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朝封講的故事,幾個人面面相觑,半天沒反應過來。
歐陽山縮成一團,張了張嘴,“張朝封,你丫逗我們玩呢吧?”
張朝封拍着胸脯,斬釘截鐵,“誰逗你們誰孫子!”
楊越吞了一口白開水,問:“你這事真的還是假的?你聽誰說的?”
“我奶奶啊,她說她把我爺爺從墳堆裏撿回來的!”
“然後呢?”
“沒然後啊,其他情節她想不起來了,我就幫她編了個。”
“卧槽!”
郭廖在一邊補槍:“說得神乎其技的。其實我覺得應該是兩人在别人那喝多了,結果斷了片,回來的路上走錯了路,進了一片墳地,然後酒醒了……”
“這麽說還合理些。”歐陽山點點頭,若有所思,“诶,你們說這世界真的有鬼嗎?”
郭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科學發展的盡頭就是神學。”
“神特麽神學!”張朝封不肯放棄,“我這故事可是真事!我爺爺死得早,但我奶奶不是還在嘛,下次我讓我奶奶跟你們說。”
“别糟踐你奶奶的時間了,讓她好好地安享晚年不好啊?非得編個鬼故事吓她老人家。從你奶奶家到我們師,孫悟空一個筋鬥都翻不過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聊着,旁邊的妹子目不轉睛地聽着。
末了,她道:“你們當兵的真好玩,不是無神論者嘛?”
“我們有說過我們是有神論了嗎?”張朝封一聽啥意思?擡杠啊!?
“鬼是鬼,神是神!”
楊越道:“這不是封建迷信,中國傳統文化裏就有鬼神之說。現在雖然不流行,但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說的是這種文化。至于有沒有鬼,鬼知道呢!”
“就是!”幾個當兵的開始對小姑娘進行文化洗腦,吉爾格力話不多,在一旁一直“就是、就是”應襯。
然後楊越的後座上冒出了一個腦袋,一個闆寸頭上頂着一雙金魚眼,臉上那是一臉褶子,看上去三十幾歲的人一樣。
坐在楊越對面的郭廖和吉爾格力不認識那個人,見那人笑得詭異,便射去了詢問的目光。
你哪位啊?笑得那麽猥瑣是想鬧哪樣啊?曉得我們是吃公糧的嗎?
楊越覺得兩人眼神有異樣,一回頭,哎喲喂!天涯何處不相逢啊?!張朝封聞言一轉頭,喲呵!還真是老熟人。歐陽山正拿着張朝封的火腿腸在啃,看見身邊兩個哥們一臉的樂意,以爲誰呢,扭頭一看,第一印象是這人好面善,第二印象是一定在哪見過。歐陽山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大圈,最後終于匹配到了一個目标。
卧槽,這不是十四師防化營觀偵連二排排長肖戰嗎?
對,就是那個演習時在沾染區通路口被他們活捉的十四師防化營少尉。
“你?”三人異口同聲,“你怎麽在這裏?”
肖戰摘下眼鏡,“你們在這裏,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我說怎麽從吐魯番一上車,就聽見這麽耳熟的聲音了?原來還真是你們這群十六師的。怎麽着,出個門就轉行當神棍了?”座椅背後突突突地像長蒜似得冒出了三個腦袋,肖戰跪在他的座位上,在椅背上方露出了他中尉的軍銜。
張朝封笑着揶揄道:“喲!打了敗仗都能順便把官升了啊!?你們十四師派官是真大方啊!”
“伶牙俐齒!”肖戰抓了抓鼻子,“别嘚瑟,回頭去了烏市收拾你們。”
張朝封笑得邪性,“你拿啥來收拾我們呀?”
“上次被你們撿了漏,一箭之仇肯定是要報的!你們想清楚來,比武場可不比演習場,不是靠投機取巧就能赢的!”肖戰看上去很嚴肅的樣子,楊越也收斂起了笑容,得,别廢話了。
“來,起立!”
五個人站起身來,楊越一擡手,“敬禮!”
肖戰不曉得楊越在玩什麽花樣,就覺得眼前這群列兵裏,屬中間這個最陰。接觸過,話不多,但處處都覺得他渾身都透着一股陰狠勁。
肖戰老老實實地擡手回禮。楊越收了手,“肖排長,請多指教了。”
他轉身回頭,突然又道:“咦,聽說你們抽了個神仙簽?第一回合對軍區防化團?”
肖戰點點頭,“是啊!”
楊越頓了頓,嘴角一彎,“其實我覺得吧,等你們過了軍區防化團那一關,再想想怎麽教我們做人吧,少……”他看了一眼肖戰的肩膀,糾正道:“中尉同志!”
“你别看不起人……軍區防化團又不是一塊鋼闆,就算是一塊鋼闆,我們十四師防化營也不是吃素的。”
“還真不是我們看不起你們……”楊越歎了一口氣,“我們也算難兄難弟了,你們抽的是軍區防化團一營,我們抽的是三營,你們在上半區,我們在下半區。你們的對手除了防化團之外,還有我們疆南軍區防化營,而我們除了第一場面對防化團三營之外,如果僥幸能赢,那前面還有個二營,他們是怎樣的角色你應該知道的。反正就算你們能在上半區出線,我們鐵定也不會在下半區出線……”
全疆軍區防化團,一直都是防化比武的花魁。他們的二營更是參加過全軍防化比武的強者,楊越這幫菜鳥不要說從他們的手底下搶到出線名額了,就算是第一仗,估計也是全軍覆沒的份了。
大軍區防化比武總共有八支隊伍參加,分上半區四支,下半區四支。上半區的四支隊伍是全疆軍區防化團一營、疆南軍區防化營、十四師防化營、二十一師防化連。下半區是全疆軍區防化團二、三營、疆南軍區十六師防化連,十八師防化營。
在十天的比賽時間内,每個半區采取單循環積分淘汰制,參賽隊伍赢一場積三分,輸一場不積分,平一場積一分。
分數最高的半區第一出線,和另一半區的第一争奪冠軍。全疆軍區防化團的三支隊伍和十四師防化營是種子隊,二十一師防化連和十六師防化連是公認的牛腩,啊呸!魚腩!
楊越吧啦吧啦說了半天……
“啥意思?”肖戰一腦袋的問号,楊越說了這麽多,想表達什麽?
“沒啥意思!”楊越笑了笑,張朝封站起來說,“這意思還不明白?他是說想找我們報仇?哼哼,等下輩子吧!他那個軍禮,是提前爲你的夙願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