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是他們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
我擺手說道:“關明月,不必再說了!你講的我都懂,但是我連标點符号都不贊同!有句話怎麽說來的,我不贊同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悍衛你說話的權力,隻是,如果你想試圖說服我,那是無用功!”
“陳煩,不是這樣的……”關明月還要說,被一旁的男子按住了:“小師妹,道不同不相爲謀,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指着那人對關明月說道:“對了,聽聽這位兄弟說的,多有道理啊!”
關明月見我心裏不爽,便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木棉花的身上,一路上問這問那,聽說木棉花是苗人,興緻又高了不少,到岑城之後,還要邀我們吃飯,不過被我們拒絕了。
臨别之時,關明月将我拉到一邊,神密兮兮地道:“陳煩,我剛才不小心碰到了棉花妹子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冷,沒有溫度,是不是不是活人啊?”
這種事情,要我怎麽回答啊……
我幹咳一聲道:“别胡說啊,不是活人,你看她哪一點不是活人啊,女孩子氣血不足的時候,手腳發冷不是很正常的嘛,你就沒有這種時候?比方說,來大姨媽的時候……”
“你少騙我!”關明月戳了我一下。
“我騙你幹嘛?”我撇嘴道:“又沒有好處!”
關明月又偷偷地看了木棉花一眼道:“我雖然是網絡科的,可是平時也沒少跟屍體打交道,人身上有人氣,屍體身上有屍氣,騙不了人的,我雖然沒有在木棉花身上聞到屍氣,可也沒有聞到人氣……”
我嘿嘿一笑道:“這有什麽難理解的,木棉花昨天晚上洗澡了!”
不等關明月再質問,我招呼木棉花道:“棉花妹子,咱們得趕去火車站了!”不過關明月的話話是提醒了我,在路過一家化妝品店的時候,我花一百多塊錢爲木棉花買了一瓶香水。
管她人氣屍氣呢,一瓶香水,全都掩蓋。
到了省會,我們在江門小區的附近找了一個旅店住了下來,我給周王合打了個電話(周王合是谷立果的副手,但是兩人勢同水火,谷立果想将周王合趕走,讓自己的老婆夏香雨上位,周王合又怎麽會甘心呢,向紀委寫信舉報谷立果,被我利用問出不少關于谷立果的信息來!)。
周王合接到我的電話之後,頗有些怨氣:“我說同志,這都多久了啊,我還以爲你把我忘記了呢,不是說谷立果是腐敗份子,要嚴辦嘛,都這麽久了,也沒個動靜的呀……”
我幹巴巴地應付了幾句道:“那啥,同志,我們正在努力,你也知道,谷立果這個人特别聰明,做事幾乎不留把柄,就算有,也隻是些無關痛癢我的事情,真曝出來,不但于事無補,反而打草驚蛇,我們在等一個機會……”
我繞了一個彎,又回到了谷立果的身上:“周哥,你最後有沒有關于谷立果新的線索啊!”
“沒有!”電話那頭周王合沮喪地道:“你也知道,我已經和谷立果撕破臉皮了,他對我比防賊更甚,我又怎麽會有他的線索呢!”
“他每天都來上班嗎?”
“嗯啊!”周王合似乎很好奇我這麽問“你還别說,這家夥上下班倒是挺準時的,最近還特别的積極,幾乎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爲呢!”
這麽說來,谷立果沒事了?
難道張仙月最終想通了,放過了他和李紅?
也對,一個是暗戀的情人,一個是親妹妹,張仙月被恨意沖昏了頭腦,要殺死他們而後快,但是冷靜下來之後,她就改變了主意?
不會的,我搖頭。
此前我說過,張仙月的性格與甯夏極爲相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念舊情放對方一馬?不存在的。甯夏殺死宣紫就是明證,如果谷立果和李紅沒有死,那一定是張仙月出了意外,沒有辦法複仇了。
當天晚上,我們在小區門口的咖啡館一直坐到晚上十點鍾,我正尋思着要不要主動出擊時,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緩緩地從小區裏開了出來。
我一眼認出,這是谷立果的車牌号。
我和木棉花打了一輛車,遠遠地跟在後面。
木棉花好奇寶寶一樣問這問那,恍惚間我們已經成了遊走在都市裏查案的福爾摩斯一般。
前面的車拐了一個彎,在河邊停了下來。
谷立果從車上下來時,臉正好對着我們,不過因爲是晚上,又隔着玻璃,他無法看清楚車上的我們,而我們卻将他看了個清楚明白。
幾個月不見,谷立果瘦了許多,他許是沒有買新衣服的原因,此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經有些顯大了,他眼窩深陷,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好像有些緊張,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此時扳開他的手去看,一定能夠看到滿手的汗水。
谷立果來到了河邊,手扶着護欄,似乎在看江面,但是很顯然,他的心思在别處。
沒一會兒,從側面的花壇邊上走來一個人,他提着一隻黑色的塑料袋,也不說話,将塑料袋往谷立果身旁的長椅上一放,便匆匆走遠了。
谷立果雙腿将塑料袋擋住,左右看了看,覺得無人關注自己,手從後面摸到塑料袋,快速地收進了口袋裏,向越野車而去。
谷立果在幹嘛?
收受賄賂?不對,那黑色的塑料袋雖然不小,但卻是卷成二指大小,别說是錢,就是裝黃金,也沒有多少。不值當谷立果這麽做!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價,虧本的生意沒人會做,尤其是聰明人,二指大小的黃金,買通一個村官我信,寫通一個鎮上的辦事員我信,縣裏的辦事員都不會收,因爲性價比太差嘛!
何況是谷立果。
我估計想要賄賂谷立果,價碼得百萬起步。
一隻卷在一起的塑料袋,無論裝什麽,都不值一百萬!
那麽,很有可能是其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