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望鄉沖那口井和井上長出的藤蘿道:“還不是因爲青磚井,他們說那是最好的養屍井,讓我維護好養屍井,要不斷地将屍體往裏送,讓養屍地汲取到陰氣!”
我掃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屍體,一共是42具,也就是說,這十二年來,同望鄉往天葬台背了四十二具屍體,每一年三具屍體!
我想到這裏又立即否定了自己,不對,如果隻是42具屍體的話,那又怎麽解釋樹上灌木叢中飄着的衣物呢!沒有腐爛的屍體仍舊衣衫整齊,也就是說,那些衣服不是他們的!
他們已經死人了,應該不至于帶換洗衣服吧!
我向同望鄉說出了我的疑問,同望鄉如實說道:“小陳先生,你們說得不錯,天葬台确實不止42具屍,應該是112具屍才對,隻有身體完好無損的屍體,才能保持屍身不腐,而那些身上有傷口的屍體,養屍地的陰氣也養不了他們,少則一月,多則一年,他們的屍體就會腐爛,就拿唐建華的屍體來說,即使他在養屍地,他的屍體一樣會腐爛,因爲被毀壞了!屍體腐爛之後,衣服便被風吹飛,有的挂在了樹枝上,有的挂在了灌木叢上,于是,就成了你們看到的場景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一動!
我總算對同望鄉的職責有所了解了,如果将養屍地比做是一個魚塘,屍氣比做是水的話,同望鄉就是魚塘的維護者,魚塘缺水了,他就往裏加水(屍氣),如果魚塘髒了就清理一番(處理腐爛的屍體!)
魚塘就是這片天葬台,那魚是誰呢?
是那口青磚井嗎?
同望鄉看着我,哀求道:“小陳師傅,我知道我幫膏藥國人做事不對,但是,我也是被逼針奈啊,我隻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求求你高台貴手,放我一馬吧!”
我深深地看了同望鄉一樣,雖然他的眼中透着奸詐,但是難以掩飾骨子裏的膽小怯懦,他雖然被綁在樹上,身體卻緊緊地縮在一起,隻可惜沒有殼,如果有的話估計他整個人都縮進殼裏了!
我猶豫了一下,對方圓說道:“放開他吧!”
方圓将繩子割斷了。
我掃了一眼同望鄉道:“如果你想活命,你知道怎麽做的!”又招呼方圓道:“走,咱們去看看青磚井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我才轉過身,就聽到背後風響,我就地一個滾,躲過了明晃晃的刀光,反手抽出打屍鞭,甩手一鞭,卷住了同望鄉的雙足,将他拖倒在地,及到此時,才聽到哆地一聲響,同望鄉甩出的飛刀釘在了我前面的古樹上。
同望鄉還要取刀,我就地摸了一塊石頭,砸在了他的腦門上,同望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爲腦袋被砸,他的反應有些遲疑,被我一腳踹倒在地,搜出了他藏在皮帶裏的三枚飛刀。
我手握飛刀,頂住了他的脖子道:“我跟你說過的,如果你想要活命,知道該怎麽做的,但是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不想要命了!”
同望鄉一臉驚愕地看着我:“……你,你是怎麽知道我……”
我嘿嘿冷笑道:“不錯,你表演得很好,你從被我們抓住開始,就一直将自己扮演成一個膽小惜命之人,我也差點就信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表演始終是表演,是表演就有破綻!”
“我的破綻在哪裏?”同望鄉看着我。
我冷冷地道:“你還記得剛才我們的對話嗎?我問你養屍地應該不止42具屍吧,你說不是42具屍體,而是112具,這四十二具屍體之所以沒有腐爛,是因爲屍完整無缺,而其餘的屍體都腐爛了,腐爛的原因是屍體遭到了毀壞!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42具屍體是自然死亡的吧,一個部落,十二年裏死了42個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剩下的70具屍體,我猜絕大多數是被你借口天譴之徒用飛刀殺死的吧!”
“是又怎麽樣?”此時的同望鄉,與剛才比起來硬氣了許多,判若兩人。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得色:“而你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爲了多些屍體滋養養屍地!然後,我又想起了阿順莊中學的情形,你蒙着面,揚着飛刀,要用飛刀刺殺無辜的阿順莊的學生,你這樣的行爲,可與膽小怯懦搭不上邊!一個怕死的人,又怎麽有膽量地殺人,隻有兇狠殘忍之人,才會拿殺人不當一回事!”
“因此,我可以斷定你剛剛的一切,都是表演!”
“你說你因爲治母病被菊花會協迫來一族做了祭師,也許一開始是這樣,但是後來,你就加入了菊花會,因爲你骨子裏是一個兇狠嗜殺之人,因爲你認同了橫木望鄉的身份!你說菊花紋盛開才是菊花會的會員,而菊花紋收緊時是預備成員,我看恰恰相反吧!菊花盛開之時,也就快凋落了,就像是紫僵手臂上的菊花紋,他雖然紋有菊花紋,卻因爲成爲了紫僵,隻能任人驅使,沒有了自己的思想,這才是菊花盛開的真義,而你手上的含苞菊花紋,才是真正的菊花會會員的标志,對不對?橫木望鄉!”
橫木望鄉眼中的訝色一閃而過,随後便挺起了胸膛,一改剛才猥瑣的模樣。
方圓在一旁聽得呆了,她沒有想到,這短短的時間裏,我的思想經過了那麽多道的回回轉轉!
我将橫木望鄉從地上提起道:“現在可以說了吧,送于天葬台,關于菊花會……”
橫木望鄉看了我一眼:“你覺得你能讓一個尊貴的大和民族英雄屈服嗎?”
我擦勒了,這麽吊啊,我氣得不要不要的,心說少在老子面前當大尾巴狼,當老子沒有辦法治你麽!旋即,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那七十名被橫木望鄉借口天譴之徒用飛刀殺死的一族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揚刀往前一刺,将飛刀刺入了橫木望鄉的左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