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走了一上午,把四個勝利者從沙漠裏帶了出來。回到陸院,楊越第一時間就是洗澡,他的一身都快臭了,溫度那麽高,他在市區裏都不敢掀車簾子,怕味道太大,熏倒了行人釀成交通事故那就罪過了。
和他一樣,其他三個人也是一回到宿舍之後就趕緊沖進了衛生間。楊越正在裏面沖着涼水,肥皂還沒打呢,張朝封就迫不及待地要擠進來,楊越踢他都不管用。
兩個光屁股擠在一個不到三平米的衛生間裏,施展不開手腳。但楊越又不甘心洗兩下就算了,隻好忍着這尴尬的局面,直到把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清理了一遍,聞了聞,隻有肥皂的香味之後,他才作罷。
“洗完了啊?”張朝封也在那擦身體,突然想到了什麽,“哎呀,沒拿換洗内褲!”
楊越打開門,走了出去,張朝封緊随其後,結果兩人一出門,就看見宿舍門開着,不僅開着,而且門口還站着三個人。
還沒來得及洗澡的鄒城、洗完澡抱着被子的李成。
還有一個。
蘇沐晨。
三個chen(g)。
楊越第一個反應就是蘇沐晨怎麽也在這?随即腦袋就轉過彎來了,她從三十裏營房回來,不回學校回哪裏?這裏不就是她的學校嗎?
楊越第二個反應就是一腳把張朝封踹回到了衛生間裏。可憐後者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呢,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桶上,結果那水桶還不結實,“哐”一聲就變成了兩半,張朝封慘叫一聲,大聲開罵。
“楊越!你個毛驢子,老子跟你沒完!”
楊越帶上了門,從床上扯下一條幹淨的長褲,趕緊穿上。
“來了啊?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
門口三人目瞪口呆,鄒城吞了一口唾沫,指了指蘇沐晨,“楊越,醫學院的,說找你!”
“啊,知道了,我們認識的。”楊越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鏡子,自己的臉都紅了。
“那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啊,沒事!”蘇沐晨站在門口擺了擺手,“你們先忙,我一會再來。”
她臉上的表情很古怪,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感覺,她轉過身走了兩步,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又掉頭路過了楊越的宿舍,低着頭加快了腳步,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李成抱着自己的被子有些懵逼,啥情況這是?捉奸捉了個現場嗎?
楊越張了張嘴,發現好像自己沒什麽可以解釋的,于是歎了口氣,把衛生間的門打開來了。
張朝封蹲在那抽煙,一臉的怨恨。
“楊越,你個見色忘義的家夥!”
楊越也跟着蹲在那,把張朝封嘴裏的煙拿了過來,叼在了自己的嘴上……
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幾個人坐在餐桌上,都看着楊越和對面的蘇沐晨。
張朝封一邊往嘴裏塞着肉,一邊“吃吃”地笑。李成捅了捅張朝封,“你笑啥啊?”
張朝封用勺子指着那一對狗男女,悄聲道:“我跟你們講,你們面前,坐着的是我十六師師史上注定載入史冊的神雕俠侶。”
蘇沐晨擡頭看了一眼張朝封,楊越也扭過頭來,擠眉弄眼,那意思是說别瞎咧咧。
“你們看,你們看!狗急跳牆了吧。”張朝封眯着眼嘲諷楊越:“蘇班長是昆侖女神,楊越是那隻大肥鳥。蘇班長是救命的俠士,楊越則是個假裝清高的僧侶。矯情地要死,還貌似坐懷不亂的聖人,這種人,拖出去打死絕不冤枉。”
“哦!”鄒城和李成兩人恍然大悟,神雕俠侶就是這麽來的啊?
蘇沐晨和楊越同時夾起了碗裏的肉,塞進了張朝封的嘴裏。
“吃的都封不住你的嘴!”楊越狠狠道。
鄒城看了一眼這情況,悄悄地碰了碰李成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端着盤子走了。
這裏硝煙比較彌漫,随時可能爆發大戰。
李成歎了口氣,早就看出楊越張朝封兩人的關系不太對了,這會兒正牌把光屁股的小三堵在了衛生間的門口,怕是要不死不休。
鄒城則在哈哈大笑,你特麽想啥呢,李成!
張朝封嚼着嘴裏的肉,沒顧得上李成那異樣的眼光,笑吟吟地對蘇沐晨道:“蘇班長,你啥時候回來的,也不通知我們一下?我們也好準備準備,接個風啥的啊?”
蘇沐晨道:“我比你們回來的早,倒是你們,怎麽來了陸院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楊越悶頭吃飯,蘇沐晨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哦!”楊越擡起腦袋:“走得急,師裏臨時加的塞,收到通知的第二天我們就出發了。班裏的一些事情還有個交接過程,所以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忘記了。”
蘇沐晨歎了口氣,“周五請你們吃飯?”
楊越愣了一下,“去你家啊?”
“怎麽?不想去?”
“不是啊!”楊越放下筷子,湊過去,輕聲道:“上次去你家已經吓傻了三個,這次再去,我怕再吓傻兩個,不好收拾。”
蘇沐晨白了楊越一眼,“那我就到陸院外面請你們吃,總行了吧?”
“好。”楊越爽快地點頭,隻要不去見到老頭子,到哪吃都行。
“不過,你付錢!”蘇沐晨嘴角一彎,露着兩個梨窩笑道。
“……”
第二天,一中隊開了個會。眼鏡蛇出人意料地沒有出現,全程都是教導員在那叨叨叨、叨叨叨地沒完沒了。
楊越他們這個組還被重點地點名批評,罪名是在七天的演練過程當中破壞公物、亂丢武器裝備。吧啦吧啦地講了一個多小時,聽得楊越差點睡着過去。
張朝封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破壞公物?眼鏡蛇是這麽總結他們的?卧槽,這明顯就是刁難好嗎?擡着一張桌子在沙漠裏走,腦袋燒掉的人才會這麽做吧!
那是病,得吃藥!
聽到最後,張朝封差一點就站起想罵街,你特麽誰啊?逼叨叨逼叨叨地有完沒完?楊越敏銳地察覺到了張朝封的不對勁,在他剛剛開口的那一刹那,楊越一把将他拉回到了桌位上,張朝封蹦出去了三個字“你特麽……”然後就被楊越捂住了嘴巴。
“那是教導員!”楊越低聲道,“你不想混了吧?”
張朝封張了張嘴,“教導員啊……”
他想起了仇幾滿,講起話來也是這樣沒完沒了,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副造型。
算了算了,不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