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結果就是這樣,有聖人在十萬大山處隕落了!
石凡在這裏仔細聆聽各方信息,想要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這和妹妹有關,關系到了妹妹這些年的經曆。
凰城修士衆多,人流量極大,可以說每天都有很多陌生面孔來到這座重城,每天讨論的東西也基本一緻。
石凡在凰城中的藥坊之中,這裏是開放的,有一片涼亭,聚集了很多修士和妖族。
“那女魔最初是從東荒北域出現的,後來逐漸出名,來到了南嶺,據說她很有背景,但不知爲何流浪在外……”凰城的修士對這些信息早已經了然于胸,悄悄講述給新人聽。
“哪來的背景,真有背景也不至于屢次陷入險境了,東荒聖地追殺她,妖皇殿也在追殺,整個南嶺都在追殺她,但到頭開也不見有人出手,要說磨練也不是這樣磨練的。”有人反駁這個觀點。
但這個說法明顯是有根據的,因爲多年前東荒傳來消息,一隻可怕的閃電鳥在找狠人,一路來到了南嶺,可卻在最後關頭退去了,有人看到了它離開的背影。
石凡聽到這裏便明白了,心裏有些失望,是陌清鸢,自己曾囑托過她,但如今看來她失敗了,沒有帶走妹妹。
她在東荒沒找到狠人,于是便來到了南嶺,但最後她又離開了南嶺。
也許她們曾經見過了,陌清鸢确定了狠人的安危,想要帶她進荒古禁地,但是狠人卻依舊孤身一人,沒有選擇和陌清鸢離開。
這個結果沒有出乎石凡的意料,妹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膽小可憐的妹妹了。
她未來的成就超乎尋常,極有主見,一位女帝,怎麽可能随便跟随别人走,她有自己要走的路,但注定坎坷,要血戰連天,要找自己。
衆人議論紛紛,但到底沒個定數。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主流說法,是說狠人也許并不是人族了。
“想來她多半不是人族了,不然怎麽會沒有一絲憐憫,對同類這般冷漠,行事這麽兇殘,十萬大山一役她到底殺了多少人,恐怕在座的各位數都數不清。”
聞言,所有人頓時閉口不談,這個人數太多了,多的人不敢去想。
按照她詭異的功法特征,殺了多少人,就等于吞了多少人的本源修爲,這足以讓人吃驚。
在世人看來,這是徹頭徹尾的魔道法門,違背修煉常理,從未聽過說這麽一門神功。
“她現在得多強大,當年她便越階殺敵,殺同階如拔草,強大如聖子都要隕落在她的手中,現在誰還能和她抗衡?多半隻有她斬别人的份了。”
“也許隻有那些星空中的天驕才能和她相提并論吧,一直聽聞在狠人未出名之前,各大聖地已經往星空送了一批聖子,那才是未來各大聖地的掌控者,早早參悟透了傳承秘術,當年被狠人一招殺敗的聖子都隻是落選者。”
時間再往前提一些,北域發現了一處有狠人線索的地宮,那是太古某族的源地。
那支種族,号稱吞魔,擅長奪舍,曾是太古王族神靈族的支脈,以神魂爲長,結果地宮重見天日之時,從太古剩餘下來的吞魔族的肉體竟都死去了,隻留下許多失去了活力的神源碎塊和一些屍體空殼。
大能推測,這可能是因爲吞魔族在北域因爲漫長的歲月消耗盡了神源塊内部的生命精氣,不想困死在源中,不得已破封而出,想要重獲新生,但它們虛弱的肉體不堪重負,故此吸引了狠人的幼年體進入,妄圖奪舍。
但真正的過程如何,卻是不得而知了。
結果而言,吞魔族滅族,隻有狠人走了出來,也許是前者奪舍成功控制肉體,也許是後者絕地反擊屠戮了所有吞魔族人。
還有人提出了匪夷所思的觀點,那就是兩者都沒有成功,而是都失敗了,但神魂融合,形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體,身兼吞魔族的天賦,還具備了人族的特點。
這也是狠人有“魔”的稱号的原因所在。
石凡聽到了這種言論,不爲所動,他沒有其它想法,隻是莫名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他想不出來,一位因執念成道的女帝會被奪舍。
更想不出來,一個女子有什麽樣的信念和意志能抵擋得住遠古吞魔族的奪舍,甚至反殺了它們全部。
仔細算算,妹妹如今的确可以說是滿手血腥了。
現在的人讨論她,也是用畏懼強者的态度,邪惡就是邪惡。
可這是誰的錯?
石凡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些都不怪妹妹。
她從始至終都隻想要自保,想讓自己活下去而已,結果卻遭遇了這麽多的危險。
這的确是一個很殘酷的世界,修士淡漠生死,殺戮無數。
有人殺她,她要活下來隻能反擊,但殺了一個就有更多更強的敵人,像是送死一樣的趕來殺她,循環往複,沒有盡頭。
爲了不被殺,她也隻能選擇變強,變得更強,比誰都要強。
最後舉世皆敵!
石凡心中在隐隐作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發癢,想要宣洩。
“即使到現在,依舊有勢力在找她。”這時,有人說出這番話。
“妖皇殿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好吧。畢竟狠人修行的法門再怎麽背離正道,但也絕對是不世天功級别的,說不準真要鑽研下去,能和大帝秘術媲美。”
“如此逆天的功法,誰敢說沒有副作用,多半大的難以承受,不然這世間豈不是亂套了。”
“有副作用又怎麽了,這門功法若收錄進傳承中,這就是底蘊,妖皇殿不會舍得錯過這門功法,萬年難得一見。還有東荒聖地,不也在一直暗中派人在南嶺調查。”
石凡眸子當即立起來了,妹妹銷聲匿迹這麽多年,還有人在追查。
十萬大山,她得到純血的弑神蟲後便消失了,結局卻一直衆說紛纭,所有人都覺得狠人沒死,可能身受無法治愈的重傷,躲在洞穴裏苟延殘喘。
他一直沉默不言,直到聽完妖皇殿中人的所在位置後,這才刷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這間藥坊。
“我怎麽覺得剛才坐在我們身邊的那個少年這麽有壓迫感。”
石凡離開後,有人嘀咕。
“我也感覺到了,感覺心髒都像是被壓住了,剛才我汗毛倒豎,但完全察覺不到他的氣息。”旁邊有人附和說道,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