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楊越估摸着司令部的交班會應該開完了,就去了林曾雪辦公室。
老林頭滿面紅光,見了楊越開心地很,“你這十四師的,跑我們十六師來有何貴幹啊?”
楊越嘿嘿嘿地笑,“科長同志,你就别開我玩笑了。”
“我可沒空開你的玩笑,參謀長說了,看見你就讓你直接滾去他辦公室,你别在我這折騰,我耽誤不起,趕緊去吧。”
楊越一屁股坐上了林曾雪的辦公桌,劉傳偉正好來送文件,一眼瞧見楊越,便道:“我剛以爲自己見了鬼,還真是你啊!”
楊越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被林曾雪從桌子上轟了下來,“下來!别把你空突營的一套帶我辦公室來,這麽多人進進出出,你不要臉,我要!”
楊越從挎包裏拿出一盒茶葉,涎笑着:“科長,我可一直記着你呢,孝敬你的!”
林曾雪瞄了一眼,“啥茶啊?少于八百一斤的我不要!”
楊越眨了眨眼睛,“正宗西湖龍井,低于一千我不送!”
林曾雪哈哈大笑:“你這行賄啊這是!”
“這一盒也就二兩,不到二百塊錢,你要覺得我行賄,你給錢吧。”楊越露着幾個白牙,伸着手。林曾雪沒脾氣,“行行行,我收下了,下次有好茶,我也給你留着等你回來!”
楊越比了個OK的手勢,出門去找參謀長。
那頭參謀長正好在接電話,楊越敲了敲門,參謀長壓了壓手掌讓他等一等。楊越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看着辦公室裏的牆壁上挂着各種錦旗,嘴上啧啧有聲。
到底是十六師,司令部自由走動,完全沒有心理障礙。不像在十四師,眼鏡蛇求他去見一見參謀長,他都不去。不是他架子大,關鍵是這一輩子他就認一個參謀長,其他的,如非必要,堅決不見。
等參謀長電話打完了,楊越依葫蘆畫瓢,拿了一盒茶葉送到了參謀長的桌子上。參謀長笑了笑,“你到我這來,還自帶茶葉的?”
楊越呵呵道:“參謀長還是這麽幽默。”
“不跟你貧嘴,開門見山,茶葉我收了,跟你說正事。”
楊越正襟危坐,收起了笑臉,“參謀長您說。”
“十四師呆的怎麽樣?還習慣嗎?”
“報告參謀長!還好!”
“少來這一套,還好是什麽意思?我讓你去學習,你别給我放羊。回來你要是啥也沒學會,我仍然讓你滾去做飯!”
楊越臉色變了變,“參謀長,我這才去了一個月啊,看都還沒看明白呢!再說了,我去的是空突營,我們師又沒這個編制,學來也沒用啊!”
參謀長沉吟着道:“那你現在幹啥呢在?”
楊越沒有隐瞞,“在幫空突營培訓遴選新手,我是副領隊。”
參謀長“嘶”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你?副領隊?”
“啊!”楊越點頭,“十四師不是我們師手下敗将麽?我們随便去個人,也得當副領隊啊,我這是級别低,要是去個少校,絕對是領隊,正的!參謀長你說是不是?”
“正經點!”參謀長叱道:“我怎麽就沒發現你貧起來比牛再栓還厲害……難怪十四師參謀長說你心狠手辣,還真是啊?”
“剛才?”楊越指着電話機。參謀長點點頭,“沒錯,就是你們十四師打來的。他們參謀長問我說,你人在哪裏?我說活見鬼,你十四師的人怎麽問我十六師要人了?”
楊越呵呵呵地笑。
參謀長一擺手,“你回來沒請假啊?”
“請了。”楊越心說不至于,眼鏡蛇不可能沒跟十四師參謀長說他請假的事,本來請假是要經過軍務科批準的,而且還是兩周這麽長的假,是眼鏡蛇說幫他搞定的。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清楚,别出幺蛾子背處分。”參謀長道。
楊越點點頭,“一會出去就打。”
兩人聊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參謀長問,楊越回答。那意思跟竊取軍事情報似的,事無巨細。楊越估計參謀長也是眼紅十四師有空突營這麽個單位,要是十六師也有,那該多好,坐着直升機就把人給滅了。偵察營現在出任務,開不了車的地方,純靠兩條腿開十一路,效率十分低下。
談完了正事,參謀長想留楊越在司令部食堂吃飯,被楊越婉拒了,他還想去找蘇沐晨,回來都快一天了,要是讓大小姐知道楊越回來不第一時間去找她,估摸着要難産。
出了司令部,他打了個電話給眼鏡蛇。
眼鏡蛇在那頭言辭閃爍地,聽得楊越一頭霧水。
“啥?沒批?”楊越吃了一驚,他的假軍務科居然沒批?
眼鏡蛇很不好意思:“我昨天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也知道你昨天根本就回不來。今天上午我去司令部找參謀長,老頭子還給我臉色看。說是我們空突營沒有組織紀律觀念,程序渠道不正規,這個先例不能開。楊越……”
楊越心說活見鬼,這事怎麽就鬧成了這樣。他當然不知道,眼鏡蛇也沒說。爲了楊越請假這個事,眼鏡蛇差點掀了軍務科科長的辦公桌,老子放個人休假,你在這唧唧歪歪地有完沒完?十四師的軍務科長也是軟硬不吃,你空突營就特殊了?有沒有組織觀念?我的程序審批完全符合要求,你報告都沒給我,人就放走了?要是都學你,全師幾百上千的幹部,我還要不要管了?
眼鏡蛇氣得腦袋冒煙,指着軍務科長的鼻子罵,别拿着雞毛當令箭!遲早老子要收拾你!
軍務科長也是氣,一個電話就塞給了參謀長。眼鏡蛇被叫到參謀長那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噴了一頓口水,放人沒問題,走程序啊!蠢貨!你空突營現在在選拔集訓,關鍵時期,教官還不在!老實告訴我,去哪了?
十六師!
參謀長揮手,滾滾滾!
楊越蹲在馬路牙子上,心裏極度不爽。眼鏡蛇在電話裏一個勁地道歉,楊越想了想,隻能搖了搖頭,“行,我下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