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訓練房，今日，高見被叫到球場上。

多日來，枯燥的訓練房，對着的就是一面擋闆。晚上身體疲倦，高見哪怕心裏惦記着球場奔跑，體能跟不上。

今日，他終于能走出訓練房。

“你們五人，就是我選出來的五人！”

西區鑒定師在前頭，拉着一口流利英語，将就上高見言語上不通。王欣特意站在他一邊，前方說什麽，他她就翻譯什麽。

“晃一晃，很快就要到東西兩區最後一輪的對戰，這也是澳大利亞聯賽最精彩部分的。”

“你們五人就是代表着西區，你們需要磨合配合起來。”

黑人幾乎都在東區，西區這五個人，除去高見一個黃種人之外，其他四人盡是白人。且，這四個人互相都認識，感情還不是一般的熟悉。

大概是鑒定師出錯了，他選了一個重複位置球員，兩名得分後衛，高見就是其中一個。另外一人，與鑒定師吵得可兇了。

王欣解釋道，“他說他要打得分後衛，讓你打小前鋒。”

“小前鋒？”

高見嘴巴張的大大的，半天他都沒有合上，在高人林立中，高見身材是那麽矮小。當初安澤夢就是不肯給高見打小前鋒，讓高見打前鋒，就是明給對方硬吃上。

争論不下，堅定師妥協了，他讓高見打小前鋒。

高見捂住額頭，哭笑不得了，“這不是搞我嗎？我打小前鋒，防守怎麽防呀？”

接下來的五對五訓練裏頭，高見這個位置上，接連被對方硬吃上。碩壯的身軀，碰上這麽一個孱弱身子，不用看，就知道撞上誰痛了。

高見硬上，撞開已經不是一兩次的事情。

倒地不單子，還受到他人嘲諷，無人扶起來，他就自身站起。王欣都看不過去了，高見冷漠臉，從上球場到現在，就是沒有改變過。

球落入他手上，輕松晃過他人，手起刀落，一個中投幹脆利落。

高見進球，那幾人可不高興了，不住往鑒定師施壓着。

高見不懂看着王欣，在王欣口中，他得知，“不打搖擺人戰術跟鋒位戰術！”換言之，就是不打高見這個點，專門訓練就是雙塔戰術。

一上午訓練算是結束了，全程高見幾乎就是陪跑的，手臂還擦出不少傷痕。

“高見，去吃飯了。”

其他人都走開了，就剩下高見肚子投籃訓練，後交手運球，一個撤步，投射。

王欣誤認爲高見聽不見，她跑了上去，“我跟你說啊，去吃飯啊，你怎麽就聽不見了？”

“不行啊，還不能吃飯的，我訓練都沒有夠了。再說了，我防守能力太弱了。都是我的過錯，讓丢分那麽多的。”

王欣雖說不會打籃球，可看球，她還是會的。

她很是替高見鳴不平了，“你的身材根本不适合打小前鋒的，要麽打控球後衛，就是打得分後衛的。鑒定師了，就是不肯放你到那個位置。”

“我看啊，十成他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秘密，才會這麽對你的。”

王欣抱怨，半點都沾染不到高見身上，他仍舊樂呵呵道，“算了，教練說什麽，我就是要做就是。我是來這裏學東西的，不是來這裏生氣的。”

說罷，高見來回運球奔跑，王欣看着高見一個個跳投，她坐在一邊托着下巴，“他被人耍了，他怎麽還不肯離開的。”

原來，上頭施壓下來，說要空降一個白人到西區這邊，把高見給踢出去。西區這邊聚集上白人，這樣的比賽必須要拿下來。

鑒定師不提出驅逐高見離開，就讓高見自難而退的。高見的毅力，徹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高見就死守在這裏。

葉大叔找了一個身材魁梧之人，專門給高見訓練防守的。

夜晚球場上，高見兩手高舉，站定腳步，頂住對方一下又一下的沖擊力。

葉大叔在一邊不斷糾正高見錯誤點，“看球啊，防守不是單純防守的，進攻需要頭腦，防守也是需要頭腦的。”

“學會洞察對方下個意圖，找到對方破綻，不要說封蓋了，最起碼你要不讓對方那麽輕易就得分的。”

對方一個轉身，就把高見帶倒地上。

葉大叔怕高見有什麽傷，他急忙上來，“怎樣了？要不别練了，你根本不适合打小前鋒位置。”

“我最喜歡打的位置，就是得分後衛的。可這場比賽，非要我打這個位置的，那我隻好打這個位置就是了。”

高見撐着起身，脾氣可牛，跌倒一次，立馬呼喊要再次防守。就連葉大叔，也勸說不了他。

不少圍觀者就是上來看高見丢臉，高見眼中也就是隻有防守隊員。

王欣喪氣道，“他都在球場逗留一天了，他怎麽不嫌煩的嗎？天天打籃球，天天打籃球的，他似乎隻有籃球的。”

“真正熱愛籃球的人，是不會覺得打籃球是煩的。”

王欣不解道，“就算是喜歡打籃球，也會覺得累的，也不可能像他這麽瘋狂，老是待在球場上的。”

“那是他不服輸導緻的，好不容出來這裏，他就是想着提升自己實力！這就是他的初衷的！”

兩人看去，高見伸手一碰，頭一回在防守時候偷球成功的。

翌日，訓練師打開訓練房，嘴巴打上哈魯，一人早就在擋闆上訓練起來。

“高見？你怎麽就這麽早了？”

專心摸上光圈的高見，并沒有留意到訓練師的走來。電頻率上，乃是高等的，剛睡醒的訓練師看光圈遊走，就跟看到一閃而過的光束。

高見三個能摸到一個了，遺漏雖然還挺嚴重的，比起之前跟不上節奏的，他有了大大的改變。

訓練師驚道，“我的天呀，高見你竟然把這個都弄上手了。”

恐怖現象，那是高見一連幾天沉寂在訓練房的結果的，一路陪伴在高見的訓練師，有的也就是驚喜。

他把鑒定師喊來了，鑒定師也發出了一陣陣驚叫聲。實在累得不行，高價才停了下來。

回頭，他往後跳了一下，“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鑒定師與訓練師面面相觑了一下，忽地，鑒定師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問道，“如果你對位上史密斯，你能戰勝史密斯嗎？”

“哈魯史密斯！”

訓練師補充上美國天才少年的名字，高見搖頭道，“現在我的實力，很難把史密斯打爆了。史密斯的籃球天賦很高，加上他的訓練相當之刻苦了，我很難把他給打敗的。”

鑒定師點了下頭，“那沒事了，休息會兒，你就去球場集合吧。”

四個白人，排擠上高見，落在隊伍最外頭。

鑒定師說了一番話後，四個白人意見可大，下子，他們争論起身。單獨就是高見聽不見，訓練師走到高見身邊。

高見問道，“大家在說什麽了？”

“湯姆決定，讓你跟邁克輪流打一下得分後衛這個位置。因爲在選人的時候，兩個位置選重複了。”

高見喜了，“我能打一會兒得分後衛這個位置嗎？”

那白人徑直走離球場了，顯然是不同意把得分後衛這個位置給讓出來，并沖高見怒瞪一眼。

高見沉思會兒，他走向鑒定師，“位置重複了，那我打小前鋒吧，讓他打得分後衛吧。我看得出，他很喜歡打得分後衛的。”

鑒定師忙搖手道，“你的身材不适合打小前鋒的，你打小前鋒，你會被人硬吃上去的。”

“防守丢了分數，在進攻奪回來就可以了。隻要我們總是領先一分，我們球隊也是獲勝的，就算我的防守成诟病，那也不影響整體局勢走向的。”

高見的退讓，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鑒定師與訓練師對看了一眼，也同意上了。

打上小前鋒，哪怕高見有上一個空位，對方也沒有給球他。進攻輪不到他，他就在防守兢兢業業的。

硬吃不少，可隻要有一兩次能防下來，他就會高興滿足了。

當晚，各球員回去了，高見抱着籃球站在球場上，深吸口氣，就出手投射。本要走開的鑒定師，他好奇道，“你怎麽不走了？”

“訓練啊，還早了。”

“高見，我們來談一談吧。”

場邊，兩人并肩坐着，湯姆歪頭看着高見，覺得有點對不起高見樣子。

“高見，比賽不是公平的，主辦方本要讓你退出來的，我讓你打小前鋒就是讓你知難而退的。”

高見出奇笑了下，“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你還堅持。”

高見兩手抱住籃球，“籃球就是我道路，我停了，我就真的停了下來了，所以我不能停的。”

湯姆中文有限，高見很多話，他都聽不得不太清楚，兩人就笑笑化解這樣的尴尬。

“加油！”

不地道的加油，高見還是聽得十分清楚，他點頭道，“我會的。”

湯姆剛走離開球場，身後就響起了拍打籃球的聲音，他搖頭輕笑了幾下。

驟雨一下，高見躲在牆角下，雙目看着還是露天球場。由于是下雨的緣故，今晚根本就沒有人出來的。

“碰碰！”

籃球拍打聲音，夾雜着雨聲，他奇道，“都這麽晚了？怎麽就還有人打籃球了？”

踮起腳尖，他眺望過去。

一人運球奔跑起來，頂着驟雨一次次上籃。

“史密斯？”

高見驚訝不已了，大雨下，史密斯還在堅持着訓練，這是高見所想不到的。

“天賦比我要高，訓練還要比我刻苦的，史密斯真的太厲害了。”

深深的佩服，他油然而生起來。

他不走入雨中，就站在遠遠看着史密斯跑動的影子。

他開始憧憬了，憧憬與史密斯對碰上的那個畫面了，他笑道，“那個畫面，定然是相當之唯美的。”

摸到手上的落球，他晃了下頭，“我的實力可不是史密斯那個級别的，我還要提升才行的。”

很熟悉的籃球聲，讓高見在這個國度上感到一絲絲的溫暖，抱着籃球，讓他更加堅定走下去是對的。

“還要更高地方去了，可不能就這樣就敗下來的。”

他擡頭看着，天灰灰夜色，浩渺的夜空，他看不到任何一絲絲光亮點。推上右手，透過指間看着夜空。

“我的夢想，就是站在一個超級大的舞台上打籃球，如果可能的話，我會選擇上我自己喜歡的球衣。”

“那感覺，真是超贊了！”

雨淅淅瀝瀝落下，高見美滋滋陷入了一個憧憬。

湯姆站在窗外，背着手，“高見？”

“一個來自中國的少年，他訓練相當之刻苦了，中國人真是太棒了。”

冒雨回到宿舍裏面，葉大叔早就給高見準備好一杯牛奶。來到澳大利亞這麽久，早晚，葉大叔總是會給高見準備一杯牛奶的，爲了就是提升他的身體素質的。

高見捏上鼻子道，“能否不喝嗎？這樣的味道，我不喜歡了。”

“那你想不想在球場上打籃球了？”

每當葉大叔說這話，高見就會自動把牛奶給喝完，手不住扇動嘴巴，宛如舌頭有火一樣。

“葉大叔，我去洗澡了。”

“好的。”

這個時候，葉大叔就會定時給林山通電話，禀告上高見的情況上來。

“高見訓練怎樣了？”

“天天不是泡在訓練房，就是泡在籃球場，他訓練，還行的。就是了，他打一個小前鋒位置而已。”

“不要緊的，隻要能留在球場，他就能有發揮那一刻的。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林山補充上一句，“再說了，球場上，能掌控的隻有一人的。籃球，可以是一人就完成的事情。說不定打到一半的時候，高見就會忘記自己是小前鋒的，這也很難說的。”

“他的身材不适合打小前鋒的。”

葉大叔擔憂起來，林山那邊卻相當之淡定，“管他什麽位置，那不過是暫時而已了。緩一緩，定然會有什麽轉機的。”

“得分後衛的進攻，小前鋒的防守，那樣也可以的。”

在關上電話那一刻，林山提醒道，“盡量讓他多見識一下，什麽是強者籃球。打開他的視眼，這對于他今後的發展，作用一定十分之大的。”

“做到西區代表之人，這可不是任何一人都能完成的，還是率先選出的。可要重點看待了。”

葉大叔點頭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