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兵楞在當時,嘴巴開開翕翕卻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神情黯淡地說道:“那現在怎麽辦啊?”
梁兵想得估計是:既然木棉花的四生四世蠱已經被解榮搶走了,那自己的蠱王之位多半是沒有着落了。
我心說梁老頭你也别想太多,眼前情況,還是先保住小命再說吧!
不過,我心知不能再刺激他了,梁兵已經傷成這樣,再刺激一下,說不準就給刺激得咯屁了。
我安撫梁兵道:“梁老先生,你别擔心哈,雖然解榮有四生四世蠱做本命蠱,但是我們能夠能夠應付,到時候不但解了你的蠱毒,還能讓你重回蠱王之位!”
梁兵聽到這裏精神一振,看他的樣子,對蠱王之位看得很重,他來蠱王會幫忙,比較認可木棉花是一方面,主要是認爲自己的力量與解榮差不多,就算勝不了,也不至于敗,何況蠱王會還有那麽多的幫手呢!
他的行爲也說不上投機吧!
就是準備做點兒事,但是不準備付出大代價的。
這從白華事件就能夠看出來。
梁兵老頭是個好人,平時讓他順手做點好事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要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來做好事,他就未必肯了,不然的話,白華的事情根本就鬧不到木棉花那裏。
梁兵隻想幫幫忙,結果倒好,将蠱王之位幫沒了,還差點将命給丢了。
這在他看來,代價實在太大了。
這就像是你見一條魚竄上了岸,想要将他送回水中,結果捧起它放入水中的時候,将一枚一百多克的金戒指掉到了水裏一樣……
梁兵怎麽能夠甘心呢。
我的這一番話,就好像是一劑良藥一樣,梁兵的眼睛都亮了,看着我說道:“陳先生,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傷還讓我重新做爲蠱王之位?”
我點頭說道:“比真的還真!”
我絲毫也沒有吹牛逼,在黑苗寨我與四生四世蠱有過一次遭遇,它那時候還不是四生四世蠱,而是三生三世蠱,正是因爲我,他才由三生三世蠱變成四生四世蠱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四生四世蠱傷不了我!
不管在别人眼裏四生四世蠱是多麽多麽的可怕,索命堪比閻羅王,便是在我的眼裏,它就是一隻普通的蟲子而已!
聽到我的承諾,梁兵的氣色又好了幾分,看向夏侯雪道:“夏侯護法,能不能給我點食物?”
嗯,都主動要食物了,肯定是死不了了。
夏侯雪不放心,将餅幹壓碎了,又摻水拌成糊糊,這才遞給他。
這時候,木棉花說道:“梁老先生傷得很重,咱們得盡快回去,陳煩哥,你們護着他在後面走,我先下山去找輛車子,哪怕是輛馬車,也快過人力!”
木棉花說得不錯,梁老先生雖然五十多歲了,但個頭不小,再加上身中蠱毒之後又胖了一圈,整個人怕有一百六七十斤,就這麽扛着走幾十裏山路回家,人非廢了不可!
我點頭說道:“嗯,棉花妹子你去吧,如果找到車了,就在山下大路等我們!”
木棉花離開沒有多久,小二小三回來了,這兩人打小在山裏長大的,身手靈活得不得了,叫他們撿個柴,不僅撿了一大捆,還撿回來一隻野雞,已經被掐死了,不過身子還是溫的。夏侯雪接過野雞,準備放血,被小二攔住了:“小雪姐,幹嘛放血啊?”
“當然得放血啊!”夏侯雪說道:“殺豬殺牛不都得放血嘛,我都見過一戶人家,豬都死了還要放血呢,說了放了血肉就沒那麽腥氣了!”
小二連連搖頭道:“小雪姐你說錯啦,死豬之所以再放血,是爲了将壞肉扮好肉騙人呢!不放血的肉太紅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死豬肉,但是你肯定不知道,不放血的肉烤起來會特别的鮮,野雞更是如此!”
兩人正爲野雞放血還是不放血的事吵得不可開交,我聽來聽去,腦海裏自然而然地出現流血的場景,然後我就想到了木棉花,木棉花是遊屍,對血十分敏感,要是她的話,最好還是不放血,木棉花現在不在這裏,放不放血都行。
我沖争吵中的二人說道:“即然沒有定論就劃拳啊,這樣一來,誰輸誰赢都服氣!”
夏侯雪和小二想了想,似乎還是我的提議最好,便開始劃拳,結果夏侯雪勝了。
夏侯雪取了一枚小刀,在野雞的脖子上一刺。野雞是才死的,血還沒有凝固,此時被夏侯雪在身上刺出一道口子,血水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不一會兒,将身前的草地都染紅了。
看着被染紅的草地,我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敲了自己腦瓜子下,心說陳煩你怎麽這麽胡塗啊,木棉花成爲了遊屍,獸性蓋過了人性,得重新塑形才行,但是她變成遊屍之後,殘殺呂業,滅了寒水村的活屍,心性已經往獸性這邊傾斜了許多,我這時候放她去山村找車,就不怕出事嗎?
這就像是将一隻老虎放在綿羊群裏一樣,老虎有可能咬綿羊,有可能不咬,但是終歸咬綿羊的機會大一些,因爲他有着有力的上下腭和尖利的牙齒,這裝備天生就是撕咬獵物的!
不行,我得跟上去!
我沖夏侯雪小二小三說了句“我有事下山,你們照顧好梁老先生!”
不等他們問話,我已經快速地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很陡,一路上我翻了好幾個跟頭,這才來到山腳下,我揉了揉撞出包來的腦袋,向前面的村子趕去。
現在時間是淩晨四點鍾,村子還處于沉睡之中,隻有一兩戶一家亮着燈。
遠遠地聽到沓雜的聲響。
我隐隐有不好的預感,加快了腳步。
離得越近,沓雜的聲音越來越響,又有幾家亮起了燈火,不一會兒,整個村子都是燈火通明,有人大聲喊叫“攔住她,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