的一人。
倒是賽江南的可能性大些,因爲照她的性子,如此報複是很正常的。
說起來夏商還真是虧大了,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關鍵時刻當了回僞君子,結果還被這般遭遇。
也不曉得賽家的人要怎麽對付自己,夏商可不能幹等,開始一點點挪動雙手,試圖掙脫繩索。
沒多久,外面傳來了兩個女人的聲音。
“娘!你把先生藏哪兒去了?”
“我說過了,此事不用你插手,今日你惹出的禍事,還不回屋面壁。”
“女兒知道今日闖下大禍,但這跟先生沒關系。要不是先生舍身救我,今日女兒已非完璧。”
“你還好意思說?今日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麽事,若是傳揚出去,我婦女二人可就顔面掃地,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了。”
“那你把先生放了,讓先生不要說出去就行了。”
“此事事關重大,你且回去,我得單獨跟夏先生談談。”
“那好!等談完之後,娘可一定要将先生放了。”
“娘自有分寸。”
說到這,賽江南似乎走了。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
“夫人,您真打算跟夏先生談一談?”
“哼!還需要談嗎?事關江南聲譽,我不能冒一絲風險。這世上,隻有死人的嘴是最嚴實的。”
屋裏面,夏商把這一串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驚出一聲冷汗,心說這賽夫人原來是個狠辣的角色,平日裏先生長先生短的,到了關鍵時刻,說殺便殺?
此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夏商加大了動作,終于讓繩索有了一點松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