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羽化神朝動怒,有諸多神令被布下,開始調兵遣将。
他們的五色祭壇被毀了。
那處自羽化大帝以來,就一直存在的星空祭壇,可以讓他們橫渡星域,進軍星空,結果突然崩碎了。
而鎮守在那裏的人全死了,屍體化爲齑粉,羽化的聖賢推演天機也找不到兇手,因爲那裏什麽都沒留下!
羽化神朝自然是要查個究竟!
這數萬年來,羽化神朝君臨中州,萬教朝拜,号令天下,莫敢不從者,他們已經鼎盛到了極緻!
從沒經曆過這麽莫名其妙的事情!
連那位星空中的神朝之主都被驚動了,發布神谕,派大量将士,徹查方圓數十萬裏,涵蓋有諸多勢力。
他們馭虹而行,組成了一批又一批的大軍,如狼似虎,手持長戈,快速沖向四面八方,血洗了一些古教,将那裏教主的頭顱斬掉,引起一場修士界的大震動。
引頸自戮者,甘願受死還好,但凡有反抗者,未來将會更慘,全被帶回了神朝内,當做了實驗禁忌秘法的試驗品。
如今,方圓十萬裏,所有妖獸和修士膽寒,不敢有過多動作,這個強盛的勢力碾壓了一切,人人自危。
萬靈顫抖,皆是感應到一股血腥氣沖天!
……
夜深,未破曉。
這片大荒地還處于黑暗之際,有繁星點點,映照在地面,已經是微光,可見度極低。
幽暗密林之中,一個小女孩正在快步奔走,她不顧前方的灌木叢阻擋,沿途中荊棘木條将她弱小的身子劃出一道道血痕,但她仿若未覺,咬着牙狂奔。
因爲在她的身後,是一頭老狼,身形雖枯瘦了不少,但那對綠油油的豎瞳綻放豪光,露出兇殘至極的光彩,似擇人而噬,正緊追不舍的跟在那個小女孩身後。
“呀!”前方的小女孩到底還小,渾身血迹斑斑,非常可憐和無助,她沒有多少力氣,似乎被絆倒了,倒在地上。
而身後那頭老狼頓時更加興奮了,碩大的狼嘴中流淌出涎液。看到了嬌嫩的血肉擺在眼前,它就要一躍而起,品嘗一頓美食大餐。
黑夜中,它徑直撲殺過來,不覺得對方還有什麽反抗之力,俯身就咬,卻看不到隐藏的殺機。
噗!
黑暗中,一根尖銳的木刺被小女孩用力揮出,直接紮進了老狼喉嚨中,而後那裏汩汩流出了鮮血,瞬間染紅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沒有猶豫,行動果斷,抽身而退,她小手用力扒着地,艱難從老狼身下離開,避免了兇殘野獸瀕死前的的掙紮,傷到自己。
果不其然,老狼在那裏艱難的嗚咽着,喉嚨被貫穿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它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痛苦無比,進行最後的死亡翻滾。
片刻後它才慢慢的停下動作,體内的鮮血流逝大半,生息已絕。
而那一直緊張的小女孩,這時才無力癱坐在地,劇烈喘息,身體在顫抖。
休息片刻,她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使勁的将老狼喉管上的那根木刺拔出來,一點也不怕這具開始變得冰冷的屍體。
哥哥當初說的沒錯,喉嚨是要害,如果穿透了,野獸是活不下來的……
女孩俯身,跪倒在地,在黑暗中,飲起剩餘不多的狼血,溫暖自身。
片刻後,她恢複了一些體力,先是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而後站起身來,将那根堅硬鋒銳的木刺緊緊的持在手中,趁着夜色還濃,那道瘦小的背影匆匆遠去。
天際很快破曉,黎明已經到來,那天穹盡頭的白光照亮了本來沉靜的大地,讓一切顯得明亮起來,這又是一場新的開始,萬物生機勃勃。
荒原上,小女孩還在獨行,持着從千年枯木下方地面得來的一根堅硬木刺,按照那個女人的話,朝行暮息,慢慢前進。
一開始,她伴着夜幕中暗淡的群星出發,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出路。後來天亮了,她依舊沒有沒找到路。
獨自在茫茫中州,隻有陌生,看不到熟悉的景色。
越過丘陵,遊走大荒,衣服染紅,無論經曆了怎樣的生死,感覺多麽疲憊,她都艱難的生存了下來。
而最初那雙極爲純粹的黑色大眼睛,後來染上了鮮血,變成了血瞳,隻是後來又歸于本來的漆黑,隻是越加顯得深暗,有化解不來的東西蘊含在裏面。
接下來,爲了生存,她嘗試用自己做誘餌,繼續獵殺其他野獸,有剛成年的老虎,就讓她險些葬身虎口,身上那數根脆弱的骨頭斷裂了。
她呆呆的在冰冷的虎洞中呆了數日,渾身劇痛,仰望上方的石壁,輕輕的叫着哥哥兩個字,眸光暗淡,感覺自己就要死去了。
但是在關鍵時刻,身上的血衣傳來了溫熱的感覺,修複了她的身體。
當初那些化龍、仙台的強大修士的血液澆淋在她身上,一開始就讓小女孩很痛苦,改變了部分體質,這是她得以堅持下來的根本原因。
而今,還有一些生命精氣沒有散去。
她走出虎洞,繼續前進,如一個盲人般,探索這個浩瀚的世界。
沒有陪伴者,跟随小女孩最長時間的是一隻剛出生三四個月的幼兔,那隻幼兔也是可憐,巢穴被發現,它的家人在剛才全死了。
小女孩靜靜的打量它很久,想到了哥哥的話,神色微動,沒有選擇殺它,而是選擇了帶走,而是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懷中。
半天後,小女孩又是孤身一人了。
中州太大了,疆域從來沒人具體丈量過,隻知道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小女孩被困在山中很久,找不到出路。
而後,在一場傾盆大雨中,她沒找到沒有避雨的地方,受涼了。
大雨停息,她終于找到了出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下山,感覺渾身虛脫,沒有一絲精力,最後隻能倒在了山腳下……
那座山并不雄偉高大,山體秀麗,上面盡是一些青竹翠柏,蒼勁老木紮根,又剛被暴雨洗禮,故此這裏的植被更加顯得青翠欲滴,生機自然,透着一種靈氣,一派祥土之地,讓人受到了來自心靈的一種淨化。
這時候,一個鶴發老人從山林間出現,他背着藥簍,蒼老的臉上,早已經爬滿了歲月的痕迹,非常祥和,在發髻間插着一根簪子。
他行走山林,彎下老腰,在采摘一些靈藥,舉止間不顯得吃力,如乘風一般,腳下半點泥土都沒沾,宛如世外老神仙。他的衣服穿着卻很古樸,沒有奢華,甚至還有好幾處補丁。
最後,這位老人滿載而歸,背着藥簍,路過山腳,正要回家,發覺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小女孩,頓時一陣吃驚,連忙過去。
見她鼻息間還有微弱的氣,他将小女孩抱起,也不嫌髒,摸了摸女孩滾燙的額頭,又見到她即使昏迷也不曾松開手中那根木刺。
老人一怔,猶豫許久,而後一歎,随後帶着小女孩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