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中的一間清修茶館,人流攢動,很多人聞訊趕來,駐紮在重城中的各方勢力都派出了地位足夠的修士。
三株藥王,在這個年代堪稱稀珍了,可讓人延壽數百載,對聖賢都有效,許多勢力都在猜測,如今的勾陳還有誰能随意拿出三株藥王。
事實上,無論在何時何地,能用來延壽的靈藥都會被世人瘋狂争奪,數量有限的不死神藥隐匿宇宙深處,被許多晚年大帝帶至北鬥便一去不回。
不死神藥能活出第二世,可卻早在其他星域絕迹了,到了今日,隻淪爲了一個美麗的傳說。
即便是如今的地球,也沒人知道昆侖仙地有不死神藥。
石凡來到這座清淨的茶館,金色告示依舊懸浮在茶館外的半空中,但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沒有人來用一次五色祭壇的使用權來換取這三株藥王。
但石凡并不着急,從聞訊而來的人群中他知道了,勾陳古星的古老勢力對三株藥王都已經動了心,答應下來隻是時間問題。
畢竟,隻是耗費了一些五色石就能得到三株藥王,已經是賺大了。
當然,這群人中也不乏懷有惡意的修士靠近,來路各不相同,要殺人奪寶,但此刻卻很默契的都沒動過手,似乎要等一個出手契機,又或者要蘊出雷霆一擊。
石凡運轉數字秘後,推演出詳細,這些人的殺意在他眼中暴露無遺,可他沒有急于出手,一直端坐在茶座前,淡然飲茶。
他的面前倒是出現了一名道袍老者,仙風道骨,衣袂飄飄,頭頂插有發髻,兩縷蒼發在耳朵兩端自然垂落下來,面容古拙而平靜,沒有皺紋,不像是蒼老的面孔,那深邃的雙眼有一種代表智慧的韻味。
這老道士爲了石凡而來,有人當場認出了他,這是一位老古董,很多年前就是大成王者了,但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他是清修茶館的館主。
“想不到,如今的勾陳,竟還有道友這種人存世,想必非本土人吧。”老道士看上去淡雅脫俗,言語很是祥和平靜,話語中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讓四周有些躁動的人快速平靜了下來。
石凡颔首,事無不可對人言,這是一位真正的聖賢古修士,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了,自己若撒謊還瞞不了他。
但老道士不是聖人王,滞留聖人多年,石凡有聖體優勢天然遮擋,再加之數字秘,老道士看不透石凡的真實修爲和年齡,隻是認爲這是一個罕見的天驕,多半已經登臨聖位,修爲恐怕深不可測。
“很久之前,勾陳的一衆天驕借助五色祭壇橫渡星空,紛紛離開,當了第一批的先驅者去探索帝路,現在算來,已有十幾年之久,道友現在出發,是否晚了些。”老道士平靜說道。
他倒是謙虛,沒有倚老賣老仗着資曆問這問那,而是以平等的态度和石凡交流。
星空古路竟已經開啓十幾年了,這還是石凡首次得到古路的信息,想必各星域有許多驕子紛紛出發了。
“我并不是要去星空深處,而是要去北鬥。”石凡解釋說道。
老道士算是能代表勾陳底蘊之一的人了。
“現在的北鬥很亂,當然星空古路也很亂……”他聽聞這句話後,也沒有露出表情,而是淡淡說道。
“在下避世多年,還請閣下多說幾句。”石凡含糊道,他想要多了解一些北鬥的如今信息。
“這一世,新生代的天驕很勇猛,成長速度驚人,有人能一擋千百,殺敗了群雄,驚豔了人世,綻放在天地間,而有人隻能黯然凋零,留不下姓名……”老道士一歎,臉龐怅然。
他名爲清修道人,活了五千多年,早年間得到了些機遇,延續了壽命,也算見證了妖神之主和羽化之主當年強開帝路的震撼場景,但如今大限将至,卻又在晚年看到了證道前的黎明。
按他所說,北鬥和勾陳相距甚遠,相隔浩瀚星空,消息很難正常傳過來,都是些過時的信息。
實際上,若不是星空古路重開,五色祭壇再次啓動,恐怕各大星域依舊消息閉塞,連這些過時的信息都聽不到。
“人間無仙,可若有人真能驚豔到了一定地步,超脫了本來的形象,讓所有人失語,也許能算得上一位仙了。”清修道人悠悠說道。
在今天,石凡得知了一件昔日發生在北鬥的舊事。
血流南嶺,屍橫遍野,各大勢力都在南嶺折了很多人手,最後連聖人都墜落了,亡于雷罰之下。
因爲一個女子突破,但仙台漆黑如墨像是深淵一般,最後惹來了天罰,讓人恐懼。
起因是貪婪,但到如今,魔功出世,魔胎修成,用無數的鮮血和屍體來鑄成了寶瓶,貪婪卻化成了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籠罩在北鬥。
“是了,她應是走了魔道,否則怎能力壓新生代天驕,仙台級别的天劫是不能讓聖人隕落的,正常修士的仙台應該是光明亮堂,如恢宏殿堂一般莊嚴肅穆。”
石凡動容,臉色怪異,難以平靜,心中有些欣喜也有悲傷,還有一種化不開的痛。
清修道人發覺異樣,卻沒有多說,畢竟無論在北鬥發生了什麽事,都和他們勾陳無關。
“最後呢?”石凡輕聲問道。
“諸聖齊出,追查到底,那女子再出現時已經是仙二層次,逼近仙三斬道,她被迫轉戰各地,在北鬥其他地域都有出現,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再後來的消息,便不得而知了。
但清修道人似乎并不覺得她能斬道,正常人斬道修仙台,争取仙台明亮無暇,在斬道之時不留任何雜念和執念,遺忘那些缺憾。
但仙台漆黑如墨說明已經堕入深淵,她要斬道,等于斬自己過去,将自己過去的事情全部斬掉,先不說這有多難,單說是斬掉過去後,斬道後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石凡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