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此前她嗜血的毛病有所改變的話,這一場血腥殺戮,又讓她恢複如初了。
不能說木棉花這麽做不對。
對方要我們的命,我們之所以沒有死,隻是因爲命大而已,反殺他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隻是木棉花的手段有些殘忍了。
不過,這是遊屍被血腥刺激的常規處事方式,沒有什麽值得诟病的,就像鲨魚聞到血腥味之後會撕碎獵物一樣。
但……
兩個小時之後,當我在深林中穿行,偶爾一翻手機,一條新聞跳入了我的眼中“嗜血惡魔再犯案,荒野之中,殺死下山的道人一共十六人,咽血摘心,現場極其的殘忍……”
如果說槐樹嶺事件我還想解釋幾句的話,到現在,我已經完全沒能解釋的欲,望了。哪怕這件事是假的,被媒體接二連三的宣傳,都變成真的了,更何況有真實的成分在!
也幸虧我們早已經躲到了山林之中,否則的話,此時隻怕出城都難了。
見木棉花回來,我趕緊将手機收了起來,木棉花一手提着一隻兔子,對我說道:“陳煩哥,走了那麽遠的路,你一定餓了吧,來,咱們烤兔肉吃!”
木棉花怕血腥味會引得自己性情大變,因此,兔子是被它活捉來的,兔子的速度很快,全速奔跑是别說是人了,一般以奔跑見長的動物都追不上,但是他們有一個緻命的毛病,就是不持久。
因此,隻要跟它耗,捉住它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從木棉花的手裏接過兔子,它們身形健壯,皮毛順滑,遠不是圈養的兔子能比的,不過,我們兩個人哪能吃得了兩隻兔子啊,我對木棉花道:“棉花妹子,咱們留一隻就好,你覺得呢?”
木棉花點頭道:“嗯!”
我一松手,将其中一隻兔子放了。
想想世事機詭,莫過于此了,同時抓來的兩隻兔子,我的手一松,其中一隻活了下來,另一隻卻會成爲我們的盤中餐。
得了自由的兔子如離弦之箭一樣,奔向深林,不過在跑出數十米遠,又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着我手裏的兔子,滿臉的不舍。
“去吧,去吧!”我向那兔子揮手,狠狠地道:“我跟你說哈,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将你捉住,一起烤了啊!”
兔子一動不動。
我揚起斬邪劍,做勢欲擲。
那兔子仍是不去,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兔子大姐,總不能讓我餓肚子吧!”我的聲音軟了一些。“我們還有強大的敵人要應對呢,不吃東西可不行!”
那兔子又走了回來,蹲在了我的腳邊,因爲擔心窩中有子,我留下的是公兔,放走的是母兔,我心說剛才真應該留下公兔的,說不定他就能一去不回頭,留我們一頓美食了。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将公兔往地上一放道:“去吧去吧,趕緊走,我很快就會改變主意哦!”
兩隻兔子交頸摩擦,正準備雙雙離開時,木棉花突然沖上前來,一手捉住一隻兔子,手一擰,兩隻兔子都被捏斷了頸骨而亡。
我楞住“棉花妹子,你這是……”
木棉花看着我道:“陳煩哥,你受了傷,又走了那麽長的路,必須補充能量,不然的話,身體吃不消!”
我心說好嘛,木棉花這一下來,兩隻兔子都完蛋了,不過你還别說,兔肉烤好了還是蠻香的,我一口氣吃了大半隻,歇了口氣再戰,也沒多大工夫,便将兩隻兔子吃下了肚。
沒嘗到兔肉也就算了,嘗到兔肉之後,我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心說我這是怎麽了,兔肉烤了吃不香嘛,幹嘛得放了啊?放了我們就得餓肚子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偏僻的村落裏住了下來,在選擇住宿地點的時候,我們特意地查了地圖,最近的道觀離這裏都有四五十裏路,至少不用擔心牛鼻子半夜來找麻煩了。
我們本來不打算住進村落裏的,因爲隻要接觸人煙,就等于是爲藏龍道人留下了線索,但是,我們從高處往下望時,就決定住進村子裏去,村子的房屋不少,住的人卻不多。
事實上,現在社會,這樣的山村很多很多,在山裏路子太少了,辛辛苦苦一年,剛好夠吃夠喝,而去外面打工,一個月的工資就夠山村忙活一年的,久而久之,人都出去打工了,掙了錢也不願意回村了,在縣裏或者市裏買一套房子落根……
于是,山村的房子像空出來了。
從山上望過去,洋村亮起的燈不過十來盞。
與其在山野間露宿,還不如摸黑去村裏,找間空房子住下。
我們的運氣比較好,挑的人家還沒有搬家,櫃子裏床單被褥都齊全,我抱了一套被子準備去隔壁房間睡,木棉花叫住了我:“陳煩哥,今天就睡這裏吧!”
我看了看木棉花,又看了看房間裏唯一的木床,山村裏的木床可不比城裏的席夢思床,一般都是一米二左右,一米五的床都極爲少見,兩個人睡一張床上,想不肌膚相親都很難。
木棉花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我想差了,趕緊解釋道:“陳煩哥,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打個地鋪!”又覺得還沒有解釋清楚,接着說道:“咱們身處險境,在一個房間裏也好有個照應!”
“不錯不錯!”我連連點頭,将被子往地上一鋪,躺了上去。
我躺下沒有多久,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木棉花也爬上了床,從聲響聽來,她應該解下了外套,想到這裏,我下意識便去想木棉花穿着内衣是什麽樣子,此時有月光從窗外打進來,月光中的木棉花,肌膚被鍍上了一層銀輝,肯定十二分的清麗動人吧!
咳咳咳,我都在想些什麽呢?
可是,房間就是這麽大,木棉花躺在床上,我睡在地闆上,兩者距離兩米不到,靜谧的夜裏連呼吸都聽得到,難免叫人有些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