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雪挽着小二小三的肩膀道:“陳煩哥說的是真的。”
小二小三看看我,又看看夏侯雪,滿面的懷疑。
我将夏侯雪放在平石之上,看向小二小三道“讓你們的姐姐睡一會兒吧,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來!”
夏侯雪走上前問道“小二小三,快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二小三遲疑了一下,将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了,一邊說,不時看向木棉花,仿佛多看一眼,她就會醒得快一些一樣。
酒席宴前,祝酒聲,說話聲太大,樓上的木棉花有些受不了,再加上房間裏悶氣,她想出去透透氣。
木棉花現在是病人,對于她的要求,小二小三滿口答應,于是,三個人下樓之後,悄然從側門出去了,姐弟三人在傍晚的臉盆村一邊散步一邊說話,場面一度十分溫馨。
但是,當他們走上坡上的時候,出事了。
臉盆村唯一的超市,陸哥超市的老闆陸哥從縣裏拉貨回來,在下坡的時候沒有控制好車速,一頭撞上了路邊的百年老松樹,陸哥和他的老婆同時飛了出去,但是同人不同命,他的老婆在空中翻了兩個跟着,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連擦破皮的輕傷都沒有,陸哥的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他與一塊石頭撞在一起,石頭的石刺将他的腦後枕骨撞碎,刺入了顱内……
陸哥抽搐了一陣,當場就死了。
聽到這裏,我愕然問道:“這麽說來,陸哥不是木棉花殺的?”
小二憤怒地說道:“我姐是那樣的人嗎?好好的她幹嘛要殺人?”
我終于知道爲什麽死者家屬在收屍的時候爲什麽恨意不濃了,那是因爲陸哥是意外身死的,而木棉花的行爲,頂多算是辱屍吧!
從縣裏到臉盆村足有兩三百裏路,陸哥夫妻開着他們的三輪摩托大清早出發,到縣裏選貨上車,再開回來,時間差不多已經是六點半了,又累又餓之下,出了差錯,将命給扔在了坡上。
陸哥身死之時,木棉花他們剛好打這裏經過,滿地的鮮血對木棉花的刺激實在太大了,她失去了控制,撲向了陸哥的屍體……
聽到這裏,我心稍安,就像木棉花自己所說,在曾家村的時候,是曾德高侵犯木棉花在先,木棉花的做法雖然有點殘忍,但是初衷是自衛,但是恣意殺人飲血,我從心裏還是不能接受。
每個人都是爹媽生的,每個人的命都十分珍貴。
正說着話呢,木棉花突然坐了起來,一臉迷茫地看着我們道:“你們,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木棉花醒來了。
“姐姐!”小二小三楞住了,随即撲入了木棉花的懷裏,哭泣道:“姐姐,你沒事,這實在是太好了!”
木棉花一邊安撫小二小三,一邊看向我們道:“陳煩哥,這大晚上的,咱們在坡上幹嘛啊!”随即像是想起了什麽,神情有些灰暗:“我,我又失控了……陳煩哥,對不起,我差點,我差點……”
“沒事兒!”我安慰木棉花道:“這不是你的錯,這就像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攻擊,而你中招了而已!”木棉花說要去給陸哥家人道歉,但是被我制止了“棉花妹子,不要這麽做,他們都以爲你死了!”
小二小三在,木棉花也醒了,我覺得是時候跟他們說說我爲什麽要這麽做了,我刺木棉花那一劍是基于以下幾個點考慮(當然,前提是我知道這那一劍要不了木要棉花的命,即使是斬邪劍。)
第一,木棉花當時的狀态有些颠狂,循循善誘,好說好話已經不起作用了,就得下一味猛藥,這味猛藥就是刺傷她,讓她從颠狂之中清醒過來。
第二,既然死了人,總是要有個交待的(我此前不知道陸哥不是木棉花殺死的)當然,以蠱王會的地位和名氣,不給交待他們也不敢怎麽樣,但是這麽一來,就壞了風氣了。
這對新的蠱皇夏侯雪極爲不利。
說不定以後有人反對她,就以今天發生的事情爲借口,說她隻知天下有親情,而不知天下有公道。
當然,這一劍裏,還有我的三分怒氣,恨鐵不成鋼。
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木棉花雖然辱屍了,但是我那一劍,算是爲死者家屬平憤了,至于木棉花,她已經“死了”等于是從蠱王會,從臉盆村消失了,雖然他飲血的場景造成了負面影響,但那些影響,被我一劍抹去了。
夏侯雪問我道:“陳煩哥,接下來咱們要怎麽辦啊?”
我想了想說道:“小雪,你還是做你的蠱皇,小二小三跟着你,木棉花卻不能在蠱王會了,我要帶她走,連夜就走!”
臉盆村的村民都當木棉花死了,再加上她之前飲血的舉動,确實不适宜再呆在臉盆村,夏侯雪有些内疚地道:“這是個辦法,不過,不過是我總覺得我占有了棉花姐的一切,還将她趕出了臉盆村一樣……”
木棉花拉住夏侯雪的手道:“小雪妹子,你千萬别那麽想,我倒覺得有些對不起你,這麽短的時間你,将這麽重的擔子交到你的手上,你受苦了!”
小二小三要跟着我們走,被我拒絕了,一來他們年紀太小,二來嘛,小二實在太調皮,相處這幾天我都感覺頭大,天天呆一起我還要不要活了?我讓他們留下來,好好輔助夏侯雪,因爲如果他們也走了,夏侯雪在蠱王會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此時一輪明月在夜空中升起,銀輝披地,清冷而憂傷。
我,木棉花與夏侯雪,小二小三依依惜别。
說實話,這别離來得十分突然,按照我的計劃,訓練木棉花對人血免疫,起碼要一個多月,我甚至計劃好了這一個月的行動,什麽時候去烤肉,什麽時候去釣魚,什麽時候登高,什麽時候去鎮上遊玩。
但是,木棉花的意外将一切都打亂了,我們必須連夜離開,立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