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嬌滴滴的嗓子可跟她先前的肅殺之意截然相反,哪還有半點兇煞之感,全然一個出落大方的鄰家小妹,正滿眼期待地等着夏商回應呢。
這模樣,分明是關系匪淺!
何來不認識之說?
秦懷柔心生疑惑,回頭看着相公,平靜的表情已然表面心有不悅。
反觀夏商也鬧得個莫名其妙,就那聲音和神态,應該是有過交集的。可這衣着、相貌卻是沒太多印象。
“夏公子,你在此作甚?免費測算?你還會批卦算命?要不跟我算算?”
說着,白衣女子又近了幾分。
秦懷柔趕緊攔在夏商身前,一臉警惕。
“額……”夏商略顯尴尬,确實是想不起來,“姑娘,這不過是夏某爲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爲的。”
“爲生活所迫?夏公子你很缺錢呀?我給你呀。”
說這,白衣女子掏出錢袋,伸手遞了過來。
白衣女子的錢袋用金線繡着鸾鳳,漲得鼓鼓的,裏面銀子定是不少。
夏商名中帶商,便注定是個貪财之人。更别說現在正缺錢,哪還管那許多,先把錢手下再說。
夏商要收錢,秦懷柔卻一把将女子的手打開,冷眼低喝:“哪來的女人?誰要你的錢了?拿走!”
女人的感覺很準,就憑這白衣女子的第一句話,秦懷柔就感覺這女人對自己相公暗生情愫,如何能對她客氣?一下便将白衣女子手中的錢袋打落地上。
如此一來,兩女之間氣氛驟然一變,火藥味漸漸濃烈。
“你是何人?我給夏公子的東西與你何幹?”
“我是夏家明媒正娶的夏夫人!這是我相公,你說與我何幹?”
“如此蠻橫,難怪夏公子會留戀煙花之所。”
“你說什麽?”
“我說你蠻橫!”
“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少跟我相公套近乎!”
“我跟夏公子怎樣不要你管。”
“别一口一個夏公子叫得那麽親熱,沒瞧見我相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嗎?”
“才不會,我跟夏公子可是患難之交。夏公子,你說是嗎?”
說到這兒,兩女都望着夏商。
夏商尴尬地撓了撓頭:“姑娘,夏某确實不知你是誰。”
一聽這話,兩個女人的表情便不一樣了。
秦懷柔一臉蔑笑:“我道是何種千嬌百媚的玉人兒,原來是個不要臉倒貼的賤骨頭!”
“夏公子,你……你不認得我?”
“賤人!你還要不要臉?我家相公都說不認識你了!”
“你這背信棄義的男人!”
白衣女子笑意全無,肅殺之氣再上心來,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相公小心!”
秦懷柔察覺不對,一把推在夏商身上。
夏商被推得連退數步,驚魂未定時正看見一枚袖裏針從眼前飛過,冰寒之感徹入骨髓,吓得夏商起了一身褶子。
好狠毒的女人!
夏商頓時火了:“夫人!滅了這厮!”
不用夏商說,秦懷柔早不能忍了!
劍走,人動,劍尖如電風一樣直刺女子咽喉。
女子冷眸半閉,手中短劍橫檔,隻聽“噌噌”兩聲,長劍與短劍的摩擦在雨中劃出一道火花來!
一招之後,女子被生生逼退了五六米。但她并不慌亂,冷笑一聲:“呵!說我殺人不眨眼,你這母老虎也好不到哪兒去,下手狠辣也不像個好人!”
“對付賤人自當用打賤人的手法!看劍!”
秦懷柔嬌叱一聲跟着沖入雨中,别看她言語激憤,但心如明鏡。
第一招交手用的是七成功力,對方卻輕易化解,想來也是個師出名門的高手!而且,觀其手法,經驗老道,必是常年與人交鋒。
秦懷柔知道自己的弱點,她劍法純屬,又出自名師,内功出自家傳,道門正宗,卻疏于實戰,經驗不如對方。在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不敢貿然激進,這第二招“趕月”看似一往無前,實則留了五分力道,隻要有半分變故,即刻變招。
秦懷柔心驚,那女子此刻也是驚詫。
一介民婦,何來如此精妙的劍訣?
這招“趕月”以劍爲盾,以攻爲首,劍鋒所指必須确保進攻的同時封住自身所有死角,将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且鎖定對方命門一攻到底。
須臾間,兩女已在雨中交手數合,劍鋒交接,火光四濺,燒得四周雨水飄起陣陣白霧。
見白衣女子身手不凡,夏商有些後悔,生怕懷柔吃虧,在一邊默默看了許久,見兩人随僵持不下,但夫人也不落下風。
如此心中稍定。
定下心來,瞧見錢袋還掉在地上,夏商趕緊撿起打開。
這一看把夏商吓了夠嗆,裏面裝得不是銀子,是金子!
兩錠五十兩大的,十錠十兩小的,總共兩百兩金子。
換做白銀,按照揚州比率,少說也是四千兩銀子!
這還用想?
趕緊揣着再說。
如今家裏裝修,處處都望着銀子,這白撿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就算那白衣女子要逼自己獻上童男之身,此事也是可以商量的。
兩女還在纏鬥,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高下。
手上功夫難分高下,嘴上功夫也沒閑着。
這女人鬥嘴那叫一個沒完沒了,争風吃醋的味道是再明顯不過了。
“你這身手也不該是個無名之輩,爲何不要臉皮纏着别人相公?沒聽我相公說嗎?不認識你!若還有點兒羞臊之心,便趕緊離開,别再糾纏不休。”
“你又可知曉?夏公子與我卿卿我我時,便常言家有悍婦,度日如年。”
“我呸!我家相公縱然跟你有過什麽,那也不過是把你當作一玩物爾。玩過之後,連名字都不記得。莫不是你還以爲我家相公真要對你海誓山盟?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這母老虎!再胡說我可要了你的命!”
“有本事你就來啊。”
姓夏的竟不記得自己!
這是女子的傷口,再被秦懷柔一說,心中更是火起,當下不再留手,擋過一劍後,十數袖裏針不知從何處飛出,從四面八方射向秦懷柔。
秦懷柔臉色大變,先前對方從未使過暗器,突然變招差點兒着了道,還好一直保有戒心,立即由攻變守,長劍反向畫圓,劍影頓時化作扇形,連連後退。
隻聽“當當當當……”一連串脆響,一根根袖裏針被秦懷柔擊落在地。
秦懷柔頭一次經曆如此勢均力敵的實戰,越發興奮,正要再說幾句激怒對方的話。卻見女子施放暗器後改變了目标,朝着自家相公奔去!
自家相公什麽都不會,哪兒經得起妖女一下?
秦懷柔臉色大變,驚叫着沖了過去:“相公!快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