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一張,身邊無端地湧起水湧,那水浪在河中翻滾着,就如是從山上沖下來的洪流,以高屋建瓴之勢向着甯夏沖了去。
張仙月就立在水頭之上,一半身軀在水裏,一半身軀現出水面,就如同是震怒的河神一樣!
水浪去勢甚快,激起智能音箱在水底翻了一個跟頭。
照這個速度,張仙月很快就能趕上甯夏。
我情急之下,又沖智能音箱發了一段語音,聲音低沉地說道:“張仙月,你死期已到,尚不自知,還有心思在灌水之中做威做福,實在是可笑啊!”
我的威脅之語,再一次讓張仙月站住了,她看向水下,滿是疑惑,聲音冷冽地問道:“誰?别藏頭縮尾的,有種給我出來!”
就這麽會兒工夫,甯夏已經穿河而過,靠近了岸邊。
我上前将她撈起,放進了水坑之中。
這一次,甯夏比上一次傷得更重,憑着一口氣遊到了岸邊,我去撈她時,她已經失去知覺了!我将她的頭枕在木闆上,立即劃破了手指,塞進了她的嘴裏。
昨天被甯夏吸了一次血,我已經十分虛弱了,不過我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救甯夏要緊。随着鮮血流入甯夏的口中,就像是滅了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她精神一振。
甯夏發現我在喂她血,伸手推拒道:“不行,你昨天已經流了很多血了,再這樣,你身體會受不了的!”她雖然往外推我,但是嘴巴可沒閑着,還在吸吮我的手指呢。
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倒是很誠實的嘛!
最終還是我自己将手往回抽,甯夏才停止了吸血。
接連兩次被甯夏吸血,我身上的血液流失了大半,如果這時候站在鏡子前,我想我的臉色一定是蒼白的,夜風吹來,我下意識地倦起身體,可還是冷得難受。冬天的晚上本來就冷,更何況我失血嚴重?眼前的火越燒越旺,我差不多一雙手都伸進了火裏烤,還是感覺不到暖意,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因此我根本不敢起身,怕一起身,就一頭栽倒在火堆裏。
唯一能夠讓我欣慰的就是火堆裏烤着的兩隻紅薯了,等它們熟了之後,我外面烤着火,肚子裏填着熱乎乎的烤紅薯,情況可能會好一些。
這時候,甯夏爬上了岸,吸了我那麽多的血,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她看着我的身體有些搖晃,想要伸手過來攙扶,随即又想起自己全身濕淋淋的,來扶我就會将我身上也弄濕,就立在了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呢,指了指一旁的鐵櫃,讓她進去鐵櫃,等到她在鐵櫃裏坐好之後,我這才開口道:“甯夏,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甯夏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說道:“陳煩,你說吧,我甯夏赴湯蹈火!”
見她一臉的堅定,我撇嘴道:“那可是你說的啊,甯夏妹子,你能不能幫幫忙,以後都不下灌水了啊!”
甯夏的神情變得異常的嚴肅:“不行,我不去救元思思,她怎麽辦?”
“交給我吧!”我指着自己道。
“你!”甯夏翻了個白眼道:“陳煩,本來你剛剛爲我獻血療傷,我不該說什麽,但是,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說,在水裏,你兩個陳煩也打不過我,我都救不回來元思思,你憑什麽啊?”
“我憑什麽?”我指着自己的腦袋道:“我憑這個!”
甯夏盯着我的腦袋上上下下地看了看,似乎也沒有發覺什麽不同,她在沉默了半分鍾之後,臉冷了下來:“陳煩,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腦子嗎?”
“沒有!我沒有說你沒腦子,但是我覺得我的腦子比你好使一些!”如果是還在岑江,我根本不敢跟她開這樣的玩笑,不然的話,她非灌我一通水不算完。
但是現在不一樣,我們共同經曆了那麽多,友誼的小船雖然很小很小,但是終歸是有,更何況,她吸了我不少血呢,咱們現在是有“血緣關系”的!
“你!……”甯夏氣得要潑我水,想了想又忍住了,我現在十分虛弱,要是被她一通冷水潑暈過去,就不大好了!
“你别不服啊!”我與甯夏扛上了“甯夏,你自己想想,剛才要不是我幫你,你能從張仙月那裏逃回來嗎?”
甯夏怔住了。她在回想當時的情形,當時張仙月凝立于水中,有如河神一樣,身下滾滾激流,隻要張仙月催動,立即就能将她送到甯夏的面前,她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幫她拖住張仙月,她回不來!
她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我嘿嘿一笑,接着道:“甯夏你看到了嗎,我沒有下水,隻是一番遙控,就幫你退了張仙月,如果沒有腦子,能辦得到嗎?”
“别以爲我不知道!”甯夏惱怒地道:“你不過是巧借了智能音箱,唬住了張仙月而已!”
“你别管我用什麽方法,看結果!”我意味深長地說道:“結果就是,我救了你!”
甯夏氣得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陳煩你想怎麽樣?”
我想了想說道:“甯夏你已經下過兩次水了,均以失敗告終,你是水鬼,比我厲害得多,你都沒有救出元思思我當然更回不可能,因此,咱們得另外想辦法!……”
“什麽辦法?”
“我暫時還沒有想到,但是我想,很快就會有辦法的!”我說到這裏,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甯夏,如果你想救元思思,接下來就該聽我的,知道嗎?”
甯夏怒視了我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嗯!很好,主随易位了!
事實上,見到甯夏在我面前低頭,我還是很高興的,這丫頭,哦不,這水鬼的性子太烈,活着的時候如此,死了之後獲得力量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就像是草原上的烈馬,根本沒有人套得住!
而我,就在剛剛,我套住她了!我有一種征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