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我一早就知情的!)
我的語氣不善:“山谷君,你的刺青顔色怎麽那麽淡啊?”
“咳咳咳!”山谷木二解釋道:“陳煩君,對不起啊,我因爲每天都泡澡,一泡就是半個多鍾,時間一久,刺青就變淡了,這件事情,我原本還想向532報告來的,隻是……”
“洗澡洗的,你是用硫磺洗澡嗎?……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你今晚好好休息,順便想個‘偷蛋’的可行性辦法!再見!”
我與山谷木二的這段對話其實聽起有來些多餘,其實十分必要,在醫院裏,我就應該檢查他身上的刺青并且将我的刺青給他看,當時他忘了這一節,我也忘了這一節,這時候補上,是最好不過的。
這會增加他對我的信任度。
同時,我也算是以正大光明的方式知道了他刺青變淡的這個信息,這等于是抓住了他的一個小把柄。
我回到醫院,醫生已經給盤美蓮塗抹好了傷口處,怕盤美蓮吹風,又給了她一頂有塑料垂簾的帽子,這麽一來,風就吹不到盤美蓮的臉上了。這種帽子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小時候見過,是養蜂人取蜂蜜的時候防被蟄時用的,這時候被盤美蓮拿來當遮醜帽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我先打電話給盤大爺盤大娘,确認他們已經回房睡了,我們才往回走去,至于盤大娘問我們爲什麽那麽晚回來,我找借口說是有老朋友請客吃燒烤,所以就晚了一些!
盤大娘在北京城呆了這麽久,這裏的年青人夜生活豐富,這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因此也沒有多懷疑,讓我們早點回來,便将電話挂斷了。
回到家,我前面開門,爲盤美蓮和小環打掩護,沒辦法,三人之中,就我受的傷要輕一些。隻要過了今晚這一關,明天一早,盤美蓮可以借口上早班,在盤大爺盤大爺還沒有起床之前帶小環去學校,等到明天晚上,她們身上的傷應該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如果能掩飾就再次掩飾,就算不能掩飾,也不至于讓盤大娘盤大爺太過擔憂。
我輕輕地擰開門把手,左右望了望,沒有人,估摸着盤大娘盤大爺已經睡熟了,便摁開了電燈的開燈,叭答一聲,客廳裏頓時亮如白天,我招呼盤美蓮和小環道:“快進來,快進來!”
盤美蓮和小環依次進門,我将門關上時,頓時傻眼,盤大娘就站在門後,也不知道我在開門的時候有沒有撞到她的鼻子。盤大娘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盯着我們看,一言不發。
我一臉的尴尬:“盤大娘,還沒,還沒睡啊?”
“沒呢,你們要是不回來,我能睡得着?”盤大娘的目光掃過小環和盤美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随即又拉長了臉:“美蓮,小環,你們是怎麽一回事啊?出去打架了?”
我趕緊上前道:“大娘你消消氣,消消氣啊,這事兒不怪小環和美蓮姐,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都是我的錯!”
都到這時候了,也沒有什麽可蠻的了,我便将小環的事情從頭大尾說了一遍,不過隐去了山谷木二,老王和公鴨嗓子的身份,隻說他們是尋常商業公司職員,老王和公鴨嗓子因爲負責安保,所以有些難搞。
盤大娘聽完,輕輕地摸了摸小環的臉,又掀開垂簾看了看盤美蓮,生氣地道:“我很生氣,我很生氣!”目光掃過我們,質問道:“你們知道我氣些什麽嗎?”
我們搖頭。
“小環也就罷了,陳煩,美蓮你怎麽回事啊,尤其是美蓮,你是腦殼壞掉了嗎?青苗的醫術在醫治皮膚上面有獨特的心得,而你老娘我就是青苗的醫者,你卻去醫院找西醫爲你敷藥,是不是在你眼裏,你老娘我就是隻會吃飯拉屎的造糞機,毫無用處了嗎?”
盤美蓮趕緊辯解道:“哪有,哪有,我是覺得中醫……”
盤美蓮隻說出“中醫”二字,我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了,現在都流行中醫無用論,隻要提出這樣的觀點好像就好像顯得自己客觀理智,高人一頭似的,當然,這在不懂中醫的人面前提沒什麽,人家也不會爲了這些些小事與你翻臉,如果遇到中醫從業者,那就不一樣了,而盤大娘在來北京之前,就是青苗的巫醫!
盤大娘在盤美蓮的額頭上敲了一記道:“小丫頭片子,你是不是想說中醫沒用啊,中醫沒用,你老娘我就是行騙了一輩子的老騙子羅,你用老騙子賺的錢吃用讀書,你也是小騙子!”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盤美蓮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摸頭,很顯然,盤大娘這一記打得可不輕。
盤大娘又敲了她一記:“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麽意思啊?”
盤美蓮又往後退了一步,縮着脖子道:“我沒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還不去衛生間将藥膏洗掉!”盤大娘質問。
“我!”盤美蓮想要辯解,但是看到盤大娘揚起的手,趕緊往衛生間走去,我的印像中,盤大娘幾乎沒有動手打過盤美蓮,二老就一個寶貝女兒,雖然管得嚴厲,但是給予的卻是滿滿的愛,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也正是因爲如此,養成了盤美蓮獨立而張揚的性格,但是提到中醫,顯然已經觸碰到盤大娘的底線了!
滿大街的反對者不能一個個打,家裏的異端那肯定得治了!
見盤美蓮進了衛生間,盤大娘又看向小環,小環脖子一縮,趕緊往衛生間而去,我緊跟其後,将身上敷的藥膏都洗淨了,回到客廳時,盤大娘已經在調藥了,廚房的鍋裏水也燒開了,不用說,水裏煮的是雞蛋,苗醫消腫,必用雞蛋敷傷口。果然,盤大娘搗好了藥之後,便将鍋裏的雞蛋撈了起來,剝了殼,遞給我們一人一個,讓我們趁熱用雞蛋敷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