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這一覺睡得特舒服,可以說這輩子就這一覺睡得最爽,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感覺得暢快得冒煙兒了。
迷迷糊糊間都不想睜眼,還依稀記得夢中那彩雲堆疊的綿軟香滑的大床,可在夢中跟自己翻雲覆雨的女子卻不知是誰,至始至終都沒能看清面容,多多少少讓人有些遺憾。
正流連在溫柔的夢境中,胸口被什麽軟軟的東西推了推。
茫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撲紅粉嫩的臉蛋兒,标志的眉眼透着嬌羞和絲絲媚意,嬌小的鼻尖還挂着點點汗珠,惹火的唇瓣沾滿了水漬,仿佛玫瑰花瓣上不遠滴落的晨露。隐約間還能看到淡淡的牙印。
從尖尖的下巴看到光滑的脖頸,那白嫩到極緻的肌膚比羊脂白玉還要好看,還要柔和。淡淡的香氣便是從脖頸之下傳出,一條光潔的玉臂擋住了更下的風景,一直伸到夏商的胸前輕輕地擋着夏商靠近。
清晨第一眼便是嬌妻在側,那種人身的美滿滋味充實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這才叫幸福,這才叫人生嘛!
夏商實在舍不得晨間溫柔,想要再抱着嬌妻眯一會兒,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等等……懷柔昨夜是穿着衣服睡的,身上的衣裳去了哪兒?”
“夫人,我……”
一出聲,早就醒了的秦懷柔嘤咛一聲縮到了被子裏,留下一句“你這個騙子”讓人浮想聯翩。
騙子?
我騙她什麽了?
好像是昨晚睡覺前說過“我什麽都不做”吧?
可現在的情況來看……
同床的妮子内襯不知去了哪兒,自己的内衫也不翼而飛,再聯想到昨晚的夢境……
雖說褲子還在,但好像有點兒濕。
這尼瑪就扯淡了,昨晚到底是幹沒幹呢?
如果幹了,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是血虧?這麽漂亮的小媳婦,一夜風雨連點兒回憶都沒有,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
房中一番尴尬,小兩口磨磨蹭蹭地先後出屋。
屋外院内,李忠、小月、雅芝都在清理院子,本來有些髒亂的院子一番清理後變得清爽了不少。
小月見到夫人,麻溜地跑了過來:“夫人,您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秦懷柔嗔怪地看了眼夏商,努力做出冷冰冰的姿态:“沒什麽。我有些餓了,給我盛一碗蓮子羹來。”
“好勒!”
小月脆生生地應了聲,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才想起來:“夫人,咱們現在不在秦府了。家裏别說蓮子羹,就是一粒蓮子都沒有。”
李忠聽着聲音走過來:“夫人,現在府上沒有餘錢,蓮子實在是買不起,老奴煮了稀粥,夫人先将就一下吧?”
秦懷柔輕輕地歎了口氣:“哎,好吧。”
衆人也都沒吃東西,夏商招呼大家夥兒一起落座。
三個女人倒是坐在了一起,唯獨李忠還是自持下人身份,說什麽都不肯跟主子同桌。
李忠這人太過迂腐,用自己的錢養這麽多人,連同桌吃飯都不肯。
稀粥擺在桌前,就那麽點兒湯湯水水,塞牙縫都不夠。連小月看了都一臉嫌棄,一副無法下咽的模樣。
“哎!”李忠有些爲難,“少爺,老奴今兒起就用馬車在縣裏拉客去揚州城,一個來回能賺五六十文,省着點兒夠花。”
夏商沒想到自己經濟拮據到了如此地步,先前沒向庸王多要錢,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嶽丈,自己賺的那十兩銀子也花光了。如今真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
雖有些不好意思,卻也向秦懷柔問:“懷柔,你身上可有銀錢?”
秦懷柔搖搖頭:“爲表決心,我将娘家給的所有銀錢都還給了母親。隻有……”
說着,秦懷柔取下了一對精緻的耳環。
小月叫嚷道:“不行!這是夫人進夏家,老夫人送給夫人的見面禮。”
“都是身外物,先當了救急要緊。隻要你……隻要相公踏踏實實,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說話間,秦懷柔看了眼夏商,心中的期許全都寫在了臉上。
“好了好了!你們都别操心了,錢的事交給我,這兩天先如此湊合着。”
顯示擺在跟前,賺錢的事兒已經迫在眉睫。
夏商一邊吃一邊想,自己到底該從哪方面入手。
說起來,夏商懂的很多,好像方方面面都能搞出點兒名堂。
也正因爲懂得多,真到了要動手做的時候卻很難決定。
發明個香皂香水?
好像工藝太複雜,也需要起步資金支持。
開一家飯館?
自己總不能一直當個廚師吧?而且也需要起步資金。
設計服裝?
這個不用起步資金,但有哪個布莊願意用自己呢?自己設計出來的東西古代人能接受嗎?
要不然幹脆擺個攤算命?
這個更不靠譜,雖可以替人蔔算,卻不能日日蔔算,稍有差池是真要折陽壽的,得不償失。
想去想來,心中縱有千般計,奈何身無三兩金。
沒起步資金還是最關鍵的。
吃過飯,夏商還是沒有太好的注意,決定一個人到榆林縣裏到處轉轉,看看市井之間有無收獲。
出門時,天忽然飄起了細雨,柔柔地掉在身上像一粒粒細小的白糖。
小月慌慌張張地給夏商帶來了鬥笠,還不忘叫一聲“少爺慢走”。
這丫頭粉嫩粉嫩的,臉上有點兒嬰兒肥,活潑可愛,一看就知說一個美人胚子,夏商走時忍不住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小聲說了句:“真乖。”
沒想把小丫頭逗得驚慌失措,一扭身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因爲她想到昨天在轎子裏夫人曾提過把自己許給少爺做通房丫鬟的。
“不行不行!夫人說過的,不能這麽簡單就被少爺收買了。油腔滑調,老不正經,小月才不會上當受騙呢!”
想是這麽想,人卻藏在屋裏不敢出來了。
夏商剛走,随後便有一跑腿的小厮到訪,呈上一名帖。
夏商不在,自當由秦懷柔收下。
名帖很精緻,有金線描繪的牡丹,内裏不知誰人用娟秀的小篆寫着:“誠奉君一語,談笑慰此生。今夜挑燈燭,盼君妙語聲——西湖畔,仙兒啓。”
“仙兒?”秦懷柔柳眉輕蹙,“又是哪家的狐媚子?忠伯,把名帖燒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