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難聽沙啞,像是瓦礫石摩擦碰撞出的聲音,給人一種刺耳的感覺。
“七星聖子竟然先後凋零了兩個,還有五十關後面的道胎,真是有趣,人族的星空古路越來越熱鬧了。”這尊聖靈再次開口。
可焚盡八荒的太陽真火對它無用,反而全被其吸收了!
“主人,是否對九秘有意?我可以帶人去斬掉玉衡聖子通緝的那兩人,将九秘奉于主人。”旁邊的一塊巨石忽然動了動,它展開石身,竟是一個獨眼巨人。
它僅有一足一臂,是一具殘缺的聖靈,高有三十丈左右,像是小山般矗立于此,爲火聖靈護法。
玉衡聖子已經言明,宣告各大星域古路,包括神魔古族都可接下追殺令,凡殺死二者其一,就可獲得一種九秘。
“人族七星聖子,單個來說都是廢物,我随意殺之,但組合起來卻很棘手,我和霸體曾有緣一見,彼此忌憚,七星聖子能把霸體逼得遠走星空深處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有人能在七星聚合時強殺兩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火聖靈蓦然的睜開雙眼,射出的金芒洞穿了虛空。
“那……”這具殘缺的聖靈猶豫。
“不用理會,再過不久我和閃電鳥即将進行就要最後一戰,屆時待我沐浴妖神血後就能突破大聖,舉世無敵,哪怕七星聖子都要斃命,将九秘從他們屍體上拿來便可,何須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來。”火聖靈盤坐修養,自信非凡。
“主人,您就要突破大聖了嗎!”這具殘缺的聖靈震撼。多麽強大的天賦,這就是被冠以古今最強的火聖靈,有成爲仙靈的可能。
毫無疑問,一旦成爲大聖,那麽這尊火聖靈絕對可以冠蓋當代,說是當世年輕一輩的第一都不爲過。
因爲,強如霸體被困在這一步,哪怕未來十年都找不到契機,而七星聖子更不要說,至今他們之中的最強者,玉衡聖子也止步于聖人王第四重天,遠遠不到聖人王第九重天。
“閃電鳥,等着吧!糾纏多年,我們終于要有個答案了。”火聖靈起身,深吸一口氣,像是将整顆太陽的光輝都吞入了自己口中。
……
另一邊,在荒涼星域苦修磨練的霸體同樣接到了密信,他黑發狂舞,大笑一聲,直接吼碎了腳下的大陸。
“七星聖子,我還未找你們尋仇,你們便以如此落魄至此,是我高估你們了嗎!”
霸體大吼,健碩強壯的肉體背後,顯化出了諸多恐怖的形象,如鲲鵬振翅,如大道鍾體,如真龍法身。
霸體一脈九種神形,到如今他已經完成了六種,一直被霸體古星寄予厚望。
“好!既然要洗刷恥辱,那生死仇恨一并繼承,誰都逃不掉!”霸體倒轉腳步,如狼似虎的肉體内爆發驚人的殺意,他臨近了唯一真路,也是當世最接近最終帝路的天驕。
可如今他毫不在意,調轉槍頭,要殺向之前的關卡。
正常來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可對于這位霸體而言,根本沒這個說法,全都要死!
……
宇宙星空,美麗而殘酷,它浩瀚無垠,總給人一種沒有盡頭的感覺。
可古之大帝探明了一切,這個世上還有宇宙邊荒這種地方。
比邊荒更遙遠的地方呢?
再也沒有了,那是一片虛無!
隻有石凡了解,更外面是世界海洋,這個世界是一座孤島,他們隻是被困在孤島上的可憐人而已。
但石凡甯願困在島上,也不遠去探索未知的海洋。
那太危險,意味着自己需要經曆最驚心動魄的冒險,有生命之憂。
擺脫敵人的追擊,石凡已經看不到妹妹行動的方向軌迹了。
沒有目标和指引,他隻能漫無目的的橫渡宇宙,不知該飛向何處。
“唉,早知道一開始就用真面目了。”石凡心中一歎。
他現在恢複了石凡的面孔,但卻找不到妹妹了,心裏頗感糾結。
他覺得已經就是苦情戲裏那些很作妖的主角們,明明一句話就可以直接大結局的故事,非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關才能通關。
“你在找我。”背後傳來一句微弱的話,伴随而來的卻是難以察覺到歎息聲。
石凡聽言,不知怎地心中便是一澀,迅速轉過身,生怕時間久了,那人就會不見。
果然,他見到了,妹妹立于星空中,帶着鬼臉面具依舊,隻露出清澈但冷漠的眼神,正凝視着自己。
無限星光燦爛,照耀這片恒古不變的冰冷宇宙。
待到有朝一日,群星也會熄滅,宇宙也會迎來終結。
但唯獨這道倩影永恒,天地大劫也毀不掉她,時間匆匆卻也隻能避開她,仙域對她敞開大門,而她卻不入。
世人戰栗于她的戰力和經曆,卻少有人知她孤獨等待的緣由。
葬一世仙狠人大帝!
“你是真的嗎?莫非隻是我的幻影和錯覺?”她問了一句,而後又自問道。
“是了,你不是真的,而是假象。不知何時,我又入魔了……”她自答了一句。
她的聲音很平靜,從始至終都如此,沒有感情波動。
“你沒有入魔,你很清醒。”石凡忍着心碎的痛苦,湊近過去,伸出手,柔和說道。
“在過去,我陷入過很多次的迷障,有因天劫而誕生的,也有因執念而誕生的,但都被我勘破了。而唯獨這次,我爲何不能勘破……”狠人低語了一句,她的眸中閃爍着晶瑩的光彩,如星辰般迷離。
她按下了石凡的手,不讓他繼續靠近。
“我的确是真的,我回來了,你的等待沒有白費,妹妹。”石凡已經在盡力綻放笑容了,但最終臉龐陣陣抽搐,反而不自覺的流下眼淚。
“我無法入夢,但在入魔期間,曾無數次預演此刻的情景,可不知爲何,哪怕是幻影亦或是現在,總之無法做出正确的回應。”狠人後退。
她真的清麗絕塵,和人間格格不入,給人一種淩波仙子的錯覺。
石凡聽言,這才知狠人已經知道他真的回來了。
“過去深陷于此,太過執迷不悟。如今夢已成真,我爲何沒有應有的喜悅,反而隻有心悸,我很費解,我很惶恐。”沒人能隔着鬼臉面具看穿狠人的内心,她的語氣平靜,但卻在流淚,打濕了鬼臉面具。
鬼臉面具,似哭似笑,又似哀傷,明媚中有傷痛,絕望中也蘊含着曙光,斑駁的淚痕,此刻和晶瑩的淚水互相吻合。
石凡内心一震,他顫抖着手,同樣取出了放置于苦海内,最初的那張鬼臉面具。
昔日分别的場景曆曆在目,妹妹的臉龐挂着兩行淚水,努力微笑,最終将這張鬼臉面具給自己帶上,目送自己,踏上那條回不來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