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鎮定不下來了。
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會死人的！
“你不信？”見到石凡臉色微妙，似乎不敢置信，府君沒有急于辯解，而是淡定問道。
“怎麽信？”石凡扯了扯嘴角。
他是看過完美世界的，怎麽可能接受得了這個說法。
“我也算有數十萬年的經曆了，從懵懵懂懂的初生意志到如今，曆代那些強大的證道者來到這裏，到頭來又走了，卻在這裏留下了他們的痕迹和腳步，烙印在這片虛空，永存于世。”府君淡然說道。
每道烙印，都是證道者的大道被天地募刻，歲月消磨不掉，影響自然深遠。
他們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古皇和大帝……荒主也算其中之一。
他們第一次來，天地便會在泰山自動募刻他們道紋，若第二次來，則會引起某種微不可查的大道共鳴。
石凡來了，泰山神靈在冥冥之中生出感應，于是自主蘇醒了過來。
他察覺到，過去和石凡引起共鳴的烙印，簡直久遠到了亂古歲月的極限範圍，甚至疑似比亂古還要早。
“會不會是聖體的緣故？”石凡覺得哪裏可能出錯了。
“不會，體質共鳴和烙印痕迹是兩回事。”府君回道。
“……我體内有荒主的完整道則。”石凡實話實說，他覺得府君沒有歹意。
“第二次若不是真身降臨，不會出現這種烙印共鳴的情況。”
事實上，府君也從未遇到過證道者第二次來泰山。
那些存在，通常都是來了就走，不會回頭。
但是他可以從冥冥之中的感應，進而推測出來。
須知，泰山神靈，自然對古泰山有完整的掌控權。
“我料想不錯的話，帝尊肯定來過，不死天皇亦是如此，太古的皇都來過這裏，太古時期必定有一位泰山的神靈意志者存在。”府君繼續說道。
可惜，時日不長，太古落幕，它也跟着落幕了……
泰山府君隻是一個稱号。
那時已經距離現在的時間，接近百萬年的間隔。
“上一代泰山府君是怎麽死的？”石凡猶豫說道，有些擔心府君可能因此生怒。
因爲這個問題，不亞于問你前世是怎麽死的。正常人不翻臉才怪。
但石凡不得不問，莫非類似于泰山這般強大的神靈意志者，都逃不過凋零的命運？誰能殺死他們。
可府君卻很平靜，靜靜搖頭。
得，一問三不知……
石凡扶額，這個他真沒辦法。
“我們泰山神靈之所以凋零，也是一種宿命，我不驚訝。你如今實力不到這個層次，自然不會知道。”
幸好，他也對此進行了詳細的說明。
“存在的久了，總會遇到奇怪的事情，有可能是天災，也有可能是人禍，還有可能是自身修煉遇到了問題，從而導緻凋零。”
不朽神嶽衍生出的神靈意志者，難免會如此。
生了，死了……
這些真的對泰山神靈意義不大，例如府君，他便對生死看的很淡，活的膩歪了。某一日選擇自行兵解也很随意。
可他就是執着于亂古，探索亂古的經過，所以沒想過自殺的事情。
那是一個相當神秘的紀元，帝尊曾探索過，最後從混沌仙土中挖出了黑石碎片，看到了當初大戰遺留下來的痕迹，卻不了了之了。
事實上，冥土也是那個紀元的遺留産物。
“我曾運轉過追溯曆史的法門，籍此從現在遙望過去發生了什麽，結果到頭來我無能爲力，被歲月中顯化出來的那些古皇大帝的烙印阻擋住了。”府君輕歎。
他不是證道者，沒有大帝那樣的滔天法力，擊不穿過去證道者的身影，若強行浏覽過去歲月的一切，隻能讓自己崩碎死亡。
也許，上一代神靈意志者就是這樣死亡的吧。
當然，這種死亡緣由隻是推測！
石凡默然，不是每個人都如葉天帝那樣強大。
葉凡最後施展天帝經文，雖成功見到了荒天帝的身影，可因回溯曆史而受傷流血過。
相隔了太古、神話年代，逆行而上，遙望亂古，真的太難了。
“如今的泰山，是殘缺的，我曾感應到星空彼岸有另一塊泰山碎片，若隐若現，如今多半成了禁區。可我不知爲何缺失了，被人截斷。”
其實是荒做的……
“當然，這并不是主要的目的，缺失了便缺失了。”
您說的可真随意……
石凡心裏嘀咕，頭次見到正常人說自己的腦袋不見就不見了，不重要。
葬天島對于泰山而言，重要性不亞于腦袋對人體。
“我所追求的，是亂古年代的經曆，怎樣的大變，導緻了仙凡永隔，波及仙域和人間界的劫難究竟是怎樣的！”
其實，石凡知道來龍去脈，可以大緻籠絡出來！
可他沒見過真實亂古場面，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說是真的。
“我覺得，你曾經來過，可能會給我答案。”府君眼眸明亮，非常有神，盯着石凡。
石凡頓時就是一個哆嗦：“府君您老人家難爲我了。”
“不要緊張，放松一些。”府君很溫和，沒有逼迫石凡。
“我真沒來過泰山……不，不能說沒來過泰山，我的确去過一處叫泰山的地方，可我保證絕不是這裏。”石凡當即說道。
在他這一世的記憶裏，的确不存在泰山。
“可本體烙印的共鳴，無法解釋。”
這絕對來自于隔代的共鳴，是曾經的古人留下，相隔了無盡遙遠的歲月，在過去留下泰山的烙印。
“我也不知道。”石凡老老實實的說道。
石凡想到了不死青蓮，驚疑不定起來，青帝也說過自己有些熟悉。
難不成，他真的去過完美世界，又來到泰山，且留下過一段傳說。
府君則在黯然，又找錯了嗎？
“您見過這個嗎？”石凡又掏出黑石碎片，遞給府君。
府君一揮手，将黑石碎片拘來，放在面前，黑石碎片沉重的誇張，可對于府君而言不算什麽。
他眼睛明亮，細細打量。
“沒見過，但應該是亂古的東西……”府君低語。
“這應該是從一塊強大的神石上面脫落下來的碎片，經曆過亂古大戰。”
“我在上面察覺到了仙道的氣息。”府君是神山通靈，是一尊真正的神靈，在這個年代，絕對找不出來幾位。
唯一能相提并論的，就隻有昆侖仙地的萬座龍首山峰了，它們未來一旦交織出神靈意志者，便可媲美泰山府君。
他對同類氣息極爲敏感。畢竟都是石類生靈，且都有不朽的仙道精粹是其中。
“真仙？”
石凡心中一動，難不成真的是打神石碎片？
府君颔首，告知石凡，隻有這一塊碎片，微不足道，已經形不成什麽氣候了，除非重新祭煉。
現在，石凡本來是是越來越迷了，總覺得自己真的和亂古有關系。
因爲，不止一個人這麽說了。
青帝如此，如今泰山府君亦是如此。
已經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石凡想到了腦海中的世界海，隻有在穿梭空間的時候若隐若現，可根據石凡觀測，遮天也隻是其中的一座島嶼。
難不成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名爲完美世界的島嶼？
這太讓人吃驚了，因爲完美世界的歲月都已經過去了，怎麽可能回到過去！
這是時空悖論！
因爲完美世界應該和遮天是同一座島嶼。
莫非荒天帝獨斷萬古，将兩座島嶼分開了不成？
還有，川英交給他這塊黑石碎片，難不成真的是無意之舉，而不是命運的安排？
“那我何時才能正常祭煉這塊黑石碎片？”石凡糾結，心中放下莫名其妙的思緒，詢問府君。
“現在就可以。”府君的回答出乎了石凡意料。
“現在？”石凡驚訝。
“有我在，雖然探查不了這件東西的具體來曆，但是助你祭煉不成問題。”
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驚喜，石凡沒有拒絕：“那太麻煩您了。”
“不過，我也有要求。”府君的話卻打斷了石凡的欣喜。
這是自然的交易，石凡明白了，天上掉不了餡餅。他沒有立刻點頭同意，而是先詢問是什麽樣的要求。
“你未來聖體大成，若有能力，要來幫我探索亂古時期的辛密。”
大成聖體可以和證道者叫闆，但府君也推測不出，石凡有沒有這個能力來擊破古來證道者烙印，将即使追溯進亂古。
但是，在府君看來，最起碼多了一分希望，天生神靈難以成道，府君是不可能有證道者的實力的。
他們比不了九竅聖靈，比之聖體證道的幾率還要渺茫。
因爲他的真身是泰山。
和未來的成仙鼎内的“神”差不多，成仙鼎的“神”費盡心思要和成仙鼎斬斷聯系，不惜自毀，就是爲了超脫出去。
生于此、長于此、死于此！這是宿命。
泰山成就了府君，可某方面來說，府君也被泰山拖累了，超脫出去不是沒有辦法。
可這個過程何其艱難，若非有葉天帝施以援手，根本不可能蛻變出真正的生靈。
“好！”石凡聽到這個，當即同意。
先渡過如今的難關，若連現在都過不去，還談什麽未來。
若他真的未來能夠大成聖體，來到泰山追溯亂古，的确不算什麽，頂多趟了一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