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我在葬帝星之時屢次被推算出方位,不得已曾鑽研過神算一道,而後遮掩自身天機。”狠人靜靜說道。
她眸如秋水,提及此事,外表很是平淡。
也正是那時,她開始查問原由,最終得知了真相。
爲了遮掩自身天機,不被敵人發現,她做出了很多努力。
真的有這種天才。才情豔豔絕古今,修習任何的大道功法,都能順理成章的推至巅峰。
“能否和我說說,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麽。”石凡溫聲說道,
在村子裏的時候,他無數次暢想未來,但都想不到那對年幼的兄妹竟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有很多……”狠人低語。
正常人回憶起一段黑暗的經曆,應該談虎色變,無論誰問起都會拒絕回答,要麽也會拍案而起,視之如逆鱗。
但她不同,意志如鐵,回首過去,隻有冷靜和漠然。
石凡和她坐的很近,這裏雖說是石室,可内部沒有任何生活用品,她生活的非常簡樸,可以看出她對世俗早已經沒了興趣。
石凡眸中綻放柔和而心疼的光,他溫柔的伸出了手,輕揉着她的秀發,像是在表達一種無聲的歉意。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狠人轉過頭,靜靜注視着石凡,沒有正常女孩應有的羞澀和臉紅。
她很坦然,那雙清澈沒有雜質的眼中隻流露一絲疑惑。
“我隻想說對不起,抛下你不管很多年。”石凡抽回手,對着狠人的目光說道。
“我等你多年,并不是在等這句話。”狠人微微搖頭,她的意思很明白,彼此不需要任何歉意和安慰。
“能和我多說些過去的事嗎?”石凡差不多知道了狠人的性格,但依舊很内疚。
這本是一個能健康成長的活潑女孩,可命運從多年前發生了巨大的轉折,從此化身狠人大帝,踏上了這條路。
誰都沒錯,也許真的隻能怪命運無情吧。
如今的她真的很強大,不止是戰力,也包括了心靈,她經曆了風暴,遇到過挫折,也多次體驗過絕境,可任何困難都無法擊倒她,如同一塊堅硬的磐石。
“一些事情,你可能無法接受。”狠人提前言道,很誠實,沒有任何隐瞞。
石凡默默搖頭,他已經接受了妹妹是狠人大帝這個事實,還有什麽是他接受不了的。
妹妹見此,不再猶豫,她不避諱自己的過去,談論起很多事,猶如外人。
早年間,她離開了那座谷,遇到了一個老人,開啓了修行之路。
但不得不說,她的修煉之途多舛,即便悟性無雙,但也無法改變她的執念已經成爲了她突破的最大桎梏。
後來,老人逝世,幼年的狠人開始闖蕩中州,爲了自保,殺了第一批人,那時的她以爲能夠安穩下來了。
但卻不曾想,這隻是開始,追殺她的人越來越多,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後來呢,幼年狠人尋根問底,最終得知有神算子在推演她的方位,販賣給那些敵人。
狠人得悉神算子所在的山門,一夜之間血洗了滿門,得到了天機預測之術,而後開始鑽研。
再後來,中州動亂,羽化神朝内部出了問題,整個中州都不安分,到處都是戰場。
而那時,幼年狠人的修行也出了大問題,肉體暗傷爆發,她的狀态極差,就連境界都不穩定了。
于是幼年狠人不得已橫渡到東荒,想要找安全之所穩定下來,解決自身問題。
但來到東荒後,恰恰也是她最黑暗的開始。
“那時我的精神狀态一直不對勁,強行突破給我的肉體造成了極大的負擔,修煉的功法和我當時的心境南轅北轍,完全處于極端狀态,但我爲了尋找源石繼續修煉下去,我還是踏上了北域。”
“後來,我在北域誤入了一處地宮,那是太古族的封印之所。”她默默說道。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幼年狠人之所以遊曆中州和東荒,僅僅是爲了尋找某種神功,某種能吞噬他人力量壯大自己的神功。
但最後,她一無所獲。
古族自太古年代過去後,便自封了,到了如今,已經有了近七八十萬年,封印它們的神源精氣已經幹涸。它們本身的境界和修爲也在持續下降,肉體接近了死亡的邊緣,快腐朽了。
可它們的元神卻還有活性,能夠奪舍。
于是,孤身一人的幼年狠人被它們引誘了過來,想要奪舍她的肉體。
“但它們以燈枯油盡的神念同我交鋒,認爲可以輕易碾碎我的神魂,但它們絕想不到,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狠人堅定有力的說道,眸中熠熠生輝。
後來,狠人活了下來,而那一族被她斬草除根。
“它們是太古一族,号稱吞魔,曾依附于神靈族,擅長神魂一道,可以吞噬别人的神魂,認爲肉體隻是載體。元神才是它們的主要力量。”
“古族在消亡的最後一刻詛咒了我,将它們剩餘的神魂力量、記憶、感情,全部融入了我的元神中。”狠人讨論此事,眸子很冷。
“隻要我不死,它們就等于永生,而隻要我活着,它們就是我的噩夢。”
石凡聽的頭皮發麻,心中震撼,這果然已經是最可怕的詛咒了。
這不是永生,連自我都無法保持算什麽永生,它們融入妹妹的神魂中,隻是成爲了詛咒的祭品。
用它們過去的一生,來詛咒狠人。
因爲,将海量的記憶和感情灌輸進一個人的神魂海中,這不是什麽機緣,絕對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從此背負所有的怨恨,承受它們全部的記憶,如古神在夢中呓語,沖垮全部理智,時時刻刻回響在耳邊。
被詛咒的人要麽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瘋子。要麽在還沒瘋之前引刀自戕。
“而我挺住了,爲了活下去。”狠人冷漠的說道。
“你是怎麽挺住的。”石凡蹙眉,他隐隐約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也許和妹妹此刻的狀态有關。
“斬情絕欲!我爲了規避接下來的危險,在當時斬掉了我所有的感情。”她輕聲細語的說道,輕手撫摸臉上的那張面具。
那張面具,似哭,似笑,又似心傷,也正表達了當初她強行斬斷感情時最後的反應……
“我說過,我會活着等你回來,爲了活下去,誰都殺不了我!”她殺伐果斷的說道,話語铿锵,在石室中回響,有一種殺神的風姿!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