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陳砺如約來到了鬥獸場。
“跟我來。我和你說下你的對手,好讓你知道我的人情不是那麽好拿的。”莫幹大師在鬥獸場外等了徘徊有一會兒了。
他領着陳砺繞過了鬥獸場的主門,找到了一個位于側面的入口,兩個精壯的角鬥士赤手空拳的站在門口守着,看到莫幹大師便向兩邊避開,讓出一條路。
“最近的羅馬鬥獸場真是風起雲湧啊,除了你之外還有個叫做‘惡魔之子’的家夥非常的火。”,莫幹走在陳砺的前頭,頭也不回的爲他解釋自己的目的。
他們行走于鋪着碎石子的小路上,周圍是空曠的平地,一群鬥獸場主人手下的角鬥士兩兩一隊互相練習搏鬥,他們手持着頂端沾染了石灰的厚重木棍,毫不留情的朝着對方不受盔甲保護的肉體上刺去,往往在一小團白色的印記後面還能看見大片的淤青。
“我很中意這個叫做‘惡魔之子’的家夥,所以聽說他在這個鬥獸場出現,我就立刻來到了這裏,和他的主人交涉,想要買下他。”
莫幹大師忽然停下了腳步,一攤手,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誰知道那麽巧,剛好科爾布洛将軍也看上了他,于是我們就約定,進行一場決鬥,誰能獲勝誰就能獲得‘惡魔之子’的購買權。”
姑且不提陳砺對于“惡魔之子”被像貨物一樣買賣感到悲哀,他好像記得原劇情裏确實有這麽一個人物恰好被人叫做“惡魔之子”。
昆蘭,源于血祖無意之間留下的半吸血鬼,半人後裔,這家夥和血祖之間的恩怨那是罄竹難書都不足以形容的。
陳砺跟着莫幹進到一條長長的石道裏,最後停在了一個木門的門口。
“好了,你就在這等着上場的消息吧,祝你好運,卡提休斯。”,莫幹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砺也不多話,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除了臂甲之外大多數還有50%以上的耐久度,而臂甲因爲格擋了一次獨眼巨人的巨石,現在還有41%的耐久度。總體上來說上個世界的異形血液确實非常的惡心,簡直就是裝備耐久度的一大克星。
他聽到了門外的呼喊:“惡魔之子!惡魔之子!”
透過木樁的間隙,陳砺的視線捕捉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确實就是昆蘭無疑,這樣明顯的标志,因爲難以忍受陽光劇烈的暴曬,每次上場之前他都要用潮濕的泥土塗抹在裸露的皮膚上,就算是隔着幾十米遠,陳砺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他一點毛發都沒有的身體和尖尖的耳朵。
他的對手是一隻長着尖銳獠牙的劍齒虎,陳砺目測這隻劍齒虎大概有接近3米長,體重不會低于500kg,兇悍的氣息從劍齒虎的周身散發,在這閃爍的陽光下,散發着寒光的鋒利腳爪在泥土地面上慢慢刨動,肩部的肌肉微微隆起,如同堅硬的石塊那樣,流線般的身體上洋溢着光澤的毛皮讓人感覺它不是兇惡的捕食者,而是出自某個雕刻大師手中的完美工藝品。
而反觀昆蘭全身上下除了一件保護自己要害的輕甲之外,就隻有手中提着的一把利劍,再沒有任何的保護。
如雷電般迅捷,劍齒虎在間不容發之間一躍而起撲向昆蘭。撐開的虎爪和昂揚的利齒已經封鎖了昆蘭逃避的方向,這必定是個捕獵經驗非常豐富的獵手!
貓科動物在捕獵前,總是要遊蕩在獵物的身邊,圍着獵物繞圈,用這樣的方式分散獵物的注意力,然後在電光火石之間發起進攻。
面對着劍齒虎這勢在必得的撲擊,昆蘭面不改色,他活動手腕把玩了一下長劍,不退反進,沖着劍齒虎因爲跳起而暴露的柔軟腹部握住劍柄,利用沖刺後帶來的慣性滑行到了劍齒虎的下方。
“噗呲”,比用剪刀劃破絲綢還要容易,鋒利的劍刃先是在刹那間刺入了劍齒虎的肚子,然後交錯而過的雙方将這個戰果奠定成爲決定勝敗的關鍵。
昆蘭還不忘在劍齒虎的肚子裏攪動一下,大段的碎裂腸子從撕裂的口子中掉落,燥熱的獸血濺染了昆蘭全身,他一言不發,沉默的走到了還在喘息的獸首旁,一劍剁了下去,然後在人們的歡呼和獸血的沐浴之下回到了石室中。
吸血鬼的年齡越久,實力也就越強,昆蘭雖然剛剛出身沒多長時間,但是就剛剛的表現來說敏捷屬性也不會低于20點,這對吸血鬼來說已經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就在陳砺還在想着和昆蘭相關的事情的時候,眼前的木樁門抖動了一下。
“接下來,讓我們期待擊敗獅蠍的男人‘卡提休斯’和科爾布洛将軍的精銳衛隊的戰鬥!”
在一陣鎖鏈和絞盤的“咔咔”聲中,陳砺帶着複雜的心情再一次踏上了滿是鮮血和汗水的鬥獸場土地,腳下發黑的每一粒泥土裏都滿是人類和各種生物的血液。
又是一陣牙酸的摩擦聲,對面的木門也被吊起,十幾個裝備精良的士兵從黑暗中走出。陳砺還看到了一輛戰車從他們的身後駛出。
雖然他早先就預料到科爾布洛必定是有更多的特權的,但他也沒有想到,科爾布洛的特權竟然大到了這樣的地步,換做是任何一個決鬥士,恐怕都沒辦法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将軍的精銳衛隊,如果不是陳砺橫插一手,莫幹這次的比試絕對沒有獲勝的可能,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莫幹的那句:“我的人情也不是那麽好拿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砺現在沒有探查人形怪物的能力,面對這十幾個精銳衛隊隻能從氣勢和裝備上進行推測。陳砺估摸着這些精銳衛隊要比那晚在波裏努斯家裏遇到的要強,但是要比精銳皇家衛隊要弱。
從他們身上的肌肉塊看起來基本上都是以力量爲主的方向,最高屬性應該在30點左右,這是陳砺結合在軍營裏的近衛騎兵的數據而得來的。
馬車的速度慢慢被加快,“律律律~”,三匹大馬拉着馬車在鬥獸場的最邊緣地區開始打轉,馬車上面兩個士兵揮舞着手中的投擲長矛,随時準備将陳砺給釘在地下。
最前面的幾個劍盾兵也手握着圓盾朝着陳砺慢慢逼近,一時間竟給陳砺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
那我就殺出一條路來!陳砺果斷發動了“首領之怒”和“巨人的怒火”,來自于兩種不同怪物之間的劇烈情緒在陳砺的體内噴湧,混合,醞釀然後爆發!
他幾乎要壓制不住體内奔騰的力量,現在加上了臨時的10點力量,陳砺甚至産生了一種能夠掀起大地的錯覺。
他擡起拳頭,迎着這些頂着羅馬小圓盾的士兵,在眨眼之間似乎非常輕柔的推出了自己的拳頭。
可以抵擋厚重的戰斧劈砍的圓盾在這一刻居然發生了不可逆轉的碎裂,陳砺的拳頭輕易地碾開了用木頭,銅和鐵制成的守護,扭曲的木屑炸裂四散,他餘勢不減的一拳擊打在這個士兵的腹部。
仿佛被重達萬斤的打樁機狠狠的擊打在了肚子上,這名士兵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鐵青而後又湧上一股奇異的殷紅,比羅馬城裏最負盛名的染料鋪還要精彩。他整個身體立刻就騰飛在空中,在耳旁呼嘯的風中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混合了暗紅色的髒器碎塊的血液從嘴巴裏噴出,繼而倒在地上失去了聲息。
“哈!”,不愧爲将軍的精銳近衛,一個同伴的死去在他們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波瀾,趁着陳砺将最前面的那個盾兵殺死,周圍圍上來的其他士兵頓時暴起發難。
幾把撕裂空氣的利刃從陳砺的腰間和背部攻來,七八個盾兵已經将陳砺包圍了起來。
“嗖!”,一柄長矛也同時劃破天空刺向了陳砺的腦袋。
陳砺無處可躲,他發動了“暴君的渴望”,盡全力避開了兩把刺向他要害的劍刃,避免被打出暴擊傷害,同時扭動脖子,讓過了攜勢而來的長矛。
“笃”,長矛深入土地之中,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輕響。
幾把利刃滑過了陳砺的胸膛,但是經過大師加工淬煉的可以分金斷石的長劍在刺穿了陳砺的護甲之後,頂到了肋骨之上,就再也無法寸進絲毫。
陳砺用肌肉緊緊的将這些長劍夾住留在體内,鮮血順着長劍刺破的傷口流淌而出,腳下發黑的土地再一次被染成了紅色。
眼見這些士兵失去了手中的利器,陳砺哪裏還能等待?他特有的兼顧持續力和爆發力的肌肉一個收縮,全然不顧體内的長劍,鋼鐵般堅硬的拳頭轟擊在距離較近的三個士兵的腦袋上。
這些士兵隻能看到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後己方的三個隊友的腦袋就炸裂成了碎片,乳白色的腦漿和一絲絲血液灑落在黑色的地面上,爲單調的土地增添了一番别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