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鄉巴佬


籃球在高見胯下來回穿梭,靈動跳躍的籃球,好比一直在草叢中跳躍的小精靈。一旁觀看的老頭,時不時對高見取得這種成就點頭認可。

“師父,這樣可以了嗎?”

高見兩手停住籃球,回身看着老頭。短短兩個星期裏面,高見在老頭的調教下,他已經能掌握控球,運球,甚至是一些簡單上籃手段。

“那你自個人認爲了,你認爲你的技術可以了嗎?”

老頭把這個刺手的問題,反推還給高見自己去解答。高見低頭望着手上的籃球,他并沒有直接去回答問題,而是婉轉回答着。

“昨天我們學校的籃球隊與其他學校進行了一場熱身賽,我按照師父命令,坐在闆凳上,一刻都沒有上去。”

老頭插嘴道,“在下方有什麽感受。”

“感受嗎?”

高見想起昨天所目睹那一切,他精神抖擻一下,雙腳不住往前走動幾步。

“是真的,我真的臨近籃球場。那是繼父親帶我去過之後,第二次了。哪怕坐在下方,我都能感受到那種澎湃的心情。我真的恨不得馬上就可以上場比賽的。”

高見扭頭看着老頭,高呼着,“是真的師父,我真的很想上場比賽的。”

“那你手頭上擁有着什麽?”

高見不懂老頭意思所在,他低頭看了下,“籃球啊,我手頭上就擁有一顆籃球啊。”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是問你,籃球技術學會了什麽了?”

“哦,我明白了,我還以爲是什麽了。”高見吐舌自嘲一番,“我會控球,我會運球,我還會上籃,投籃還算可以的。”

“停,停,停!”

老頭一口氣喊了幾聲停,高見深感有什麽不對勁地方。

老頭搖頭道,“你會的不過是一些皮毛的,懂個皮毛就認爲自己啥都學會,如果你真的這麽想的話。師父可以明确告訴你,你隻會一敗塗地的。”

“籃球境界,是不斷提升的,是沒有止步的。一山還比一山高,要變強大,隻有不停苦學訓練。”

老頭猛然回看着高見,“單單有天賦,卻不訓練,能站在籃球巅峰的人,少之又少的。你認爲你是那種鳳毛麟角之人物嗎?”

高見慚愧把頭低頭,老頭教訓的話音并沒有停止,“籃球,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唯有靜下心來,方可修的大本事。”

“高見,如果你要往更高地方去,你必須要刻苦訓練方可。你如今的程度,不過是一個初級入學者的地步。要想往更高舞台飛去,難了。”

老頭心疼摸着高見的頭,“師父把你領進門,師父的責任就結束了。今後,你是龍還是蟲,還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高見擡頭追問着,“師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了?師父,師父您這是要去哪裏了?師父您要把弟子趕出門嗎?”

“師父,師父!”

高見可真的急了,不住追問着。高見的急躁,老頭卻不緊不慢。

“師父,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師父趁着現在還能走動,師父還想要去外面看看。師父想去國際舞台,看真正的籃球比賽。”

老頭回頭高見,意外發現高見雙眼泛紅,一聲不響高見就跪在地上。

老頭驚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跪下來了?”

“師父,您把我領入門的,你今天是我師父,一輩子都是我的師父的。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起來啊,起來再說了。”

高見執意不肯起身,硬是要跪着把話說完。

老頭無奈道,“真是的,有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跪着說的。”

“徒兒,當前你要記住,你打籃球的特點在哪裏。平庸盲目打籃球,這樣的籃球根本就不會取得成功的。”

高見不解道,“何謂籃球特色了?”

“有些人投射三分球十分犀利,有些人在藍底十分強硬,你了?你必須要找到你打籃球的特色在哪裏,打出屬于你自己的籃球風格。唯有風格,方可帶你在衆多球員中脫穎而出,也是唯有風格,方可讓你越走越遠的。”

高見自語着,“風格!”

當他擡眼,老頭已經背對他走開了。他隻是噙着眼淚,并沒有追上去。老頭突然出現在他眼前,跟他突然離開,也是有他的理由所在的。高見深懂這個道理,他并不奢求老頭一定留下,他懷着感激心情凝望着。

“師父,我一定會努力提升自己的籃球技術的。你說你要國際舞台看比賽對不對,那我就在國際舞台打比賽給您看。”

老頭聽後停了下腳步,嘴角露出笑意,可他并沒有扭過頭。他害怕看見高見會舍不得,他哽咽道,“好呀,師父先去國際舞台霸占一個位置,你可要努力一把。盡早去哪裏打比賽,好讓師父看看我的徒弟風采。”

老頭就這樣離開了,高見抱着籃球,眼淚再也忍不住堕下。

“啊,啊!”

昂起頭痛苦不斷,肩頭聳動不停,“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絕對不會放棄我的籃球夢的。”

相聚是緣,離開也是一種緣分。高見拭幹眼淚,重新振作起身。他心裏默念道,“可以的,我們必定會重聚的。”

右腳踏出房門,“我不想聽你們解釋了,我恨死你們了。我恨不得你們不是我們的家人。”

高見擋在門口,安菲一把推開高見,氣沖沖走開。

“怎麽回事了?”高見回頭想詢問,隻見從後面跑出的安爸盛怒道,“有本事你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你有這個本事就要不要回來了。”

“咳咳!”

怒罵幾聲,安爸忍不住咳嗽不停,安澤夢詢問情況道,“老爸可不要動怒了,小菲一時不懂您的苦心,等她想通自然會明白的。”

安爸擺手道,“算了,我當沒有這麽一個不孝女兒算了。”

安生氣沖沖走開,剩下安澤夢與高見對視着,高見眨眼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高見你也不要管那麽多了,快去上學了。你都快要遲到了。”

這是安家的家事,高見也沒有多加詢問,十分識趣上樓洗澡上學。

剛回到教室,耳中充斥的都是昨天熱身賽事情。

“好犀利了,昨天羅鳳隊長一個幹拔三分球就把比分拉近過來。”

“劉峰十分厲害啊,沒有他的傳球,羅鳳隊長怎麽可以投射那個緻命的三分球了?”

羅青也在一邊不停給劉峰打氣,一學生不解道,“羅青你有沒有搞錯啊,羅鳳才是你的大哥,你怎麽老是給劉峰說話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劉峰是你大哥了。”

羅青哼道,“管你什麽事情了,我不過是說實情而已。”

羅青見到高見坐會他的位置,她丢開他人回到高見隔壁。

“喂,說你啊。昨天你幹嘛不上去比賽啊,人人都有機會上場比賽的。你卻放棄了,你要當奇葩嗎?”

面對羅青的問題,高見已經不是第一次回答了,他一副冰冷态度道,“還不夠資格上去,就不上去了。”

“資格,你要什麽資格了。你說啊,你到底要什麽資格了?這次熱身賽人人都可以上去的,你卻放棄了,你是不是傻瓜來的。”

高見就笑笑不說話,羅青熱臉貼上高見的冷屁股,羅青罵道,“管你了,你愛幹嘛就幹嘛了?我是管事,又不是管你的。”

課上,高見哪裏有什麽心思聽課了,滿腦子都是今早與老頭分别的畫面。

“你要找到你打球的風格,打出屬于你自己的籃球。”

高見喃道,“風格?我的打籃球風格究竟是什麽了?”

“投射三分球?”

“顯然不是了。”

“突破,我的突破并不見得有多麽強悍了。”

“難道是傳球?”

“也不是啊,我的傳球不強的,也沒有什麽傳球意識。”

高見不斷提出又不斷自個兒否決,“啊!”高見抱着腦袋慘叫了一聲,這一聲引來衆多學生好奇的目光。

台上老師詢問着,“高見同學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高見慘笑着,“沒有,沒有什麽?”

“沒事就好好聽課了,課堂上可不能随便說話的,這會影響他人聽課專注度。對老師不尊重,對同學不尊重,也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爲的。”

高見被訓斥一通後,課堂繼續進行着。

羅青低聲問着,“高見你怎麽了?我看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是否出現了什麽問題了嗎?”

高見笑着,“沒有啊,你多心了。”

羅青道,“你人這麽那麽古怪的!”

一天課程下來,能進入高見腦海中知識幾乎是少之又少的,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尋找屬于他自己打球風格上面去。

就算耗上一天的時間,他還是無法找到屬于他的打球風格的。

“好苦啊,真的十分之苦啊。”

拖着快要爆炸的腦袋,高見去到球場進行訓練。

羅鳳嚷道,“今天教練家裏有事,不能來指點我們訓練。所以了,今天我們自個兒訓練。教練不在,并不代表我們就可以放松的,可不要忘記了我們很快就要進行高中組大賽的。可不能松懈的。”

聚合隊伍紛紛散開各自訓練,高見搔頭道,“家裏有事不能來?安澤大哥發生了什麽了?”

“想不通,還真的想不通了。”

高見暫時丢開一邊,跟着其他球員進行簡單的籃球投射。教練不在,羅鳳的指揮能力并不成熟,衆球員訓練不過是一盤散沙。逐漸的,不少人都覺得失去了味道,紛紛走開。

羅鳳氣的直跺腳道,“你們這群小兔子,教練不在就想偷懶了嗎?還真的是可以的。”

“碰,碰,碰!”

走剩球場,僅有一個籃闆位置不停傳着籃球撞擊之音。“哥哥,放學啊,我們走吧。”羅青跑進羅鳳,羅鳳舉手阻止羅青繼續說話。

“他還不肯走?”

羅青往那邊看去,“高見?他還沒有走啊。”

羅鳳露出贊歎之色,“先不說他的投籃技術怎樣,單單看他這股勤奮沖勁,就能判定他确實一名勤奮的球員。”

“走啊哥哥,爸爸還在外面等着我們的,趕緊回去了,我們還要出去吃飯的。”

羅青拉着羅鳳走開,羅鳳一直沖高見點着頭。

空蕩蕩的球場,也就剩下高見一人。老頭已經走了,他也沒有必要趕時間去荒廢的球場尋找老頭。與其跑來跑去,還不如在這裏多呆一會兒。

甩動尾指,球從他掌心推出。

“當!”球撞上籃闆,借助籃闆反彈之力,籃球進入了籃筐。

“哎!”

球是進入了,可高見一點都高興不起。

“高見,進球了還不高興?”

女音進入他的聽力範圍,擡眼,原來是他的班主任駱花老師。

“老師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家?”高見反問着。

“那你了?你爲何有這麽晚了,還不回家了?”

高見應着,“還早着。”

“都進球了,爲何你還不高興了?”

高見拉長臉苦道,“别提了,真正能者進球乃是穿過籃筐中的。我不是的,我是借助籃闆把球進入的,我能高興去起來的嗎?”

“還不是一樣的嗎?能進球就可以了?”

駱花随口一話,居然受到高見動怒反駁着。

“才不是了,要往更高地方跑去,就必須要把自己的投籃技術修煉精湛。就我這種水平,哪裏都去不了。”

駱花一愣,随後一笑排開尴尬氣氛。

“不跟你說了老師,我還要抓緊時間訓練了。”

說着說着,高見繼續他的投籃訓練,每次投籃臉部表情都帶上,一旁看着的駱花忍不住發笑着。

“好像了,真的好像了。”駱花暗道着,看着高見仿佛記起了何人樣。

“小花你快看了,我又中了一球了,這一球可是超遠距離的三分球來的。你快看啊,我強不強了。”

耳畔響起安澤夢的音色,眼前确實高見興奮舞動右臂亢奮态。看着如癡,駱花苦笑着,“有這麽好玩嗎?不就是一個籃球嗎?能牽動人的喜悅的,恐怕不是籃球,我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種境況的。”

“老師了?”

高見本想把自己興奮跟駱花分享,環視一周都不見有對方影子,高見聳聳肩道,“走了?算,我自己訓練好了。”

顧着訓練,回到安家也有六七點左右了。

進門,高見就感覺氣氛不一樣的,安生與安澤夢都陰着臉。第三感告訴高見,安家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伯父,安大哥,怎麽啦?”

高見走進,安生就起身往自個兒房間走去。高見快步走向安澤夢,神色緊張問着,“安大哥發生何事了?我發現事情不太妙了。”

“小菲從一早離開,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就算是連學校都沒有上去過,你說我們能不擔心嗎?”

“啊!”

高見捂住嘴巴吃驚嚷道,“安菲沒有回來家嗎?到底怎麽一回事了?”

“算了,不提了,這是我們家的事情的。”

高見問着,“那找到了安菲了嗎?”

“附近都找過了,都找不到的,根本不知道他去哪裏的。”

安澤夢蓦然抱頭痛哭着,“我這個當大哥的不稱職,并沒有考慮她的感受在裏面的。隻是一味顧着自己工作,我對不起這個妹妹了。”

面對痛哭的安澤夢,高見措手無措,他安慰着,“安大哥你别這樣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是知道的,她肯定會回來的。”

“今天是我們媽媽的忌日,我們無意說的一句話,惹得小菲生氣要離家出走的。現在找不到了,根本就不知道她人去了哪裏了。”

安澤夢憂郁雙眼望着挂在牆壁上的時鍾,都已經過了七點了,由不得他擔憂着。

“一個女孩子都去了,都那麽晚了,還不肯回家。她到底去了哪裏了?”

高見丢下書包嚷道,“不能等了,我們這就去找吧。”

高見第一人跑了出去,安澤夢看到高見如此熱心,他道,“對,不能繼續坐着要出去找才對了。”

附近公園繞過了一遍了,“高見你找到了嗎?”兩人再次碰頭的時候,安澤夢詢問着,高見搖着頭。

安澤夢慌了,視線不停左右瞟着,“人到底去了哪裏了?都一天了,到底去了哪裏了?”

“我看不能一起找了,我們分開去尋找吧。”

高見提議着,安澤夢立即答應了。于是,兩人就這樣分開尋找,高見邊跑動邊呼喊安菲名字。

“不是辦法了,大半夜亂撞真的不是辦法的,該去哪裏找她了?”

高見停下腳步,手托着下巴,視線落在小黃花上,頓時他想到了什麽。精神一來,“有了,說不定她還真會在哪裏的。”

他立即調轉了一個方向跑去。

“讨厭,真的好讨厭的。爸爸跟哥哥都忘記了,都愛理不理的樣子。他們都十分可惡了。”

月光下,墓園内安菲一人端坐在一墓碑前,淚汪汪看着墓碑張貼慈祥笑容。

“媽媽,你說了,爸爸跟哥哥讨厭不讨厭了,居然連你的忌日都愛理不理的。這次我說什麽都不能原諒他們的。”

“當初就是愛理不理的,您才會離開的。現在好了,現在他們又這樣的。他們總是說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可他們的事情什麽時候才能做完了?”

“讨厭,讨厭啊。”

安菲胡亂甩動兩臂,對着夜空亂叫了一番。

“安肥你還真的在這裏啊。”

安菲扭過頭,高見就在不遠處哈着腰,“你還真的在這裏啊,你知道你找死人啊。”他走進,卻被安菲叫停。

“你不要走過來,我不想見到你,你趕緊滾開。你跟我爸爸跟哥哥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來的。”

高見不顧安菲說什麽,厚着臉皮在安菲身邊盤膝坐下。安菲拳打幾下,推不開高見她也任由高見在附近。

高見望着墓碑上面照片,“好漂亮啊,這位肯定就是你的母親了吧。”他是懷中敬仰的目光凝望着,安菲卻罵道,“走開了,我不想見到你了,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的。”

“你這個鄉巴佬,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土裏土氣的鄉巴佬的。”

安菲犀利嘲諷聲,高見還是一貫笑笑的。

“舒服點了嗎?”高見回看着安菲,“要是舒服點了的話,那就回家了,家裏還有安伯父安大哥在等着你的。都出來一天了,真是沒有交代啊。”

“不用你管,你哪裏能管我了。”

無論高見說什麽,安菲就是用那種不在乎一切态度對待。高見并沒有愠色,他和氣道,“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幸福的,你有父親,也有哥哥的。我們真的很羨慕你們一家人的。”

“我父親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母親不要我了,身下我孤零零一人。而你了,有那麽多人疼愛你,你要珍惜才對的。”

安菲罵道,“閉嘴啊,我不想聽你說話。”

“當年伯母意外離開,并不是大家所要看到的。”

“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安菲怒斥高見,“當年我媽媽病倒在家,我爸爸了,我哥哥人都不見了,電話都打不通的。最後了,媽媽就這樣離開我們了。現在他們連說一些傷害我媽媽的話,他們嘴巴總是挂着很多事情去忙爲借口。可他們了,哪裏是有多忙了。”

“我才不要依賴他們,我要自己照顧自己,我才不要依賴任何人。”

說着說着,安菲環抱兩腿,高見看的出她渾身顫抖。

“所以了,你就拼命練習跆拳道,希望用這樣方式來保護自己。你越是用跆拳道保護自己,越證明,你内心十分脆弱的。”

高見手一碰安菲肩頭,安菲頓時痛哭着,清淚不住滴落在腳邊小黃花上。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來的。何必勉強自己了,你還有安伯父,安大哥的。”

高見手揉着安菲腦袋,安菲哭嚷着,“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我的,爸爸說要去工作,哥哥說要去打籃球。幾個月,大半夜家裏就剩下我一人的,我最害怕黑暗的,他們了老是把我放在黑暗中的。”

“我好害怕黑暗的,我讨厭一個人。”

安菲伏在高見肩頭哭着,高見輕拍安菲後背讓她哭得痛快點。一向要強的安菲,此刻在高見面前露出他懦弱的一面。相比之前的安菲,高見才認爲現在的安菲,才是最真實的安菲。

“哪裏的話了,你哪裏是一個人來的。安伯父沒空,安大哥沒空,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小高子嗎?你不是老是叫我小高子的嗎?我幫你點燈啊!”

“啊!”

安菲一巴掌打在高見臉上,“閉嘴了,你就不能閉嘴的嗎?你好吵啊。”

兩人都不在說話,安菲就伏在高見肩頭,月光下墓碑前,他們兩人宛如處在一個時間停止的空間裏頭。

高見低頭看着乖順的安菲,會心一笑,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意在他心口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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