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錯,我爹爹近來很是得到皇上的倚重,皇上特特的把我爹爹叫到一邊交代,讓我入宮這日好好表現。”
楚萱萱驚呆了,她一直以爲皇後設宴,是要在她和柳悅兒之間給皇甫靖挑選妃子,想不到…
但,怎麽柳顯卻不知道?還是說,皇上要動柳顯了?
這些楚萱萱都不是特别在意,想到皇甫靖會成爲别個女人的夫婿,她的心仿若被針紮般疼痛。
柳悅兒走到楚萱萱身旁,低聲道“姐姐,方才靈兒的話你想必也聽到了。眼下通知爹爹定來不及,你待會一定要博得皇上和皇後的另眼相看。”
心中雖煩惱,她憑什麽聽柳悅兒的?楚萱萱慢條斯理道“柳府的前程與我什麽幹系?最大的受益者不是你麽!我自小養在楚府,過慣了清苦的日子。倒是你,柳府若敗了,你從天堂跌入地獄,别說嫁給風驚雲,不知多少人會想要把你踩在腳底下。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
柳悅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楚萱萱說的很有道理。沒有柳府的頭銜,風夫人又如何看的上她成爲風家的兒媳。
可若在皇後面前出盡風頭,被皇後相中,她又怎能嫁給風驚雲!
柳悅兒的糾結被楚萱萱看在眼裏,她倒要看看,柳悅兒爲柳府會犧牲到哪一步。
人很快就到齊了,一名長相威嚴的嬷嬷走來,目光在各大千金裏梭了一圈,最後在楚萱萱的身上停留,又飛快的收回,道“讓各位小姐久等了,老身汪姑姑,是景仁宮的管事姑姑,各位小姐請跟老身走。”
景仁宮的姑姑親自來接,衆人倍覺榮幸。大家滿懷期待的跟在汪姑姑的身後,前往或許可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宴會。
皇後舉行的宴會很隆重,後宮中的妃嫔除卻病到不能下床走動,幾乎都來湊熱鬧。她們都想在皇上跟前露個臉,想要知道八王妃的頭銜會花落誰家。
設宴的地方在宮後園,是皇宮内的花園。她們到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了環肥燕瘦的妃嫔,讓花園内的花兒都失了顔色。
本以爲嬌俏的衆位千金已是難得的美人,餘光從千姿百态的妃嫔臉上掃過,美人雖遲暮,便是那股高貴的韻味,便不是嬌嫩的千金們可比。
楚萱萱雖很好奇皇上皇後長什麽樣,王嬷嬷六天的禮儀課不是白教的,她把那股好奇壓住了。
“臣女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叩見皇後娘娘…”
行禮是要跪拜的,楚萱萱滿心不願,還是跟着跪下了。
一道渾厚的嗓音道“休要多禮,隻當是普通的宮廷宴會罷。”
“謝皇上。”
楚萱萱跟着她們跪下,又跟着她們起身。在皇上沒有發話她們坐哪前,她們隻能站着一動不動。
頭忽的被什麽東西擊中,楚萱萱惱火的擡起頭,便看到穿着一席綠色長袍的皇甫靖,笑吟吟的坐在皇後左手旁。
他滿面春風,心情想來格外的好。她不禁朝他揚唇一笑,又想起此刻就在皇宮内不能失了禮數,将笑斂住把頭低下。
又是一顆石子擊中她的發髻,楚萱萱擡頭瞪他。
皇甫靖拍了拍輪椅,楚萱萱定睛一看,驚喜道“呀,輪椅已經做好了呀。”
她這一出聲,吸引了宮後園所有人的目光。就連皇上和皇後,也朝她看了過來。
和楚萱萱站在一起的千金小姐,因要出彩,穿的皆是粉色鵝黃打眼這類的衣裳。偏楚萱萱穿了身綠色的裙子,倒像是萬花叢中一點綠。更巧的是皇甫靖也穿了身綠色的袍子,二人仿若約好了一般,因此越發的引人注目。
從未被這般多的人矚目,其中還有一國之君和母儀天下的皇後,楚萱萱緊張的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說話的是哪家的千金?”雍容華貴的皇後開口了。
楚萱萱吸了吸氣,緩緩道“臣女是柳顯的大女兒楚萱萱。”
皇後道“站出來說話,讓本宮瞧瞧你。”
本不想成爲萬衆矚目的人,該死的皇甫靖。楚萱萱且得走到最前頭,不滿的瞪向皇甫靖。
皇甫靖露出計謀得逞的微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關系匪淺。
将他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皇後道“芳齡幾何?”
“年芳十八。”
“可有什麽才藝?”
“能文能武。”
哦?皇後挑了挑眉,未曾聽八王爺說她有什麽才藝。
諸葛靈唯恐被楚萱萱獨占鳌頭,壯着膽子上前一步,道“皇後娘娘,臣女有一提議,即可驗證楚姑娘是否能文能武,又能測試其他千金小姐琴棋書畫是否樣樣精通。”
皇後擡眼看了諸葛靈一眼,道“你是誰家的千金?有什麽主意隻管說,本宮赦你無罪。”
諸葛靈有意要出風頭,盈盈一笑,得體道“臣女是諸葛容的長女諸葛靈,臣女的意思,是各位千金使出拿手的才藝表演。今日風光極好,能得皇上皇後等各位娘娘賞臉,也是我們莫大的福氣。”
點一點頭,皇後贊許道“主意不錯,皇上,您覺着呢?”
皇上笑道“你既已點頭,還何須問朕?準了。”
皇後道“汪姑姑,帶各位小姐去準備準備。”
諸葛靈有意要加深印象,緩緩道“皇後娘娘,趁其他小姐去準備時,就讓臣女獻醜,率先彈奏一曲罷。”
皇後道“來人呐,備琴。”
柳悅兒暗暗着急,諸葛靈成功引起了皇上和皇後的注意,她該怎麽辦?
楚萱萱暗暗爲諸葛靈豎起大拇指,爲了嫁給皇甫靖,諸葛靈真是拼了。
發髻又被石頭擊中,她将目光掃向皇甫靖。他指了指前方,一面推着輪椅往前走。
楚萱萱抿唇一笑,點了點頭。
爲了和他同步,楚萱萱刻意放慢了腳步,不時的斜眼看他,不覺間已落在了最後頭,自己卻并未發覺。
楚萱萱在看他的同時,皇甫靖也在看她。
二人隔着姹紫嫣紅遙遙相望,周圍的一切仿佛早已消失,隻剩下彼此。
在花園的盡頭,楚萱萱走到皇甫靖身旁,自然而然的站在他的身後,手搭在輪椅上,把他推向安靜的地方。
“輪椅制作的出乎意料的好。”楚萱萱發自肺腑贊揚,古代沒有輪胎,但鐵匠師傅卻能解決問題,讓輪椅能行走,真叫人驚歎。
“都是你的功勞。”皇甫靖笑道“待會的才藝比賽你無需擔憂,輸赢與否,我并不在意。”
白他一眼,楚萱萱不滿道“你剛才爲何一直拿石頭扔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想到自己幼稚的舉動,皇甫靖撐不住笑了。
他就是想要所有人知道他們關系匪淺,他也知道父皇母後根本不會拿她怎樣。
輕輕扯了扯她的繡角,指了指幹淨的草地,從腰間拿出玉笛,皇甫靖柔聲道“她們賣力讨好我母後,且讓我吹奏幾曲,讨好讨好你,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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