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方圓托着紫僵的一隻手,那手就像是風幹的臘肉一樣,呈現紫黑之色,長長的指甲就像是用墨汁染過一樣。
我問道:“僵屍手怎麽了?”
方圓将紫僵那髒爛得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衣袖往上撸起,露出了紫僵的手臂,在紫僵的手臂之上,似乎印有什麽圖案。我走上前,捧起紫僵的手來看,這才發現,那圖案是一朵菊花的模樣。
隻是因爲紫僵的皮膚日漸幹枯,紋在其上的菊花圖案也縮到了一起,遠遠望去,還以爲是人顆銅錢大小的黑痣呢!
見到菊花時,我就已經确定了,這個矮小而醜陋的家夥就是膏藥國人,膏藥國人以菊爲國花,也隻有他們,才會将菊花刺在身上!我将已知的信息彙總了一下:這隻紫僵是膏藥國人,他是抗戰時期的侵略者(軍用水壺和空彈殼可以做證!)不知道什麽原因變成了紫僵,我猜測是731的實驗品之一,因爲沒有遊屍肉的催化,單靠生化藥物的作用,花了足足七八十年才變成紫僵!
在他身上能夠找到的線索目前就這麽多了!我尋思着明天去僵屍洞裏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有價值的線索,我招呼方圓道:“找些幹柴來,将它燒了吧!”
這麽一具又自臭又硬的屍體,被點着之後濃煙硬是升騰了兩個多鍾,這得污染多少空氣啊!
因爲在荒野之中,我們也不敢還沒有熄火就離開,萬一将山點燃就罪過大了!一直到紫僵被燒成了焦炭,這才回到車上。
元思思見我們靠近,自動開鎖了,老媽和樂樂已經睡着了,有輕輕的鼾聲響起,我脫下外套給她們蓋上,沖越野車道:“元思思,走吧!”
車子搖晃了一路,将老媽和陳樂搖醒了,也省了我們去扶了,各回各屋,睡大覺!
我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就聽門外十分人聲沓雜,我心說怎麽回事啊,莫非村民們見我們一整晚沒事兒,很不開心,來鬧事來了?來吧,來吧,連紫僵都被幹掉了,我還怕誰來啊!
想到這裏我的心神又放松下來,不過,那聲音實在是太響,就像是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嗡地響過不停,無可回避,我有些惱火了,霍地坐起,大手一揮:“滾開!”
就聽一聲驚呼。
我睜眼看時,這才知道,原來是老媽爲我端來了一盆洗臉水,我這麽一揮手,将洗臉水打飛了,撒了一地。
我趕忙道歉道:“媽,對不起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老媽點頭道:“你先擦把臉吧!”将洗臉帕遞給我,便去找拖把去了。
我用濕臉帕擦了一把臉,頓時覺得清醒不少,沓雜聲并沒有随着我清醒而消失,反而越來越響了,我看着正拖地的老媽問道:“媽,出什麽事了,外面怎麽那麽吵啊!”
老媽柱着拖把,歎了一口氣地說道:“還能有什麽事啊!這是鄉親們來看熱鬧了呢,看咱們陳家人有沒有死絕呢!”老媽說到這裏顯得很是惱火,低下頭繼續拖地了。
這些人平時幹農活都沒有這麽努力過,爲了看熱鬧也是拼了,早上六點半就起來了,圍在我家門口。隻不過我家房門緊閉,他們又不好上前敲門來問我們是死了還是活着,就站在院門外議論紛紛呢!
老妹和方圓平時起得晚,這時候還沒有醒呢,隻有老媽一個人醒了來,而她又是個很不會來事的主兒,于是自己忙自己的,也不理會外面的人,她見我臉有些髒,就打了水想幫我擦擦,誰知道還沒有開始擦呢,就被我連盆都掀翻了。
老媽拖也了地,對我說道:“煩啦,你先躺會兒,我去給你們做早餐啊!”
老媽走後,我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從床上爬起時,我感覺椎背有些疼,不過我也沒怎麽在意,心說昨天命都差點拼去半條,這會兒身體酸疼那是正常反應!
我穿上衣服,走到堂屋,撥開了門闩,便将門拉了開來,我用手擋住屋外的強光,眯縫着眼睛望向門外,院子外面,圍有二三十人,他們見房門毫無征兆地打開,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等到看清楚是我的時候,這才站住了。
我就着杯子裏的茶水嗽了嗽口,吐在台階外面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叔大伯,嬸子老姐們,你們一大清早地都不用忙啊?圍在我家門口,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沒什麽……”南瓜叔陪着笑:“路過,路過,我去地裏轉了一圈,路過這兒……”
“是嗎?”我看向衆人:“莫非你們都是路過這裏,不能這麽巧啊……”
“咳咳咳……”
我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看你們不是路過這裏,是想看看我家有沒有封門絕戶吧!昨天我沒有将樂樂送上山,洞主應該連夜來我們家找麻煩了,洞主多厲害啊,身體強逾鋼鐵,又力大無窮,普通人在他的眼裏就像是紙片也似的,你們一大早趕來,本來的場景應該是——在院子外面就能夠聞到血腥味道了,推門進來,我們陳家人早已經屍橫于舍,運氣好的,還能留個全屍,運氣不好的,已經被撕成十塊八塊了……”
“抱歉啊!”我将茶杯放在窗台上,沖衆人拱手道:“抱歉,抱歉啊,讓大家失望了,我們陳家,什麽事情也沒有,不僅我和我媽沒事兒,我妹妹的憶症也好了……”
“不是,不是,小煩你誤會啦,我們就是過來看看,過來看看……”村民們十分難堪。
說來說去,不還是來看我們陳家有沒有封門絕戶的嘛“對啊,過來看看啊!”我向衆人招手道:“南瓜叔,秋嬸,還有馬伯,都來了,不進門看看嗎?”
我的邀請,讓幾位老人很是爲難,他們也不知道這時候應該進門看看還是就此告辭。其中馬伯硬着頭皮走上前來,看着我說道:“小煩,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