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婁其水往煙鍋裏上了一些煙絲,吸了一口氣,透過煙霧望向我道:“你們的所做所爲,人人得而誅之!”
婁其水又補充道:“你也一樣!”
我冷冷地道:“婁老頭,其它的事情咱們放在一邊不說,好,就算我和木棉花罪惡滔天,殺人無算,但是,木棉花有沒有害你?你橫穿高速公路,她怕你受驚,過來安撫你,還要回你回家,而你就是這麽回報她的?”
“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一個人,就算是殺人放火,無惡不做,槍斃十次也不足以抵其罪,但是他對你好,你就得念她的好!你這是恩将仇報知道嗎?”
“恩将仇報?”婁其水磕掉煙灰,将煙鍋插進腰帶裏,眯縫着眼睛看着我道:“我隻知道,做惡的人都該死,昙花一現的善意根本算不得善意,因爲她終歸會變成惡!會害更多人!”
我心中的火越燒越烈,反而冷靜下來,我冷眼看着婁其水道:“好吧,惡就惡,既然無法洗白,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正的惡!”
我深吸了一口氣,迎着婁其水一劍劈去。婁其水的法劍很好,我的劍也不差,相擊在一起,發出清越的聲響,火光四射。
婁其水年紀畢竟大了,在我的雷霆一擊之下,後退了三四步,他抖了一抖劍,咬牙切齒地說道:“執迷不悟!”爾後從懷裏摸出幾張紙人,往地上一扔,那些紙人一個個站了起來,迎着我走來。
以法術驅動符人,往往地符人越小越好驅動,似這般與真人一般大小的紙人不易驅動,更何況是一次驅動幾隻紙人了,可見這老頭道法不俗。
再看婁其水,已經消失不見。眼前是一片空曠地,根本沒有可藏人的地方,不用說,他藏在了紙人身後。這些紙人描眉畫目,形态表情都是一般,看不出半點異常,眼前它們就要将我圍在當中。
我一劍刺出,将其中一隻紙人刺了個對穿,法劍刺在紙人之上,被刺傷之處燃起了火焰,紙人沒有倒下,反而向我撲了來,我隻得後退。被刺傷的紙人雖然燒成了灰燼,我也被困在了紙人形成的包圍圈中。
我不由得有些慌亂,讓我慌亂的倒不是這些紙人,而是婁其水,這老頭自從祭出紙人之後就憑空消失了,不知道躲在哪裏暗搓搓地憋壞招呢,不得不防!
還是先破開這些紙人再說吧!
我橫劍一斬,砍下三隻紙人腦袋來,燃燒的紙人倒向我時,我也有了經驗,飛起一腳将它們踹開了,卻在此時,其中一隻紙人身側突然竄出一道劍光,直刺我的小腹,我躲避不及,小腹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我一把将那紙人的頭顱斬掉,婁其水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一連幾劍,将剩餘的紙人頭顱全都斬下,婁其水終于冒出頭來,他抓了一把黑色的粉末往地上一扔,濃濃的煙霧升起,将方圓十餘米的地空間都裹在其中,我憑着記憶,一劍刺向婁其水剛剛站立之地。
毫無意外地,我刺了一個空。
我張目四望,除了黑煙,什麽也看不清楚。
這時候,四面八方都傳來腳步聲,腳步聲緩慢,但是十分沉重,像是犀牛,又像是大象,第一步踩下,大地都在抖動。
這裏是川地馬路,熊貓就是此地最大的動物,何來犀牛大象,不用說,這一定是婁其水的障眼法,這老頭與我硬拼了一劍之後,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以力相拼畢竟不是我的對手,就開始使巧了。
紙人之陣傷了我一劍,好在小腹上血管不多,雖然被劃了一道不淺的口子,但是流血不多,紙人之陣被破之後,婁其水立即又布下了煙陣,試圖用障眼法突破我的心防,我偏屹立不動,你奈我何?
想到這裏,我幹脆閉上了眼睛(反正在黑煙之中也目不能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聚于雙耳,試圖從那沉重的腳步聲裏聽出些什麽來。
突然,我的心頭一跳,心道不好,萬一婁其水用障眼法困住我,然後對木棉花下手呢?
以這老頭的奸詐,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我橫劍于手,向着記憶中車子所在的位置沖了去。卻在此時,黑煙之中沖也一隻龐然大物,帶起風聲呼呼,不一會兒沖到面前,我心中大驚,我擦,我擦,真是犀牛,這裏哪來的犀牛啊?
不等我反應過來,犀牛就已經狠狠地怼上了我,咣地一聲,我身不由已地飛了出去,撞在護欄之上。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号,犀牛?哪來的犀牛?成人大小的符人也罷了,還有犀牛是什麽鬼?
我扶着護欄站起的檔口,犀牛再一次向我撞了過來。
我連滾帶爬地滾到一邊,回頭看時,護欄已經被犀牛撞斷了。
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隻犀牛沒有犀角。
我心思電轉,很快便想起來了,在斬殺風雲道人的時候,我将風雲道人的犀角刀給拿了,婁其水是不是利用我身上帶有犀角刀,于是用犀牛來對付我?他制犀牛符,卻故意不畫角,犀牛無角,我身上有犀角,結果不言而喻。
犀牛尋角,自然要找我的麻煩。
想到這裏,我一把取過犀角刀,向犀牛扔了去。
犀角刀砸在犀牛的頭上,犀牛的執念頓時消失,恢複成了一紙符錄,符錄燃燒起來,符火之中,我隐隐看到車上扒着一道人影,忍住傷痛幾步沖上前,一劍刺入了那人的背心。
扒出劍時,鮮血噴了我一身,然後,一道人形慢慢地沿着車身滑倒。
與此同時,黑霧也迅速地消散了。
這個狡詐的婁老頭,還是被我刺中了。
婁老頭倒在地上,瞪着眼晴,伸手指着我,嘴巴開開合合地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然後腦袋一歪,死了。
我雖然不知道他臨死前想要說什麽,但是看他獰眉瞪眼,估計也沒什麽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