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一個電話就把老牛牽回去了,演練場保障換成了副連長王德龍。
說起王德龍這貨那話就長了。在昆侖山挨了一頓打,肋骨斷了三根不說,還輕微腦震蕩了。眼鏡蛇拿他換楊越,王德龍是一百個不願意,說是你要摸防化兵的底,到咱們師防化營蹲兩天不就完了?眼鏡蛇忽悠他,說是自古以來間諜卧底的人選都是心腹,你回來以後,我保證讓你進c隊。王德龍一聽頓時兩眼發光,去了十六師,不僅身份變成了預提副連長,回來身價漲一級,而且還能進c隊?
c隊是哪啊!?空突營的靈魂啊!
眼鏡蛇咪咪笑,你腦袋瓜子總算是開竅了。王德龍哈哈大笑,眼鏡蛇一指,你得意個雞腿你得意,防化兵的東西你會嗎?
不會!
不會還不滾去防化營跟班去!?别去了十六師丢我空突營的臉!
……
就這麽着,王德龍在防化營當了兩個月的大頭兵。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别說偵察兵轉防化兵,就算是在防化兵内部,防化偵察兵不懂洗消專業,洗消兵不懂噴火專業的大把人在。防化作戰分隊更不知道防化化驗室裏到底在化驗個什麽鬼。
以王德龍的資質想在兩個月内熟悉防化兵的全部專業,何止是說天書?
不學還好,一學就更加懵逼。
到十六師上任還沒二十天,一天到晚就淨挨牛再栓的罵了。老牛的脾氣屬于那種我要是喜歡你,我就把你當活寶,我要是讨厭你,你就算天王老子下凡,我一樣能把你說的一文不值。
本來對于楊越交流的事情,牛再栓就覺得血虧,偏偏王德龍這貨官瘾還大,專業訓練他是沒趕上,步兵共同科目就整天站在那指手畫腳。
張朝封第一個跳出來,指着王德龍的鼻子罵,你特麽算哪根蔥?在陸院沒把你打服氣,你心裏不舒服是不是?緊接着張毅飛也被整煩了,好不容易熬到老兵退伍,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道拐,以爲在防化連總算可以橫着走了,結果跳出來個王德龍,看他哪哪都不順眼,說是這麽胖,你們這訓練是在散步嗎?
張毅飛和張朝封有很多地方都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這個人不喜歡打人之前叽叽歪歪。正好張毅飛因爲楊越的關系,也看王德龍不順眼。他心裏想的是,就算打不過,也要扯下你一把頭發來。
兩個人當場就在訓練場上開片,王德龍拳腳功夫不錯,三拳兩腳就把張毅飛打進了旱溝裏。
但是張毅飛不是一個人啊,吼一聲,然後三班的那幾個二年兵就沖上來了。
藍兵沖在了第一個,羅熙想勸阻來着,但是眼看張毅飛和藍兵兩個人都打不過王德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上去拉偏架。等郭廖和張朝封過來的時候,王德龍已經躺在了地上,三班的幾個二年兵也沒好到哪裏去,季永春則在那跳着罵:“什麽狗屁的副連長!”
這個事鬧得還挺大,防化連在司令部交班會上做檢讨,向參謀長遞交調查報告。牛再栓當然不會在公文上說王德龍的不是,隻說幾人因爲訓練瑣事發生了口角,繼而爆發了沖突,錯誤畢竟是要承認的,張毅飛敢和王德龍對打,就要做好被處分的準備。
但老牛背地裏卻跟參謀長吼,趕緊把這貨弄走,我防化連什麽時候處過這種幺蛾子?他要不走可以,我走行不行?
也是剛巧,十四師要借場地實兵演練。牛再栓一聽,當即就表示,保障什麽的,我去就好。王德龍那二百五,老子惹不起,躲總可以吧。反正我走了之後,他要是再被人打了,不管我的事,休想再讓我來爲他作檢讨。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在防化連的雙賤合璧面前。王德龍被張毅飛哥幾個打了一頓狠的,雖然事後這幾個兵以季永春爲首,一人背了一個警告處分,而張毅飛和藍兵領頭的那幾個,被牛再栓和仇幾滿來回地訓,張朝封則在一邊煽風點火,說是打輕了,得把那孫子打進醫院去才行,然後被牛再栓兩個大腳踢出了連部。
但王德龍還是認清楚了當前的形勢,仇幾滿給他做了兩天的思想工作,俗話說得好,甯打參謀長,不打二年兵。二年兵的恐怖之處就在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反正大部分人年底要複員,皇帝也敢拉下馬來捶一頓。你說你去惹他們,你這不是找不痛快嗎?
王德龍想想也是,又閉門思過了兩天,越來越覺得指導員說得對,還是自己太沖動了。那以後,他就每天躲在連部寫台賬,訓練也就偶爾跟一跟,反正不敢再胡言亂語。
直到今天上午,剛出完操回來還在吃早飯呢,仇幾滿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說是司令部讓他去一趟,王德龍跑去司令部,才知道牛再栓跟眼鏡蛇打起來了,眼鏡蛇還打輸了,正要說法呢。
王德龍心說不可能,眼鏡蛇的格鬥技巧全空突營也沒有對手,牛再栓就算以前當過偵察兵,也絕不可能能打過眼鏡蛇。
怕不是自己的老營長在玩花樣。
參謀長二話不說,趕緊去,把牛再栓給我換回來……
眼鏡蛇屁颠屁颠地跑去了綜合演練場,牛再栓看也沒看他一眼,上了吉普車就揚長而去。王德龍進了蛇穴,給眼鏡蛇敬禮,老首長仍然是那副陰險的樣子,嘴角還挂着莫名的微笑。
鬧清楚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後,老蘭州和楊琪亞商量了一會,都覺得這事兒應該讓楊越知道。不然等他從訓練場上下來,鐵定要火山爆發。
拆房子都是輕的。
眼鏡蛇明擺着是給牛再栓下了一個套嘛,隻要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來。
确實,楊越一聽還有這事兒?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煙罐都不要了,扯掉了自己的發煙裝置,扔下了丁開和崔岩,喊上被丁開用88狙擊斃的那弟兄,讓他開着車,回到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