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克不克的啊,一派胡言!”我氣惱地差點将手機扔了。
“至于第二個原因麽,我想了解自己!‘姑媽’知道我命格的真相,也知道這命格由何而來,恰好我也想追本溯源,因此我跟她走了!”方圓頓了頓接着道:“師兄,你不用爲我擔心,我将自己的生死看淡了,一個克死了四條性命的人,還有什麽放不開的呢?我準備往前走,走在哪算哪,走不下去了就拉倒,如果能夠将路走通,我希望找回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魂魄,不論他們的魂魄是因何消失的!勿念!”
視頻到這裏結束了!
這丫頭,你怎麽這麽傻啊!别人還準備用計将你诓走,這下好了,都不用别人诓,你自己就跟着走了!方圓認爲是自己克死了親人,因此就開始自暴自棄了,就像她說的,她準備往前走,走到哪算哪,哪裏走不通了,就在哪裏倒下,而如果能通,她想給自己,給自己所有的親人一個交待!
方圓是自己挑明了要跟假方芹走,假方芹此時恐怕已經帶着她出海了!我一腳踢開房門,邁步進去,房間裏雖然擺設齊全,但是感覺得出來,重要的東西都被帶走了,連陽台上的小龜卡卡都不在了。
我查小區攝像頭,查沿路的攝像頭,得到的信息有限得很,方圓和假方芹是淩晨三點的時候走的,有夜視的攝像頭裏能看到兩人模糊的影子,普通攝像頭什麽也看不清,但是,仍然可以大緻推斷她們所去的方向,他們開車着車,往東南方向去了,在五十公裏處的入海口入海,去向不明!
當我弄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七點了,我突然想明白了,方圓已經出海了,因此,我一路的追查都是無用功,還不如回到北京,從白水木子的嘴裏問出真相!
我知道,這種行爲十分危險!白水木子看上去是個文雅而有些高傲的女子,事實上早已經非人,我不知道她有多強,但是我想,肯定比五三二或者是僵屍王要厲害得多!
我這麽冒冒失失闖上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但是此時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必須得問出方圓的下落,将她找回來!我買了車票,在靠後的車廂坐了下來,雲引市是中途站,我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有很多人了,說話聲響成一片。
我找到位置坐下來,低頭看手機。
從方圓家裏出來到上了火車,我至少又撥了十次方圓的手機,始終沒有接通,我心想還是将方圓的事情放一邊吧,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從白水木子的嘴裏摳出消息來!
當我想起白水木子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按道理來說,她将我玩得團團亂轉,又讓我失憶,我應該恨她才對,但是我卻對她恨不起來,仿佛這根本不算什麽,隻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賭局,隻不過這賭局我失敗了而已!
這一種感覺讓我很惱火,也讓我意識到,她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危險!
我在想,到了北京,如何從白水木子的嘴裏摳出方圓的下落來,舉報她?說她是膏藥國的間諜?不可能,沒有人相信我,相比于我這個無名之輩,白水木子才是掌握着話語權的人,掌握話語權的人通常能夠巅倒黑白……
脅迫她?以我的本事似乎無法脅迫她!
我晃了晃腦袋,感覺腦袋都要成一團漿糊了,心說這個狀态還想個屁啊,将腦漿子從腦袋裏擠出來也未必能夠想出什麽好辦法,幹脆看菜下飯,走一步想一步的事吧!
就在這時候,我對面空着的座位走來一名女子,那女子的衣着與列車上的其它人傑然不同,現在已經是深冬時節,再愛美的女孩,也頂不住寒意,穿起了羽絨服,圍起了圍巾,但是眼前的女子仍然穿着越短牛仔裙,上身一件白色的襯衫加牛仔馬甲,将玲珑的身姿展現無疑,她從車廂走過時,引得人人側目,在我面前坐下,半個車廂的目光都往這邊看過來。
那麽多的目光聚焦在一起,有如實質一樣,搞得我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那女子毫不在意,她翹起二郎腿,喝了一口水,恨天高的亮皮鞋随着她腳尖的晃動而微微晃動着。
我一開始以爲女孩穿了肉色的保暖褲襪,雖然看着穿得少,其實很保暖,但是,當我看清女孩的腿時,我才意識到錯了,她不但沒有穿什麽保暖褲襪,甚至連襪子都沒有穿,光着腳呢!
這得愛美之心多麽的堅定才敢這麽做啊!
我忍不住擡頭看向女孩,女孩長得顯高,我平視才能夠看到他的臉,看到她的臉時,我呆住了。我見過她,是在一族的禁地,當時她從古井中飄飄而出,随後與兩名道士追逐遠處。
在月亮清冷的光輝之下,我看到了她的臉,那是怎樣一張臉哦,在月光的浸潤之下,她的臉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她的五官分明,丹鳳眼中散發出幽冷的光芒,鼻梁很挺,其上有一顆痣,就像是玉上的一點小暇眦,恰到好處地點綴着瓊鼻,她的嘴唇小而薄,上唇微微上揚,有着天生的傲氣,她也正看着我。
“人間不值得!”我下意識地說出了這五個字。
女孩微微一笑:“是你!”
我點了點頭道:“幸,幸會啊!”
說實話,當我認出眼前女子的時候,還是難免緊張,我不知道她活着的時候是什麽身份,但是,她死之後,可是吸收了很多一族死者的陰氣,當時外放出來的煞氣,像是整個空間都因此凝固了也似的!
她明明是死屍,卻身輕如燕,輕飄飄地翻過石山,形象動作,與人無異,不對,比人還要靈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