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也容不得多想,因爲沒幾天,防化連就全連開進了綜合演練場。
十月十二日,參加軍區防化兵比武的第一批參賽隊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葉爾羌。十六師沒有多餘的營房給他們住,于是在楊越的提議下,統一在綜合演練場邊的一塊綠洲上搭起了一排一排的帳篷,因爲是防化兵比武,所以這些雜活就交給了防化連,後勤部和工化科配合,做保障工作。
裁判組是疆南軍區的,和他們一起來的,是疆南軍區防化營的參賽隊。
這都是自家人,林曾雪帶着大家夥圍着綠洲看了一圈,裁判組表示很滿意。尤其是楊越還專門搭了兩個更衣室,用兩台人員洗消車做賽後浴室,看上去很有野戰氛圍,讓人耳目一新。
防化營的大佬們眺望着賽場,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和疆北比起來,疆南的優勢就在于地盤大,跟軍區防化團的綜合演練場比起來,十六師防化連的這塊風水寶地,顯得更加開闊,更加大氣。
上一屆的防化兵比武,還是在三年前。因爲這幾年周邊形勢不好,所以一直都沒舉辦。而時隔三年之後,防化比武的規模比起三年前的那一次,又大了不少。
除了東道主十六師的兩支參賽隊外,疆南軍區還有防化營的兩支隊伍。這樣一來,憑空就多了兩支。而全疆軍區防化團這一次規模也很大,一共來了六支隊伍,加上十四師、十八師、二十一師的參賽隊,總共要來十三個代表隊。
比賽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每一個參賽隊的場上隊員被控制在了三個人,另有一名替補隊員。其次,賽制的變化也比較明顯。十三個代表隊除了上屆冠軍直接進入第三輪之外,第一輪其他的十二隊進行抽簽,采取捉對單場淘汰制,獲勝的六支隊伍再進行抽簽,進入第二輪比拼。最後剩下的三支隊伍,和上屆冠軍組成四支決賽圈隊伍,采取循環賽制,進行積分排名,以決定最後的冠、亞、季、殿軍的名次。
張朝封掐指一算,如果打進了決賽圈,那就意味着總共要進行五場比賽。
“上一次我們打了幾場?”郭廖問,楊越正拿着筆寫東西,答道:“四場,我們倒在了半決賽上,輸給了全疆軍區二營。”
“也是可惜!”張朝封歎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們兩支隊伍抽到了一起怎麽辦?”
楊越一愣神,“卧槽,不會這麽背吧!”
“不是,你沒弄清楚規則啊?會不會在淘汰階段碰一起啊?”張朝封急了,“自相殘殺這種事怎麽玩得來啊?不能避開的嗎?”
楊越搖頭,拿着嶄新的比賽規則翻了個遍,也沒發現有抽簽的說明。他跑去問林曾雪,他剛好陪着總裁判長在那谝傳子,這個事林曾雪解釋不了,但總裁判長卻說的很清楚,“這個沒法避免的,要不然全疆軍區防化團怎麽辦?他們是六支隊伍,如果有這個規避規則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第一輪就要面對六支拆開來的防化團?”
楊越一想也是啊,他們才兩支隊伍,而防化團是六支,這個規則對防化連來說是有優勢的。
說不定,他們一營的碰到他們二營的,第一輪就來了一次火星撞地球,這幫人,打死一個少一個。
賽道是事先講究經過裁判組驗收過的,所以沒有什麽大改動。楊越提交的比賽科目軍區也是一一照準,沒有駁回重設。總而言之,這次比武,十六師防化連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三大優勢,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場一場去拼,無論哪支隊伍最後取得了勝利,都行。
現在擺在楊越面前的,就是人員分配。
要怎麽把六個人合理分成兩組,一直是楊越最頭疼的問題。張朝封倒是很幹脆,一早就提出,三個新兵一組,三個老兵一組。理由很簡單,老兵有經驗,但新兵更沒負擔。與其浪費力氣去想這個問題,還不如好好想想晚上吃什麽。
楊越把人員召集了起來,想聽聽他們的意思。
鍾煜和季永春沒有表态,他兩個算是夾生層,上面有楊越幾個兩千年兵,下面有羅熙他們三個新兵,在他們心裏,怎麽分都差不卵樣。要是郭廖帶着鍾煜和季永春兩個分在一組的話,壓力山大,如果沒拿到名次,恐怕沒法交差,但是如果把他們拆開來,感覺又把力量分散了,使不上勁。
郭廖也是這麽個意思,與其左思右想,不如就和當初商量好的,三個新兵直接上去幹,幹到哪算哪。他帶着鍾煜和季永春謹慎一些,發揮的餘地會更大。再加上楊越和張朝封一個組替補一個,有他們兩個加持,還有什麽怕的!
楊越把這個問題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晚上,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還沒有睡着。
想想當初,五個列兵在軍區攪得天翻地覆,那時候單純的很,啥也沒想,管他是誰,一攪屎棍捅将下來,老子當大王。現在位置不同了,處理問題的方式和角度也發生了改變。這一仗不僅僅關系到十六師的榮譽,還關系到他楊越未來的走向。
軍區和師裏給他們創造了那麽好的條件,如果沒個好名次,那就算去了司令部燒飯,也擡不起頭來。
左右睡不着,楊越爬起來對着寫着六個人的名字的那張紙又看了兩小時,比比劃劃了一上午,連飯都沒吃,直到帳篷被人掀開,走進來個人,楊越才猛然察覺,原來外面的陽光已經如此嬌豔了。
那人看見楊越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等楊越好不容易适應了背光,遮着額頭看了半天,總算才看清來的那人是誰了。
“楊越!?”
“童雲飛!?”
兩人相視一笑,三年不見了,變化是越來越大啊!楊越注意到,當年在烏市防化團綜合演練場碰見的二十一師的那個少尉童雲飛,他的肩膀上現在扛着的少校軍銜,把楊越吓了一跳:“卧槽,你這是上了太空吧!怎麽就成少校了?三年跳兩級啊?”
童雲飛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擡起了褲管子。楊越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右腿小腿少了一截,用的是假肢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