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醫來了?”
一道虛弱的女聲從床榻内傳出,雖看不到她楚楚動人的臉,光是柔弱的聲音,便叫人無端的心疼。
桃玉坐在凳子上,淡淡道“正是桃某,還請楚姑娘将手腕伸出來給桃某診脈。”
一雙白雪般的玉臂伸了出來,仔細看去,那白玉般的手臂上遍布青紅交錯,仿佛被柳條鞭打過的那種痕迹。
顔卿卿虛弱道“原以爲隻是一點子小事,不知怎麽回事,昨夜身上奇癢無比。一覺醒來,便覺渾身無力,身上長了許多怪東西。”
對于自己的傑作,楚萱萱很是得意。她譏笑道“不會是昨夜你和某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才會…”
顔卿卿臉蹭的一下紅了,即便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到底是女子,被人方面污蔑,她又急又氣,怒道“你一個女子,當着桃公子和秋公子的面竟然說如此下流的話,實在有失淑女風範。”
楚萱萱抿嘴笑了,她故意下套給顔卿卿鑽,料到顔卿卿在怒急之下會喪失思考的能力,讓她鑽了空子。
果不其然,她促狹一笑,裝作很無辜的樣子,道“顔姑娘在說什麽?我隻不過是說你身上的柳條痕迹,很有可能是和秋白一起練劍啊什麽造成的。你一個姑娘家,思想如此龌蹉可不行。”
桃玉撐不住笑了,她可真伶牙俐齒。
顔卿卿氣的臉都白了,昨夜她腹瀉不止,心中知道是桃玉給她下了藥,撐了許久,總算治好腹瀉。誰知一夜起來,渾身就好像被抽打了一般。
她本不在意,卻又奇癢無比,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她且得讓秋白去請桃玉來。
誰知這會子又吃癟,她氣的恨不能殺了楚萱萱。
秋白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怒道“你故意挖坑給顔姑娘跳,實在可惡。”
楚萱萱挑了挑眉,冷冷道“即便是我故意挖坑,若顔卿卿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又怎會把事情往哪方面去想?可見她在腦海,早就幻想和你翻雲覆雨。”
“閉嘴。”秋白勃然大怒,事情攸關顔卿卿的閨譽,他豈能容楚萱萱玷污。
嗆的一聲将劍拔出,劍便化作一道劍光,便楚萱萱刺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楚萱萱始料不及。望着朝她刺來的劍,她竟忘了閃躲,捂着雙眼發出驚恐的尖叫。
“啊!救命啊!”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在劍尖離她一指之遙時,用食指和中指将劍夾住,邪魅的嗓音,是止不住的笑意“我的好師妹,你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
将指縫張開一點,楚萱萱看到劍被桃玉緊緊的夾着,而秋白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她不由松了口氣,裝作沒事人般道“我其實是想要試試,師哥你的應急能力如何。”
嗯,對,就是這樣沒錯。
她絕不是因爲情況太危急,忘記了她是毒娘子,會武功這回事。
桃玉寵溺的笑了,真若是測試,又何須尖叫?她當時大腦準一片空白。
以前的毒娘子武功出神入化,用毒更是爐火純青。可他卻覺得眼前武功一般,用毒更是一般的楚萱萱,更加的招人喜歡。
誰叫他在醉仙樓對她一見鍾情,她說什麽便是什麽,附和道“你說的都有理。”
楚萱萱凝眸望向桃玉,他此時此刻的模樣,和皇甫靖是那般的相似。
無條件的對她好,無條件的寵溺她。哪怕她說的是錯的,他們依然樂意順着她。
但她很糾結,她很怕愛上桃玉,她害怕會沉醉在桃玉的溫柔中,而漸漸的把皇甫靖忘了。
她的眼睛溫柔的仿佛滴得出水,桃玉沉醉了。
他極力克制将她摟進懷裏的沖動,将秋白的刀挪開,淡淡道“我敬秋白兄是個人物,才攜師妹入劍雲山莊小住幾日。誰曾想,秋白兄的劍,竟指向了我師妹,實在叫我失望。若非無情劍尚未找到,我攜師妹離開,你們将罪名推在我師妹身上,會擾了她的清淨。我真個一刻也在劍雲山莊待不下去。”
秋白慚愧的收回劍,桃玉性子亦正亦邪,當時他寫信給他,亦沒有十足的把握桃玉會來。
桃玉會來,可見給足了他面子。
方才是他太過沖動,秋白很是愧疚,誠懇道歉,道“是秋某的錯,還望楚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我一般見識。”
想不到秋白會道歉,楚萱萱笑吟吟道“好說好說,我這個人最大度,自然不會和滿腦子隻有女人的男人一般見識。”
揪了眼秋白,他的臉蘊着薄薄冰霜,楚萱萱仗着有桃玉撐腰,譏諷道“因爲在我眼裏,滿腦子裝着情啊愛啊的男人,壓根就不是男人。”
“你…”秋白氣的渾身顫抖,他的手已摸向了腰間,他極力将噴薄而出的怒火壓制住。
秋白的敢怒不敢言,更加讓楚萱萱得了意,她意有所指的問桃玉“師兄,你心儀的女子是什麽模樣?”
桃玉揪了眼楚萱萱,無奈的搖頭失笑。若他連她話中的暗示都不懂,就不配喜歡她。
她還真是個愛記仇的女子!
因此便道“我屬意的女子,不求長相漂亮,唯願她心地善良。再沒有确鑿證據時,不會因偏見而随意污蔑她人。”
一聽這話,躺在床内的顔卿卿,氣的差點沒吐血。
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一唱一和的羞辱她,而她因有求于人,還不能反駁。哪怕她隐隐覺得這次中毒,和楚萱萱脫不了幹系。
秋白的臉色也非常難看,明眼人都知道桃玉的弦外之音。
楚萱萱得意的笑了,敢和她作對,顔卿卿是踢到鐵闆了。
說起來,顔卿卿也是真可憐。原以爲榜上了真秋白,誰知道秋白不過是個次品。
待來日真相揭開時,顔卿卿的表情隻怕會更精彩。
哈哈,她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秋白将怒意斂下,陰沉道“桃玉兄莫要忘了來此得目的,還請桃玉兄和顔姑娘診脈。”
是他下的毒,何須診脈?桃玉做了個樣子,淡淡道“柳姑娘的毒并不難解,莫要胡思亂想,心地善良些,再配合我的下火藥,不消幾日便可痊愈。”
聽到桃玉那句莫要胡思亂想,心地善良些,顔卿卿惱的翻身坐起。有求于人,到底不能意氣用事,隻因楚萱萱若是毒娘子,除了桃玉能解她的毒,其他人都束手無策。
得罪了桃玉,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顔卿卿含淚把氣咽下,有朝一日,她定要楚萱萱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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