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的大媽擺手道:“小傷小傷,沒那麽嬌氣的,抓緊幹活吧,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于是,她們又開始幹活了。
就在這時候,她們身後的門開了一道縫,可能是因爲屋裏留着廊燈,一道人影被投到了門外,正好落在殺雞大媽的後背上。
隐約可見,這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心說不好,也來不及穿衣服了,趿了鞋就往樓下跑,跑到二樓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驚呼之聲,我心急如焚,也來不及走樓梯了,一個翻身,跳到了一樓,将門拉開來,濃濃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我心說完了完了,來遲了。
仔細一看,這血腥味不是來自兩名大媽,而是凳子上那一大碗雞血給撒了。
不過兩名大媽的情況也不怎麽好,捉雞的大媽吓得鑽進了雞籠裏,籠子裏剩下的幾隻雞都被她壓得不叫喚了,殺雞的大媽手裏的菜刀被打掉了,木棉花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後拖去。
木棉花嘴角有血,但是殺雞的大媽身上并無咬傷。
看了一眼被打破的血碗,我明白過來,估計木棉花來到後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碗中雞血。雞血雖然新鮮,但也不能跟人血相提并論,太粗糙?口感太差,味道不一樣?這個問題估計隻有木棉花才能回答了。
總之,她對雞血很不滿,喝了一口之後就将碗擲在了地上,轉上瞄向了殺雞的大媽。
殺雞的大媽身上因爲殺雞沾了不少的鮮血,手上的傷口還沒有止住呢,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那是人血!
下一秒,木棉花就沖殺雞大媽撲了去,殺雞大媽情急之中,也顧不了那麽許多了,揚起菜刀就砍!
木棉花避過菜刀,遊屍狀态的木棉花比普通人的速度快得多,身子一折一轉,就到了殺雞大媽的身後,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後院拖去,而菜刀也是因爲殺雞大媽被勒住了脖子,提不上氣而掉落在地的。
之所以認定殺雞大媽有反抗過,原因十分簡單,如果她沒有反抗的話,我想我還沒有滑到一樓,她的脖子就被撕開了。
“棉花妹子,放開這位大媽!”我沖木棉花喊道。
木棉花看了我一眼,神情微微一楞,立即又變得兇戾起來,将殺雞大媽拖到了花叢中。
這是怎麽一回事啊,在曾家村的時候我還能夠約束木棉花,怎麽現在就不起作用了?
莫非是木棉花喝了酒的原因,放飛自我了。
随即我便明白過來,眼前的情形與曾家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曾家村的情況是:木棉花已經将曾德高的血都喝光了,就好像是飽餐一頓的老虎,這時候就算眼前有一隻肥羊它也未必就會撲上去咬死。
而眼前的木棉花,已經足足一天一夜沒有喝過人血了,聞到人血味,就徹底地失去理智了。
此情此景,說不得要有一場硬仗了。
我摸向腰間,卻摸了一個空,這才省起自己匆匆忙忙下樓,根本沒有來得及拿法器,這時候再回去拿法器,黃花菜都涼了,不管了,硬着頭皮上吧!想到這裏,我也跳入了花叢之中。
我來到花叢之中時,木棉花已經将殺雞大媽勒暈過去了,張口咬向了她的脖子,我這時候想要施救已經來不及了,見腳邊有一根木枝,我撿起木枝,捅向了木棉花的嘴,相比于救下殺雞大媽的一條命,捅傷木棉花的嘴都不算什麽,更何況地,木棉花現在是遊屍,别說是捅傷了嘴,就是木枝從後腦穿出來,她也會很快就複原。
雖然如此,當木枝抵住木棉花的牙齒時,我還是下意識地撤了五分力道。
卡嚓一聲,木棉花上下牙齒一合,便将二指粗的樹枝咬做了兩截。
不過這麽一耽擱,我已經跑到了近前,勒住了木棉花的脖子。我附在木棉花的耳邊說道:“棉花妹子,是我啊,陳煩,你趕緊醒一醒,不要傷了大媽,她們起三更爬半夜的是爲我們做早餐啊……”
随即,我感覺我不像是勒住木棉花的脖子,而像是勒住了一根鐵柱一樣,那“鐵柱”帶着我勒住他的手腕上前,慢慢地靠近了殺雞大媽的脖子。
“棉花妹子,你快醒醒,快醒醒!你一定要戰勝自我,如果讓獸性戰勝了人性,你這輩子就完了……”我在木棉花的耳邊吼道。
但是這時候,木棉花的眼中隻有殺雞大媽頸側那不停跳動着的頸動脈,也許,她還聽到了動脈中血流動的聲音,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癡迷的狀态,我吼得再大聲,她也未必聽得到了。
我心念一動,心說現在的木棉花力大如牛,我奈何不了她,但是我或者可以讓殺雞大媽遠離她。想到這裏,我飛起一腳,踢在殺雞大媽的後背上,殺雞大媽往前傾倒,離我們遠了一些。
但是,這并沒有什麽卵用。
木棉花身體前躬,我明明勒住她脖子的,卻變成了她背着我了,她不用呼吸,我勒住她的脖子未能給她造成什麽影響,我倒想将她扳倒在地,無奈我的力氣與他差距實在是太大,我沒能扳倒她,倒是被她背起來了。
木棉花背起我,兩步走到殺雞大媽的面前。捉住殺雞大媽的手,将她拖了起來。
我心知我無法阻止木棉花了,斬邪劍沒有帶,而我練就那一點點八荒之氣根本就傷不了她,也不是沒有辦法阻止木棉花,我還有九轉請神訣呢,但是,我并不想用九轉請神訣。
在面對别的強敵時,我會選擇用九轉請神訣,但是在面對木棉花時,我卻無法使用九轉請神訣,總感覺像是請一個外人來打自己的朋友一樣,而且,我請來的“神”也不是受我控制的,比木棉花弱還好說,要是被木棉花強,将木棉花打出好歹來,我要如何去面對夏侯雪和小二小三啊!
我糾結的時候,木棉花再一次将殺雞的大媽提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