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地方散發出來的燈光,照出的兩道人影一個濃,一個淡,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影子淡的那人魂魄有問題!
“小雪!”我叫道。
夏侯雪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到我和木棉花,疑問道:“你們一直跟着我?”
我沒有否認:“嗯!”
上前兩步,我站在了夏侯雪的面前道:“小雪,屋裏聊吧!”
即使房間一模一樣,隻要屋裏住的是女子,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緻些,就是溫馨些,女人不像男人,男人有個坐的地方,有個躺的地方就好,女人總是習慣将住處布置得美觀,溫馨。
我拉張椅子坐了下來。
夏侯雪就坐在我的對面。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雪,你今天見周喜,有什麽想法?”
“什麽想法啊?”夏侯雪反問我們。
“沒什麽想法?”
“沒有!”
“不對!”我緊盯着夏侯雪道:“你一直認爲何昆和周喜是害死印飛的兇手,也因爲如此,你殺了何昆,此時周喜上山來,你爲什麽對他一點恨意都沒有呢,莫非你隻恨何昆,不恨周喜?”
聽完我的話,夏侯雪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覺我就是對他恨不起來……”
“你不是對周喜恨不起來,而是你丢了魂魄!”我将我剛才在門口與她的影子一濃一淡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同一盞燈下,你的影子要比我的影子淡得多,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如果是别人聽到這句話,肯定已經跳起來了,丢魂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因爲魂跟命,一直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但是夏侯雪的反應仍舊平淡,她應了一聲道:“哦,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我在腦海裏将三魂七魄的知識過了一遍,道家将三魂分别命名爲胎光,爽靈,幽精。胎光是太清陽和之氣組成,屬于天,佛家稱之爲天魂;爽靈,陰氣之變,屬于五行,佛家稱之爲命魂;三名幽精,陰氣之雜,屬于地。佛家稱之爲地魂,其中幽精(也就是地魂)主财祿,能使明氣制陽,使人機謀萬物,勞役百神,生禍若害;決定智慧、能力……
也就是說,夏侯雪這個狀态,如果确定是丢魂的話,那丢的應該是地魂,地魂主智慧,感知,喜、怒、憂、思、悲、恐、驚等七情六欲,正是因爲地魂不在了,夏侯雪才會看什麽都一臉的淡然,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挑起他的情緒……
就像是你滿懷激情地跟别人一通長聊,而等你說完之後,對方隻是淡淡地回應幾個字“哦,知道了!”讓人有一種要跳起來打人的沖動,不過,我知道這并不是夏侯雪的問題之後,也就看開了。
我緊盯着夏侯雪的眼睛道:“小雪,你能将你在紫禁山中經曆的一切都跟我說一遍嗎?”
“嗯!”夏侯雪答應着,便開始述說。夏侯雪從闖入紫禁山說起,當時我因爲被母蟲叮咬,處于了昏迷當中,夏侯雪和木棉花擡着我跑向紫禁山。
夏侯雪抓住我的雙手在前,木棉花抱起我的雙腳在後。闖入紫禁山之後,也沒有路,都是憑着感覺往裏沖,好在也沒有什麽深坑利石,一路跌跌撞撞,跑出了七八裏路。
此後的事情木棉花已經和我說過一遍了,木棉花與夏侯雪見龍若若沒有追來,便尋地休憩,因爲一直下雨,沒有辦法生火,直到雨停之後才生好了火。
她們将我往火堆前擡的時候我是有感覺的,後來我也醒了來,我醒來之後,木棉花與夏侯雪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視線之中,那時候的夏侯雪仍然是正常的。
我們偷聽到龍若若的談話,而後龍若若他們便追入紫禁山中對我們進行了長達一個鍾的追殺……
聽到追殺二字,我感覺我把握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在被龍若若追殺之時,我一直關注着木棉花和夏侯雪,我是男人,我得護住她們周全,但是,在被追殺的時候,各自逃命,就沒有辦法顧及到那麽多了!
變故一定是在被追殺的時候發生的!
夏侯雪接着往下說時,整個事情終于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我們因爲一時疏忽,被龍若若他們圍堵在了亂石崗,也是在那時候,我們共同經曆了人生之中最爲兇險的一劫,二十多隻近蠱王級别的蠱蟲同時對我們發動了攻擊。
木棉花,夏侯雪他們誰也沒有辦法扛住母蟲的攻擊,這時候,隻有我上了,不過我也隻扛了兩下,很快便昏死過去,我昏死過去之後,木棉花和夏侯雪便處在了風口浪尖。
龍若若收起本命蠱,就坐在了一邊,看着二十多隻蠱蟲如同是下雨一樣向着二女墜落。與此同時,鬼臉蜂和四生四世蠱逆勢迎着“蠱雨”飛去。鬼臉蜂咬死了一隻蠱物,四生四世蠱咬死了三隻蠱物。
而那些失去本命蠱的人,也是最先被送入僵屍坑的……
雖然四生四世蠱與鬼臉蜂已經是“萬軍叢中如入無人之地!”但也是顧此失彼,它們撕殺得興起,它們的主人卻已經身中蠱毒,木棉花被蠱蟲咬了兩口,當即昏迷過去。
夏侯雪要慘一些,因爲她背靠着一棵大樹,雖然身中蠱毒,卻沒有馬上倒下,仍舊被蠱蟲們認爲是威脅,又咬了好幾口,一直到夏侯雪滾倒在地。
據夏侯雪說,他最後一次被蠱蟲咬時,感覺心底突然變得空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但是她又說不清楚失去了什麽,這種失去重要的東西,直到現在也有,雖然她檢查了數十次,也沒有發現自己有落下什麽東西……
夏侯雪說這些話時,表情仍舊平淡,不像是在說什麽的事,倒像是叙說别的事情一樣!
我和木棉花聽到這裏,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蠱王之蠱,是能夠傷魂的,這個我們一早就知道,但是并沒有遭遇過,沒想到落在了夏侯雪身上。