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陌問出了壓在他心底的問題，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從無名山峰跳下，“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進入修真界，萬一這一世他無法進入修真界，就必須想别的辦法了，而八岐大蛇是地球靈氣日益稀薄之後還苟活了數千年的存在，如果連它都不知道該如何離開地球，那地球上恐怕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了。
苦行僧點頭，“我的本體已經陷入沉睡太久，一旦醒過來，我的修爲将會迅速下降到神合境巅峰，但是單憑神合境的修爲根本不可能離開地球，所以我隻能把你引過來，借機控制你，然後再将我本體的修爲灌注到你身上，借用你的身體離開地球。隻不過現在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
方陌冷哼道：“我在問你怎麽才能離開地球！”
苦行僧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大概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
“如果是在我陷入沉睡之前，以我的修爲随時可以離開地球，但是當我從沉睡中恢複意識之後，便發現地球上多了一份桎梏，任何修爲不到道境的修士，都無法依靠自身實力離開地球，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離開地球的方法，但是隻要我能自由行動，肯定能找到離開地球的方法！”
“呵呵！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怎麽才能離開地球。”
“對，可以這麽說，所以我才需要和你合作。我們都要離開地球進入修真界，單憑你的修爲根本不可能做到，而我又無法自由行動，那麽爲什麽不合作試試呢？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不是嗎？”苦行僧循循善誘，“所以，不要再維持禁忌之術了，我是真的擔心你一不小心死在這裏，那我等了幾千年才看到的一點希望就要破滅了。”
方陌微微點頭，收回了右手，“合作可以，不過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吧。”
“你的本體在什麽地方？”方陌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八岐大蛇的本體陷入沉睡，隻有小部分意識維持了神祗傳承，所以它不可能發展太多信徒，隻有掌握了八岐大蛇本體所在，方陌有可能對八岐大蛇造成威脅，也就是說方陌的第一個問題就不懷好意，但也隻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才敢和八岐大蛇合作。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苦行僧反問。
“那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方陌慢慢後退。
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要講究平衡，如果八岐大蛇能夠輕易對方陌造成威脅，而方陌除了殺死一個又一個苦行僧之後，根本不可能對八岐大蛇造成任何影響，那就沒有公平可言。
失去了平衡，或者說制衡，合作就不再是合作，而是單方面的利用。
“等等！你換一個條件，我是不可能把我本體的位置告訴你的。”苦行僧試圖挽留。
“不用了，要麽你告訴我你的本體在什麽地方，要麽你等下一個合作對象出現。”說話的時候方陌也沒有給苦行僧太多考慮時間，繼續往後退。
苦行僧面露猶豫之色，眼看方陌已經後退出了十幾米遠，隻得點頭道：“好！我告訴你！我的本體就在這座雕像下一千米深處的山洞中沉睡，接下來我們可以談合作了吧？”
之所以這麽痛快就把本體的位置告訴方陌，是因爲數千年來地殼不斷變動，早已經沒有通往它本體所在山洞的通道，就算方陌是神合境修士，也不太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深入地下一千米的深度；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的本體修爲遠遠勝過方陌，方陌就算找到它的本體，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方陌點頭，“第二個問題，你陷入沉睡之前，地球上發生了什麽？爲什麽地球上的靈氣越來越稀薄？”
苦行僧搖頭，“這個問題我真的沒辦法回答，因爲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等我發現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除了讓本體進入沉睡減少靈氣的消耗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方陌又問：“你是自主陷入沉睡的？”
苦行僧點頭，“對。在我發現靈氣慢慢不足以支撐我的本體時，我就主動進入沉睡，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其他和我同一個時代的妖獸或者修士都已經隕落了，隻有我活到了現在。”
方陌面露玩味之色，因爲他知道苦行僧說謊了。
如果八岐大蛇真的是自主陷入沉睡，爲什麽在陷入沉睡之前不嘗試離開地球？以它當時的修爲，就算無法離開地球，控制幾名修爲比方陌高深的修士也不是難事，可它卻沒有這麽做，說明它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由此來推斷，八岐大蛇陷入沉睡必然是一件非常突然的事，突然到它來不及做出任何布置。
不過他并沒有當場戳破苦行僧的謊言，因爲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苦行僧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必然會有所保留，就和他現在的選擇一樣。
雖然他沒有辦法深入地下找到八岐大蛇的本體，甚至就算找到了八岐大蛇的本體也很難對其造成威脅，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辦法喚醒八岐大蛇的本體。
隻要喚醒八岐大蛇，那它的修爲就會迅速消散，直至降落到神合境巅峰，到時候方陌就可以和八岐大蛇正面對抗，隻不過這個手段不到最後關頭不會輕易動用，因爲這代表了方陌和八岐大蛇之間不死不休。
“第三個問題，怎麽合作？”
“陷入沉睡的數千年我并沒有閑着，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如何離開地球，隻不過我的這些想法都是猜想，沒有經過證實，所以我需要你來證實一下，當然，我會借給你足夠的力量。”
“比如說？”
“比如說？”苦行僧看了方陌一眼，“我一直懷疑阻止我們離開地球的桎梏其實一個龐大的禁锢陣法，它不光範圍龐大到覆蓋了整個地球，還能夠阻止所有沒有進入道境的修士離開，所以我的應對方法就是找到這個禁锢陣法的陣基或者陣法節點所在，想辦法削弱甚至解除這個禁锢陣法，到時候以你我的修爲，自然可以離開地球。”
方陌點頭，“可行的辦法，具體要如何操作？”
“具體操作就很簡單了，我對陣法頗有研究，這些年來我已經找到了一些可能是陣法節點的地方，隻是礙于我無法離開浮石山的範圍，無法親自前去探查，所以隻能辛苦你了。”
“好，就按照你說的來。你認爲距離這裏最近的陣法節點可能是哪裏？”方陌已經認同了苦行僧的說法，至少這個猜測和地球目前的情況比較吻合，按照這個思路探索一下也未嘗不可。
“戰鬥民族波利亞高原。”苦行僧說道：“我知道你曾經去過波利亞高原，想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波利亞高原的靈氣濃度比地球上其他地方都要高一些，這和陣法節點的特點有些類似，隻不過波利亞高原範圍太大，一點點尋找根本不現實，所以還需要繼續縮小範圍。你有什麽想法嗎？”
方陌接過話茬說道：“假設你說的這些都對，那麽這個禁锢陣法已經存在了數千年，而且還在持續運轉，那麽陣法的節點很可能并不在地面之上，而是深入到地下，隻有這樣才能确保陣法的穩定，所以尋找的方向再次縮小，波利亞高原地下通道。”
苦行僧點頭，“好！那麽，就别耽誤時間了，你趕緊出發吧，希望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等等！”方陌卻不着急出發，而是問道：“等我離開之後，你還有别的事要做嗎？”
“沒有。我現在隻關心能不能離開地球這個鬼地方！”
“那也就是說你不需要繼續控制苦行僧的身體了，對不對？那你把灌注到苦行僧身上的修爲送給我，一來可以彌補我剛才的消耗，二來我的修爲增加，發現陣法節點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你的算盤倒是打得挺響，罷了，誰讓你現在的實力這麽差勁呢，再加上你又沒了左手，戰力肯定要打折扣，就便宜你了。不過你隻是神合境修爲，而我已經是魂海境修爲，貿然給你這麽多修爲反而不好，不如我放開防禦，你來吸收，能吸收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還有一句話苦行僧沒說出來：沒辦法，你現在的修爲還是太低微了，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卻抓不住。
“好。”
方陌也不含糊，走到苦行僧面前，右手搭在苦行僧肩膀上，運轉五行煉神訣，頓時一股龐大的靈氣湧入身體，方陌急忙将靈氣盡數導入體内的五行循環，将所有靈氣轉化爲水屬性靈氣，開始了第一次元神淬煉。
苦行僧初時并不在在意，但是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發現方陌吸收的靈氣已經完全足夠普通修士從神合境一重突破到神合境二重，而方陌看起來卻什麽變化都沒有。
不僅沒有變化，方陌吸收靈氣的速度好像還在不斷加快，大有一副不把靈氣吸收完不罷休的感覺。
苦行僧沒有驚訝，反而露出喜色，因爲方陌的表現越不凡，它離開地球的希望就越大。
沒關系，放馬過來吧！我魂海境的修爲難道還滿足不了你一個神合境小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