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拿起了步兵電台,呼叫王德龍,“恐龍有沒有!?我是兔子!”
“……這裏是霸王龍,請講!”
“霸……”楊越張了張嘴,霸你妹啊!不帶給自己亂取代号的,“兔子從洞裏跑出來了,要去菜地找棍子!”
“我也想去菜地的。”
“你就别去了,你要不去阿塞拜疆看看,我們誰找到了棍子就通個氣,要不然,我們就隻能去白菜地裏割白菜了。”
“明白!”
楊越結束了通話,無線電恢複了靜默,一陣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張朝封在那笑,“神特麽恐龍霸王龍的!你和王德龍這切口對的,瞎子都知道你們在說什麽,ABC三個點,兔子去C,恐龍去A,都沒找到的話就去B,卧槽,這懵三歲小孩子呢吧?”
錢旺也在那笑,楊越嚴肅道:“是!老子總不可能明着說,我們去掏火炮陣地,我去C點,他去A點,然後在B點彙合吧?萬一碰到十六師哪個無線電監聽的,那還不說我們陸院逼格太低?”
“也是哈!”三人相視一笑,這仗打得,跟鬧着玩似的。
汽車走了大概有四五十分鍾,然後停在了一座沙丘下。
楊越跳下車來,戴上夜視儀,這附近沒什麽動靜。三人爬上了沙丘,楊越端着望遠鏡觀察了許久,看見正前方大約四五公裏的地方有人活動的痕迹。
“步兵群,大概三十人左右!”
“他們的外圍警戒吧?”錢旺接過望遠鏡也觀察了一會,疑惑道。
楊越跑下沙丘,問還沒來得及走的駕駛員,“班長!這是哪啊?”
“四十七團的側翼陣地。”那駕駛員白了楊越一眼,道:“诶,你别再問我他們有多少人,怎麽部署的,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再說多點,我就成叛徒了!”
楊越了然,媽蛋的,自己不也是叛徒麽,他揮了揮手,目送着汽車開遠。
楊越确定這裏不是他們要找的目标,決定繞過去。三人趴在沙丘的斜坡上,楊越問:“誰帶了紅布沒?”
張朝封道:“誰特麽還帶那玩意啊?辟邪啊?”
楊越咋吧了嘴,“早知道我就把隊旗塞口袋裏了,都炸成碎片了!”
“我有!”錢旺眨着眼睛,笑道:“要紅布幹嘛?想蒙混過關啊?”
楊越點點頭:“有這個打算,如果我們碰到了十六師的,能不打盡量别動手,我們要是暴露了,任務就很難完成了!你有紅布就趕緊拿出來吧!”
“诶,你等一下!”錢旺轉身把背包卸在沙地上,然後當着兩個人的面開始脫褲子。
“今年本命年,剛好穿了一條紅内褲!”
“……”楊越捂着眼睛,張朝封轉過腦袋擡頭望向了天空。
三人用匕首瓜分了錢旺的紅内褲,然後在各自的胳膊上綁上,大晚上的,遠看也像那麽回事。錢旺則挂着空當,感覺很爽的樣子。幾人準備完畢,繞着沙丘走了沒幾步,楊越突然一拍腦袋……
“卧槽,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傻?”
“怎麽了?”兩人一臉茫然,楊越突然痛心疾首的樣子讓他們措手不及。
楊越仰天長歎,“媽個雞!我們爲什麽不坐卡車繼續往裏走?反正也是十六師的車,腦殘不腦殘!”
“是啊!”張朝封恍然大悟,都在想怎麽徒步靠近呢,卻忘記了他們本來用的就是十六師的車。楊越甚至都能想到,他們大可以開着那卡車跑到四十七團的營地,大搖大擺地問他們炮團在哪裏的!
别人問,你哪個單位的?
防化連啊!
你不信?!如假包換,根本沒破綻啊!
楊越拍着自己的腦袋,直歎自己病的不輕,得吃藥。他看向了遠處,那卡車已然是一騎絕塵,跑得快沒影了。
“上吧!”楊越氣急敗壞,這得多走多少冤枉路啊!就算不去問,也可以繼續往裏走。
現在倒好,隔着還有十公裏,他們就要開十一路了。
張朝封追在楊越屁股後面罵“你個挨千刀的貨!”
他背了一包的TNT,雖說談不上很累,但是确實很重。楊越沒敢吭聲,這坑隊友的事情,他也不想。三人順着沙丘的反面一路往裏插,楊越每走一公裏,就停下來校對方向,觀察敵情。有夜視裝備的幫助,他們很容易避開散落在各處的十六師分隊,走走停停,一走就走到了十二點。
有好幾次他們是在十六師士兵的鼻子底下悄悄通過,雖然刺激,但不危險。
前面越走,就越難走了,很明顯,他們已經到達了十六師防區的腹地。部隊越來越多,哨兵也越來越多。夜視儀裏,到處都是活動着的人影。楊越心裏覺得奇怪,這怕不是已經摸到十六師的指揮部來了吧?他拿着望遠鏡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看到五百米外有個人正對着他們這個方向呲尿。
“我怎麽覺得那人那麽像楊二小呢?”楊越皺着眉頭自言自語,張朝封打着瞌睡,一聽楊二小,頓時來了興趣,他接過望遠鏡一瞧,“咦——毛驢子嘛!還真是他,背着槍是右肩左脅,槍口朝上,跟背三八大蓋似的,全防化連,也就隻有他那樣背槍了!好歹你本家啊,楊越!你咋就沒把你的一點精氣神傳給你堂兄弟呢?”
“滾!”楊越罵了一聲,轉身剛想退下去的時候,突然錢旺捂住了兩人的嘴。
“有車!”
楊越豎起耳朵一聽,好像是有吉普車由遠而近地開了過來,從三人藏身的地方一路奔向了楊二小的位置。楊越擡起頭來,看見那是防化連的偵察指揮車。
還真是摸到防化連的營地來了。
“要不,我們去看看?”張朝封說。
楊越搖頭,“看什麽?有什麽看的?你不怕楊二小二愣子勁上頭,端起槍來就把你突突掉了?”
“他不會吧?”張朝封說:“好歹我們也是防化連的啊!”
“要不你去試試?”楊越慫恿道。張朝封想了想,“算了,任務重要!等報廢了炮團的一五五,我們再回來調戲調戲他們!”
“孺子可教!”楊越嘿嘿一笑,縮回了腦袋。
三人繞開了防化連的營地,順着邊緣重新回到了黑暗裏。走了沒多遠,王德龍突然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