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鴨嗓子撥了一個空,盯着凝立在半空中的窗簾有些楞神,不明白窗簾爲何會凝立在半空中。
公鴨嗓子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我卻知道,就在盤美蓮扔出窗簾的時候,老太太一聲尖叫就向着窗簾撲了去,原來,這桔色的紋花窗簾不是病房原有的窗簾,而是老太太帶來的。
人們都對自己的東西特别的珍愛,鬼老太太也不例外,見窗簾要落地,老太太也顧不上那麽許多了,雙手在床沿上一借力,便輕飄飄地向着窗簾飄了去。
老太太将窗簾把在懷裏,窗簾可不就飄在半空中了麽?
公鴨嗓子楞神,盤美蓮可沒有楞神,她深得對付男人的技巧,又是一腳撩陰腿,踢得公鴨嗓子慘叫連連,公鴨嗓子的小弟弟在皮膚科的時候,就被盤美蓮踢過一次,此時傷上加傷,慘叫聲直透雲霄,讓人擔心他的小弟弟是不是被踢爆了。
公鴨嗓子一屁股跌坐在地,痛得淚水長流。
而老太太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從床上爬起,喜不自勝,反複地抛着桔色窗簾道:“啊,我的病好了,我能從床上起來了,實在是太好了,這簡直是兩世爲人啊,我要告訴老頭子去……”說着腳不沾地往病房外跑去。
老太太估計是癱瘓在床已久,突然發覺身子如此輕快,高興得不得了,還以爲自己病好了,她卻不知道,自己因爲沉疴難起,早已經辭世了!隻因爲心有執念,這才會困于病榻之上。
老王本來就已經快退到門口,這時候年到窗簾向着自己飄了來,下意識地就退出了病房,而我見老太太似乎是要走,也拉起盤美蓮往病房外沖去,别看老王和公鴨嗓子已經不同程度地受傷了,但是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被他們再次截住,也是麻煩事一件。
公鴨嗓子雙手扶住自己的寶貝小弟弟,根本沒有空理會我們,而老王的注意力全都被飛翔的窗簾吸引住了。借此機會,我們沖出病房,沿着螺旋狀的樓梯下了樓,往醫院一旁的啃德基需去。
這個時候的啃德基裏人滿爲患,我和盤美蓮好一通尋找,才找到小環,小環坐在最裏的角落裏,這裏靠近後門,退可以從後門出去,進可以上到二樓,關鍵還不引人注目。
小環吃着雞米花,桌上還放着一瓶可樂。我一把抓起可樂,一口喝幹了道:“小環,咱們走!”
小環一擡眼看到我,問道:“美蓮姐呢?”
我吓了一大跳,心說她不是一直跟在我後面的嗎,難道跟丢了?轉過頭望去,沒有啊,盤美蓮就站在我身後呢!随即我便想明白了,盤美蓮被公鴨嗓子左右臉各打了一巴掌,那個王八蛋出手又重,将盤美蓮的臉都打腫了,原本漂亮的瓜子臉此時成了西瓜臉,小環匆忙間沒有認出來。
盤美蓮多聰明啊,小環的話聲未落,她就大概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看向自己投在玻璃窗上的影子,都快哭出來了,因爲臉腫得太厲害的原因,整個腦袋就像是一顆長了毛的西瓜一樣,盤美蓮咬牙切齒地罵道:“我要殺了那個王八蛋!”
見盤美蓮要轉身回去,我一把拉住了她:“美蓮姐,這時候回去,你還嫌你傷得不夠重啊!”見盤美蓮仍然怒氣難平,我說道:“美蓮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公鴨嗓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們找了一家小診所爲盤美蓮處理傷口,在此期間我突然想起一事,找了一家刺青店,買了一個菊花紋身貼,因爲店裏沒有現貨,刺青師是現做的,因此比平時貴了一倍也不止。
我心想,隻要能搞定,貴點也沒有關系。
貼上菊花刺青回到小診所時,醫生還在給盤美蓮敷藥,在這期間醫生一直詢問盤美蓮是不是遭遇家暴了,要不要報警,這麽問時還不時看向休息區的我,估計是将我當成了施暴者了。
盤美蓮臉疼,不喜說話,我也懂得解釋,讓小環在一旁侍候着,我便給山谷木二發了一條語音,不一會兒,山谷木二的聲音響起:“陳煩君,你現在在哪兒,安全了嗎?”
我裝做毫不在意地打了個哈哈,接着一臉嚴肅地問道:“山谷君,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
“什麽事?”山谷木二疑惑地問。
“你再好好想想!”我的語氣更加嚴肅了。
楞了好一會兒,山谷木二才說道:“我,我想不起來!”
我的聲音變冷:“山谷君,你如此粗心,真不知道五三二當初爲什麽要将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說着我便将手上的菊花紋照片發了過去,并設計了閱後即焚功能。
之所以設計閱後即焚,是怕山谷木二看的時間一久,找出破綻來,這畢竟是憑我的記憶設計出來的,其中或許有纰漏。
很快,手機便顯然圖片已經被焚毀了,這表明山谷木二已經看過圖片了,山谷木二在一連說了十多個抱歉之後,也發來了他的菊花刺青照片,這家夥有樣學樣,也用了閱後即焚。
“陳煩君,是我大意了,雖然我對您無比的信任,但是查看刺青仍然是有必要的步驟,我深刻檢查,希望能夠獲得你的原諒!”
我聽完山谷木二發來的語音,感覺十分别扭,膏藥國人愛拍上級馬屁的習性天下皆知,他們不像國人,喜歡做一件事時總是會做到極緻,就拿拍馬屁來說,精通此道的人将其精華訴之于文字能夠寫出數十萬言的巨著來,什麽似拍是未拍,不拍即是拍,什麽如沐春風拍,但是膏藥國人就不一樣,他們雖然樂此不彼,卻更加上是一個儀式,強行拍馬屁,就像是将一塊黑色的狗皮膏藥貼在你的臉上,隻要你的眼睛能睜開,就能夠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