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陳砺像是拽着一條落水狗一樣拎着波裏努斯的脖子,趁夜把他帶進了帕伊圖斯的莊園。
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的波裏努斯反常的閉起了嘴巴,全然不見之前之前一副痛哭流涕的衰仔模樣。
“我覺得這個波裏努斯身上有問題!”,通過小隊通訊平台,羅韻悄悄的和陳砺交流起來。
陳砺平均線的智商是看不出來什麽問題的:“有什麽問題?該打的boss我也打過了,該過的劇情我也沒落下,甚至爲了讓帕伊圖斯明早能上達天聽,我還特意留了他一條小命,這還有問題?”
他被羅韻的話迷糊住了,實際上每個人都不是很樂意承認自己的智商低。
“所以說,你真是笨蛋!你覺得波裏努斯和那兩個怪物的關系是什麽?”,羅韻無奈的提醒。
陳砺立刻就知道羅韻想說什麽了:“你的意思是,波裏努斯要麽有别人在幫他,要麽就是有什麽技能能控制那兩個怪物?”
羅韻點點頭“其實我更相信他背後有别人在幫他,不然就憑他膽小怕死的性格,巴不得把獨眼巨人放到自己的房子下面。”
“不管怎麽樣,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一定有可以挖掘劇情的潛力,這才是值得我們契約者考慮的事情。”
陳砺不得不佩服羅韻思緒的缜密,至少要比他智商高,大多數時候有些人就是差那麽點的靈感,但就是永遠想不明白。
從任務世界開始,陳砺幾乎都是按着空間給出的任務提示進行任務,從未自己主動發掘過任何的任務,就連獲得職業轉職物品的那一次都是沾了特蕾莎修女的光。
而相反,羅韻卻能從隻言片語和毫不相關的幾個事情裏找到任務的線索,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這時,一道浩瀚如大海般的精神力在波裏努斯的莊園爆發,離得近點的人類直接被炸開了腦袋,稍遠點的也是七竅流血,大腦裏變成了一片漿糊。
從陳砺的位置看去,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花園中毫無迹象的炸開,恐怖的精神力四散而去。
就算陳砺他們已經跑了十幾分鍾的路程,那些士兵感受到這股精神力,依然頭昏腦漲,手腳酸軟。
“血祖的實力這麽強?”,陳砺和羅韻對視一眼,他們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
“你成功剪除了血祖的羽翼,你的隐藏任務進入下一階段”
“你獲得了10%的劇情扭轉度”
“你需要在明天觐見皇帝時,揭露血祖的面目!”
把波裏努斯帶到地牢中,陳砺拿着帕伊圖斯給他的特制的獸筋絞繩,細細的将波裏努斯圍了一圈。
聽到這樣的提示音,陳砺懸着的心也是放了下來,明天他還要依靠帕伊圖斯的關系進入皇宮,并不想現在就得罪将軍。
夢魇空間雖然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屬性和數據設定,但你絕對不能簡單的把它當作一款會死人的遊戲來玩。
看着挺胸擡頭,一副老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的波裏努斯,陳砺也不由的犯了難。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用能夠想到的一切手段逼迫或者誘使波裏努斯說出任務的線索,這樣雖然比較麻煩,但是更加穩妥。
另一個就是直接擊殺波裏努斯,這樣簡單粗暴的手段非常适合陳砺的作風,但是存在一個爆率問題,很可能沒有出現任務相關的道具。
索性陳砺現在還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等到他把血祖打回原形,有的是時間炮制這個小白臉。
第二天一早,帕伊圖斯領着妝扮成侍衛的陳砺和羅韻兩個人步入了皇宮。
從古希臘那裏繼承的文化讓巨大的石柱成爲羅馬建築的一大特色,不談矗立在陳砺眼前的好幾層的皇宮,就連一路上周圍的其他宮殿也是恢弘大氣,富麗堂皇。
幾十年之前,羅馬還是一個議會制度的原始民主制國家,那時候别說宮殿了,議員們讨論接下來該向哪裏發兵的時候,大多是在并不怎麽輝煌的議院中,而現在,羅馬的皇帝已經可以坐着金子打造的馬車在皇家莊園裏任意馳騁了。
“請通告皇帝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帕伊圖斯一臉嚴肅的對着站在門口的宮殿侍女說道。
陳砺和羅韻站在後面一言不發,不知道爲什麽,他現在總覺得什麽地方有問題,但這一縷靈光就是水中遊魚,現在再怎麽想,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直到看着從宮殿裏走出來的皇帝尼祿和旁邊一個身材高大披着血紅色袍子的人,他的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在這個時代,沒有後世那些鬼斧神工的化妝術,而血族必定也不屑于這樣做。既然這樣,血祖在皇帝面前不可能一輩子披着鬥篷,總要露出一張臉來。而他那蒼白又滿是皺紋的面部,血紅色的雙眼,和鬼怪一樣尖尖的耳朵,正常人看了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人類所該有的面孔。
血祖是會魔法的!
掌握着高端黑暗魔法技巧的血祖,想要用自己龐大的精神力改變在别人面前的樣子,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應該說比探囊取物還要簡單無數倍!
這也是爲什麽陳砺毀壞了血祖的肉身之後,尼祿竟無所發覺血祖已經換了一具身體,對他依然是青眼有加。
“将軍!事情有變,我們不能揭穿血祖的面目了!”,陳砺附在帕伊圖斯的耳邊,立刻提醒他。準确的來說是沒有這個能力,若是陳砺或者羅韻現在的精神力值要比血祖還要高,那擊潰血祖布下的幻象自然也不在話下。
“不!我處心積慮的謀劃,就是爲了今天這一刻!我一定要在皇帝面前重新奪回話語權!”,帕伊圖斯顯然并不明白不加掩飾的暴露在衆人面前的血祖面孔意味着什麽。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遇到這樣固執的将軍,現在情況又是如此的危急,陳砺隻能試試能不能再次擊潰血祖。
他在賭,他賭血祖不敢在這輝煌的宮殿裏,皇帝尼祿的身邊和他大打出手。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無需再多言,陳砺腳下生風,三步并做兩步握拳成風,直接轟向血祖躲藏在鬥篷下的腦袋。
拳力而至,撕裂的空氣發出“嗤嗤”聲,眼看這一拳就要撞到血祖的腦袋。
“你好大的膽子!”,尼祿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陳砺要幹什麽,等到他看到陳砺捏着拳頭對自己最“寵愛”的侍官發起了攻擊,怒火忽然就在他的胸腔之中爆發。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就算陳砺的精神點數高達51點,還是控制不住的眩暈了一下。
趁此機會,血祖當即坐倒在地闆上,挪動着雙腿爬到尼祿的身邊,那受氣小女人一樣的表演,簡直就是惟妙惟肖。
索性陳砺打算直接連帶着尼祿一起打死,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帕伊圖斯之類的了,隻要皇帝尼祿一死,羅馬帝國群龍無首,還指不定會亂成什麽樣呢,那裏還有心思去找聖城的麻煩。
這樣的念頭乍一升起,陳砺就立馬感覺到如芒在背,一股遠比血祖危險百倍的感覺出現在陳砺的腦海。
尼祿要是這麽好殺還輪得到陳砺來動手?血祖巴不得占據皇帝的軀體。
“整個國家的意志都集中在尼祿的身上,現在這尼祿就像是主角一樣的人物。”,陳砺立刻就想通了這一點:“但是如果不對尼祿動手的話,他似乎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你當前的劇情扭轉度爲0%”,因爲在皇帝的面前動手,陳砺好不容易獲得的劇情扭轉度反而降低了10%。
“衛兵!衛兵!給我拿下這些刺客!”
“尼祿?克勞狄烏斯!好好睜大你的眼睛,在你身邊的人不是什麽面目清秀的侍官,看看他尖銳的牙齒和醜陋的面龐,他是一個蠱惑人心的怪物!”,帕伊圖斯站出來,爲陳砺辯解到。
“哼哼,帕伊圖斯,你怕不是老眼昏花了吧,或者說被黑暗遮蔽了雙眼,看來你是時候回家和你的妻妾們享點福了!”,尼祿?克勞狄烏斯那是誰,他認定的事情還有改變的道理?
帕伊圖斯氣的直跺腳,指着尼祿的手指不斷發抖,臉色一片鐵青。
幾十個衛兵從皇宮的各處進入到了房間,劍盾兵在前,将弓箭手、尼祿和血祖圍成了一個刺猬一樣的圈子。
飽含威勢的雙眼緊緊盯着站在陣前的陳砺。
陳砺“唰”的一下拉着羅韻和帕伊圖斯躲開了弓箭手的射擊,這些士兵好像比他昨晚在波裏努斯的莊園遇到的士兵還要精銳。
“你有什麽解決的辦法麽?”,石柱後面,陳砺問羅韻。
羅韻眉頭一緊,她也感覺到了目前情形的棘手,尼祿?克勞狄烏斯,怎麽樣都是一個跨越不過去的門檻。
“你知道有什麽可以破除迷惑類技能的東西嗎?”,陳砺真的有點着急了。
“沒辦法,我也沒有這樣的技能和道具。”,羅韻一籌莫展:“如果尼祿的實力夠強,他自己也能破除幻術的。”
“你看尼祿的樣子,他像是那種能一個打十個的人嘛?”,陳砺真是哭笑不得。
“等等……”
陳砺好像想到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