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有力的大手撐住了楊越的腰,緊接着一堆手在他身上把他下墜的勢頭止住。耳邊哈哈大笑聲不絕于耳,楊越睜開眼睛,隻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一張張迷彩臉。
楊越掙紮着從那堆手裏逃脫了出來,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回來的d隊的隊員全部都擠在了一起,老蘭州使了個眼色,他們向楊越敬禮。
丁開大聲道:“楊參謀!我們謝謝你!”
楊越鼻孔裏出氣,特麽的,剛才差點吓死老子。還好心髒還算有彈性,否則一口氣沒憋住,原地爆炸。他拍了拍胸口,“都閑的沒事幹了吧?誰扔的發煙罐?”
孟浪舉着手,“我,我!”
楊越笑罵道:“搶功勞呢吧?就這身裝備,滾去跑個五公裏再回來跟我說話!”
孟浪眨着眼睛,“诶!這就去!”
說着,他還真的往外面跑。楊越喊住了他,“别發神經,大半夜的,不困啊!睡覺!”
這幫人用自己的方式向楊越道謝,他們成功地逆襲了ab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空突營一連的番号就是他們的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個結果,而帶給他們這個無上榮耀的,就是被他們抛向天空的那個胖子。
這是他們當初選擇空突營的三個月後,最大的驚喜。
别說孟浪願意跑這個五公裏,所有人都願意。
楊越就看着那群人,一窩蜂的向門外湧去,丁開還在那大吼:抓最後五個啊!大夥些,撿石頭打天啊!
糙漢子們全副武裝,開心地大笑。
然後樂極生悲,楊越當晚就被人告了。
四十二團控訴d隊三大罪:作弊、危險動作、侮辱人格。
d隊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四十二團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都已經跑到幾十公裏以外去了。他們留下的,都是一堆冒煙的裝備和冒煙的人,缭繞的煙霧被大風吹了快半個鍾頭都還沒吹幹淨。四十二團的防空兵在郁悶中整理裝備的時候,突然就發現雷達車底下居然還有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零件……
這是一。
第二,d隊在行動當中扔的發煙罐,有毒。而且他們近距離開槍,很危險。第三,在交火過程中,d隊有人拿照相機拍四十二團的團首長,這是非常嚴重的侮辱,四十二團提出抗議。要求空突營徹查,到底是誰,在合成演練過程中還帶着照相機。
然後還有,空突營丢下的那些活着的、死了的人,嚷嚷着要住帳篷,要吃夜宵。
四十二團沒這個義務。
老蘭州說師長聽了之後,要空突營給個解釋。眼鏡蛇不了解現場情況,沒有說話,隻問楊越有什麽要說的。
楊越說要檢讨。
不過不是針對這三大罪狀,而是扔下的那些d隊的弟兄。
陣亡的不說,就說活着的沒帶走的,總共有七個人。屬于方向感暴差、在煙霧裏分不太清東南西北的。而且部隊在撤退過程當中,各小隊負責人對人員的清點不到位,也要擔當主要責任。
畢竟是第一次實戰,就算訓練了那麽長時間,也不能避免戰場上犯錯。楊越表示,以後将會針對這個問題,進行專門的研究和訓練。
必須要給這幫人豎立演習即實戰,不抛棄一個弟兄的觀念。
眼鏡蛇聽了以後半天沒吭聲,人家說東,你說西。四十二團準備上交書面報告,他們質疑你作弊和人格侮辱這個問題,你打算怎麽解決啊?
楊越哈哈大笑,作弊?來來來,誰告我?一起去司令部,我跟他講!
眼鏡蛇放低了聲音,“别咋呼,我這在導演部呢,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經過了喇叭放大了的,參謀長都能聽見!”
楊越吸了吸鼻子,“我沒空管這些閑事,明天我轉場回基地,他們幾天到?到了喊我一聲,我跟他去見參謀長。”
參謀長聽不下去了,“楊越!這個事你必須做出書面說明,否則我和四十二團沒法交代。”
“明白。”楊越沒心思跟人吵架,要書面解釋,行啊!我給你寫一萬字的書面解釋給你看。
他放下電話,心情是越想越爆炸。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了不找自身的原因,反而倒打一耙。如果認輸這麽困難,那還演個什麽習啊?和平年代,又沒人來幹你,躺在營區裏睡覺不是更好?玩不玩得起?玩不起下次老子不光要突臉,還讓你看一看什麽才叫真正的人格侮辱。
侮辱!?
敵人不侮辱你,敵人隻需要消滅你,然後去侮辱你的家人。
蠢貨!
老蘭州看楊越的臉色不好看,安慰道:“楊參謀,你這氣生得沒啥道理啊,我們赢了,我們該開心才是!你管他們幹什麽呢?這事兒,我是隊長,我來扛,你隻是作戰參謀,沒你的事!”
楊越一擺手,一人做事一人當,去一趟司令部也好。講事實,擺道理。讓我幹我就幹,不讓我幹我趁早回十六師。
對,楊越就是這樣的人。
老子在前面沖鋒陷陣,屁股後面一堆人捅溝子,這是他最大的忌諱。
第二天一早,直升機去把d隊留在四十二團的人接了回來,順便他們的團長和兩個營長也一起坐着直升機直接去了奎城。楊越回了營區,ab隊還沒回來。
他們還在和四十四團死磕,據說目前雙方用力過猛,差點上刺刀互博。ab隊動用了遠火,一個火力覆蓋打掉了四十四團兩個連。半夜三更直升機索降,又被四十四團的打了個伏擊,傷亡慘重。
畢竟四十四團算是十四師的禦林軍,跟空突營打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會兒逮着了機會,就滅了ab隊兩個小隊二十四人。
慘不忍睹。
張順和開着車送楊越到了司令部,一進導演部,就看見眼鏡蛇和參謀長在那說着什麽事情。
“報告!空突營防化和作訓參謀楊越報到!”楊越在門口敲門敬禮,兩人回過頭來,參謀長呵呵一笑,“喲,楊參謀,你可是稀客啊!”
眼鏡蛇向楊越招了招手,“進來說話,别杵在那跟旗杆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