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麽?”我慢悠悠地說道:“我會将你的腸子割掉,割掉腸子之後你不會立即就死,甚至能夠撐到你的同黨趕過來,将你送去醫院呢!但是,不論将你送去哪家醫院,都救不了你的命!”
“這個過程有點痛苦,不不不,不是有點痛苦,是非常痛苦!我再給你一分鍾考慮時間,要試試嗎?”
“咳咳咳咳……”張老三拼命地将身體往後傾,恨不能将身體嵌進牆壁裏,躲開我的刀,但是,他畢竟不能掙脫大腿粗的梁柱,這麽掙紮,除了讓繩索在他的身上勒下一道道傷痕之外,什麽作用都沒有。
“我說,我說!”張老三終于還是屈服了,眼中流出淚來。
我松了一口氣,說實話,我還真怕這個秋田又臭又硬,到死都不肯開口呢。
“我我我……”張老三突然擡起頭來,看向窗棂喝道:“小明,出擊!”這話才喊出口,就聽碰地一聲,窗棂被撞出一個大洞,一個圓乎乎的事物飛了進來。
等到飛到近前,我才看清楚,竟然是一顆人頭。
那人頭面目猙獰,稀稀落落的頭發裏長出兩隻黑色的翅膀,有如蝠翼,眦着牙向我們撲了過來。
夏侯雪當時就懵了,估計是被這可怕而醜陋的東西鎮住了。
我也吓了一大跳,皮宏德在《趕屍日記》裏說起過人頭蠻,說是南方有一種巫術,能夠将人制成人頭蠻,又在人頭蠻的頭上按上翅膀,人頭蠻便可以在空中滑行,飛入敵群,咬傷敵人,它們的牙齒上有劇毒,隻要被人頭蠻咬了,無可救藥!
但是這顆人頭,分明是人頭蠻的改進版,人頭蠻再厲害,也隻是借用機括在空中滑行,這顆人頭卻長出了蝠翼,它不是靠機括滑行,而是扇動着蝠翼向我們飛了來。
我都能夠聽到人頭蠻扇動翅膀的聲音!
估計是膏藥國的人用生化武器改進的飛頭蠻吧,在飛頭蠻的腦袋上植入了蝠翼,也因爲如此,飛頭蠻産生了排異反應,才會長一臉核桃殼一樣綻開流濃的肉瘤!
呼呼的風聲中,人頭蠻那一張猙獰而醜陋,已經看不出五官的臉,就像是從地獄飛出來的惡魔,如果還是一年前,我說不定會吓得癱軟在地,但是現在的我經曆了太多了,紅僵,紫僵,飛僵,僵屍王都見過了,若論長相,它們比人頭蠻也好看不了多少!
這時候再見人頭蠻,雖然驚怕,卻還不至于失态!
更重要的是:面對敵人,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要不被放倒,要不被放倒他,不就是一顆沒有身體的腦袋嗎?别說就剩下一顆腦袋,讓他的身體一起上,我也不怕!
我這樣安慰自己,一甩手将手中刀向着飛頭蠻飛了去,在刀向飛頭蠻飛過去的同時,我抽出了打屍鞭,雜物間裏雖然窄了些,打屍鞭堪堪施展得開,要是飛頭蠻躲過了飛刀,我就用打屍鞭抽它,對,就像早晨的廣場上,晨練的老頭老太太們在抽陀螺一樣!
不過,我還是高看了飛頭蠻,它雖然來勢洶洶,卻沒有我想像得那樣靈活,被飛刀直直地刺入額頭,釘在了梁柱之上。
飛頭蠻撲騰了半分多鍾,慢慢地消停下來了。
我将刀取下,飛頭蠻也墜落于地了,從傷口之中,流出灰白色帶着血絲的腦漿。
我此前一直以爲飛頭蠻的飛頭是怨屍或者僵屍的一個分支,隻是死後被人練化而成,現在看來,卻并不是那麽一回事兒,飛頭蠻是活人,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剩下了一顆頭顱還能活……
我将刀在張老三身上擦幹淨了,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刀刃上映着我的臉,臉色鐵青,目露兇光。
“我錯了,我錯了,給我個機會,你想問什麽,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隻要你們能夠饒我一命!”張老三此前示弱,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以便于飛頭蠻偷襲我們,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見飛頭蠻失敗,張老三最後的依憑也沒有了,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神情頹敗。
這時候,夏侯雪清醒了過來,跨過飛頭蠻的屍體沖張老三就是一頓踢,直踢得張老三口吐鮮血,我擔心夏侯雪将張老三的肚子給踢爆了,攔住她道:“算了,算了……”
我坐在椅子裏,看着張老三道:“現在我問你第一個問題——遊屍蠱是怎麽一回事?”
張老三遲疑了一下說道:“早年間,我們在洛陽的邙山發現一具無頭遊屍,遊屍與普通的僵屍不一樣,它生機極強,即使沒有了腦袋,也一直不腐爛,反而肌膚越來越細嫩,那無頭遊屍死的時候在六十歲左右,本來應該肌膚松馳,毛孔粗大,但是這麽多年過去,遊屍的肌膚卻像是二八少女一樣細滑!”
“遊屍被視或珍寶,分成了八份,我們西南分支也得到了一小份,532深悉苗蠱,将遊屍肉,生化藥水混合着苗蠱,研制出了遊屍蠱,這些遊屍蠱最終被用來控制蠱皇!”
“如果,如果沒有我們的解藥,遊屍蠱很快會控制寄主的身體,慢慢地讓他變成僵屍,實話告訴你們,你們看到了四隻紫僵,其中三隻就是蠱王所變!”
我聽到這裏心頭一顫,我們一早就知道,四隻紫僵之中有一隻是木村和秋田的前輩石崗,卻沒有想到,其餘三隻都是蠱皇所化。蠱皇成爲僵屍,隻有兩個解釋,第一,他們沒有服從532,因此受罰,但是,蠱皇怎麽說也是公衆人物,無端失蹤不是小事,何況是一連失蹤了三個?以532的種種行爲來看,應該不至于手段如此拙劣才對,那麽就隻有第二種了——遊屍蠱根本無解,532給的解藥,隻能漸緩中蠱者變成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